第五十三章、硝烟的前夕(二)
我所苦苦追寻的真相，便是我背负着一切使命的理由。——左继明
一个上学日的黄昏，大阳虽已早落山，而大气层反射的光线仍映在城市的上空。而此时第一高中已经放学。一间教室中左继明依旧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索。
“夜幕降临之际，总有些孤独的灵魂守卫着什么。啊！这就是宿命吗，左继明？”冶素荣在教室门外大呼小叫着。
“你应该去一家能接受你的医院治疗一下。”左继明说道。
“不存在的，我又不是没尝试过。”
“我这就收拾东西，你们再等我一下。”
“不，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你。”冶素荣将两张照片飞向左继明，“你不是吩咐过我盯着弥赛亚酒吧，而我们前些日子发现单老师和尉警官经常出现在此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的确，单老师的酒量很小，尉警官是警员而且还有腿伤，几乎不可能喝酒。再加上我曾见过尉警官和北约的诺艾斯探员关系很近。”左继明嘀咕道。
“不只是这样，你还记得今年10月份的13日吧，那一天我坠入海中醒来时，那个诺艾斯就出现在我面前。而我模糊记得昏迷的时候听到过他与单老师进行过交流。”冶素荣回忆着，“说到这里你心里也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吧。”
“真是有价值的情报啊。”左继明走向冶素荣，抬起胳膊，拳心敲在治素荣肩上，“多谢了。”
“咳，你这一拳有够重的啊，换成普通人可就要骨折了啊。”
“抱歉，有些激动。”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冶素荣正要转身离开，“对了，左继明，如果没其他要紧的事情就到侦探事务所来，尹黎沁要计划圣诞节的事。”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左继明说完便跑到单国雄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而室内只有江绪君一个人而己。
“江老师，单老师他离开了吗？”左继明问道。
“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对我说如果你真的有事找他就请你到弥赛亚酒吧去。”江绪君收起手中的老照片，“不过我是不知道他要你去酒吧做什么，如果他找你喝酒的话就赶紧回家，他这几天总去酒吧。”
“好的，谢谢你老师。”左继明说罢便离开了教学楼。
“弥赛亚酒吧，帕拉底斯计划…”左继明抬头望着星空，“父亲啊，你留下来的这一切有何意义呢？”左继明回想着四年前父亲的话。
【“生长元素是可以使被接触的物质发生生长的非地球元素，而镶嵌有生长金属的人体科技武器是帕拉底斯计划的最高科研成果。它不仅可使拥有者获得武器的能力，还能使拥有者的体能增强很多。”左绍鸿向左继明解释着，“这次出差我可能没办法再回来，而这三个武器我无法保证它们放在谁的手中最合适。原谅我的自私，我现在只能将武器移植到你的体内。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今后请你一定要隐瞒这件事。如果今后的四年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就请忘记掉这一切吧。”】
想到这里，左继明调整了一下身体，调节着这副比普通人体能强上三倍的身体穿梭于昏暗的街区。不过一分钟，左继明便经过了侦探事务所，但他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向酒吧飞越。
不久后，左继明着陆在酒吧隔壁的教育机构的楼顶，望着酒吧的门口。酒吧外的霓虹灯以五颜六色的彩光不停地闪烁，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载笑载言，整条街道的繁华与热闹尽在欢快之地。左继明俯看着过往间欢乐的市民，酒吧外被装饰彩灯和五角星的松树，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液化的水汽被寒风吹散开来。
左继明从口袋中将父亲遗留的手帐打开来，看着里面的内容：帕拉底斯计划是官方正党不知道的，只属于我们野党的和秘密计划……把野党分为两个集团究竟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呢……我，不想怀疑任何人，但野党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呢？
左继明闭上眼睛思索着：“父亲将武器交结我，一定有无法托付其他人的理由。而父亲生前既是官方正党的一员又是默默存在的野党的首领，随着野党的发展其中的秘密似乎又被正党知道了。正党和野党是什么关系？”
在继明睁开了双眼，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辰：“光影侠客现在似乎是官方的正党成员，这样的话官方应该是知道我体内的三个武器的。但他们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难道不想得到生长元素吗？父亲在四年前就认识光影侠客并极力推荐他加入野党，而光影侠客似乎也极力拒绝着加入官方任何一党。而他如今为什么加入了官方，又抱着怎样的心理将他守护了四年的‘幽蓝之伴’交给我
这时柴晋祥披着风衣，手中拿着一封信，从酒吧走了出来。他突然感觉附近有人看着自己，便回头朝教育机构楼顶看去。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左继明已离开那里向事务所跑去。
“如果不能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就不能到酒吧冒这个险，这可是父亲托付我的最后的一物。”左继明飞梭于街道之上，随后便到达了事务所门口。
左继明推门进入事务所，看见尹黎沁正指挥着众人张贴彩画、彩带和彩灯，雪花和红袜子之类的墙饰整齐地挂在墙壁和承重柱上。
“你们是要把这里变成礼品店吗？不就是圣诞节吗，耶稣真的会知道有人给他过生日吗？”左继明调侃道。
“他会知道的，因为他就在你旁边。”喻琦筠指着治素荣说。
“不，他的生日早过去了。”
“喂，左继明你别说的那么随便。萧清风提醒道，“伏勒蒂可是信仰基督教的人，你这么说可不友好。”
“是呢，也对。”左继明径直走到展示柜前，“轻轻按了一下柜子后面墙壁上的机关，随即展柜边的暗层弹出了一个小木盒，小盒中装的正是生长宝石‘幽蓝之伴’。
“看来木盒内部已经生长不少了，如果再用它装宝石的话，生长出来的木枝会把宝石包裹起来的。”左继明用一个毛中裹住宝石，并放回暗箱夹层中藏好，而将小木盒摆在展示柜中。
“左继明，你回来的好晚，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尹黎沁说。
左继明关好柜子的橱窗转身看着她：“尹黎沁，你还记不记得你租下这个门市房的时候办的是什么执照？”
“侦探事务所的执照啊。”
“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雷商羽在这里开食杂铺。这也就算了，可是学生会居然还在这里指导同学学习和报考。”
“这应该算不上是什么问题的吧，毕竟也是收入来源。”尹黎沁没敢直视左继明，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事务所还缺一棵圣诞树，两米高的那种，你能陪我去百货商场看看吗？”
左继明无奈地注视着尹黎沁。
“因为你的力气很大嘛，我一个人不可能把树搬回来的。”
“算了，就陪你胡闹一次吧。不过得快一点，商场晚上七点就关门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知道了，我们这就走吧。”
……
差不多同一时间，穆悠然正在百货商场里四处走动，寻找着什么。
“段集渊那家伙可真会使唤人，装作大人模样讲大道理不说，还把随随便便给人交代任务。”穆悠然回想着一天前的事。
【“穆悠然，请允许我称呼你的代号昔拉尔。由于最近官方对我们的调查可能会很频繁而且很秘密，所以我们组织暂时只能互称代号。”段集渊通过电话说道，“我和切茜娅，也一就是宫幸晗这段时间要整理塔尔塔罗组的资料和科研设备，所以暂时不能长时间外出。但是柴晋祥整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报告，他大概会在星期二晚上将报告用信封装好并放在我们约好的地点。请你帮我取回信封，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快一些寄给我，拜托了。”】
“不过他们把约定地点定在客流量大的商场也是够大胆的。”穆悠然心里想着，“他应该是把信封放在这里了吧。”
商场中心有一个形似圣诞树的“愿望树”，专门用来为顾客分享愿望。顾客可以将愿望写在纸上，从树的顶端投放到空心的树干中，路过的其他顾客就可以从树根取出信来看。
“看来就是这棵树了，柴晋祥应该是把信粘在顶端的某处了。”穆悠然把手伸进取信口，“如果不是我的话这信恐怕还真没办法取出来呢，能力——植化！”
不一会穆悠然将信封取了出来：“不就是一封信吗，直接用电子邮件发不就好了。算了，平日工作繁忙都没有逛街的时间，四处逛逛再走吧。”当她刚要在进一家化妆品店时突然发现左继明和尹黎沁走进商场。
“看起来有更有趣的事情能做，正好验证一下左继明的能力。不过怎么觉得像是在工作…算了，跟上去看看再说。”穆悠然悄悄跟了上去。
左继明那对敏锐的双耳听到了有人在跟踪着他，于是他时不时就倾斜一下身子看着是谁总是出现在不远处。
“怎么了吗，左继明，后面发生什么了吗？”尹黎沁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看哪一家店铺出售圣诞树。”
“那个呀，其实我已经和卖树的店家打好招呼了，定金也在网络上支付完成了。只要到店家去取树就好。”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多花点钱让卖家打包运到事务所？”
“因为除了圣诞树，我还要到珠宝店给妈妈挑一样首饰。她和爸爸常年不在家，正好趁圣诞节为她买个礼物。”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脸开心的样子。”左继明说道，“在事务所忙了半天还没吃东西吧，你要吃什么吗？”
“对哦，忙了半天还没吃饭，好饿啊。”
“那你先去，我到蛋糕店去买些吃的。”
“好，如果还有卖可丽饼的话记得买一个草莓味的。”说完尹黎沁开心地跑开了。
“真是的，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左继明回头看见了一路跟着自己的穆悠然，穆悠然担心左继明起疑心便拿起手机四处张望着走进了金银首饰店。
“这人可真奇怪啊。”
“哟，左继明，我们又见面了呢。”这时封承溟带着一个身高不及自己肩膀的年轻的少女走了过来。那女梳着亮黄色的波浪式短发，前额的刘海儿扎起别在头发上，留下几绺头发空气刘海儿。团团的脸蛋挂着一副圆框眼镜，眼镜下是一双靛蓝色的眼睛。她把手掌缩进白色的羊毛衫的袖口，只露着几根手指紧紧拽着封承溟的风衣。嘴巴和鼻子藏在衣领里，半个身体都躲在他的身后看看左继明。
“是封医生啊，今天是领女儿买礼物吗”左继明问候道。
“人家才不是女儿，是封承溟哥哥的情人凌慕言！”那女孩探出头辩说道。
“情…情人吗”左继明诧异地看着如同小学生般的凌慕言，便拿出了手机，“喂，警察叔叔吗，这里有个喜欢幼女的…”
“等等等……左继明，别闹。”封承溟眯缝眼睛劝道，“她是我在心理咨询室的助手，而且她只比我小一岁，今年已经24了。”
“这样啊，抱歉是我误会了。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电话也没拨出去。”
“不过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封承溟问道。
“我是陪同学到金银首饰店挑首饰，就是那一家。”左继明向前面指去。
“蛋糕好像烤好了，我去把它带过来，你要等我哦。”凌慕言向蛋糕店走去，“刚走出几步便又回头，“一定要等我，不要乱跑！”
“不会乱跑，我向你保证。”
凌慕言鼓起红红的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封承溟，直到走进蛋糕店。
“你们关系很好呢。”左继明找到一张长椅坐了下来，封承溟也坐在了他旁边。
“你脸上写满了心事呢。”
“心理学家果真什么都能看出来啊，不过只要是人一般都会有心事吧。”
“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你现在的内心有着很大的空白，既想去填补，但又顾忌着什么。”
“可人生就是发现空白和填补空白的过程，为此顾虑也无法避免。”
“只有被填补完全的人生才是完美的，既然你已经选择去填补就不应该再因其他琐事而顾忌了。”
左继明只是听着，并没有回答。
“你可能不知道，我少年时期生活的艰难——父亲终日酗酒无度，离开家后再没回来。母亲一手拉扯我和妹妹，最后也劳累过度而倒下了。后来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但是四年前妹妹却因工殉职了。”说到这里封承溟哽咽了一下，“但是我在大学期间遇到了很好的老师，他引导我走向了自己的人生，走出了困境，想想你身边究竟有没有这种人。”
“或许有过吧，或许我没发现，这我可不知道呢。”
“我们之所以站在地面，就是因为有地心引力啊。想必你一定有着能够飞向天际的能力，但你心中却装着解不开的负担。当你感到能力无法顺应心意时，恐怕你也应该释放一下你的灵魂了。”
“或许你说的对大多数人都适用，但我恐怕无法做到。”左继明站起身来，“我体内承载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灵魂而己，我没办法把它放下。”左继明回想起父亲与许多科研人员工作的场景，不禁握紧了拳头。
砰——
旁边的珠宝店传来一声枪响，左继明感到惊讶的时间都没有便冲了过去。
“左继明，小心危险！”封承溟也赶了过去。
这时凌慕言从蛋糕店走了出来：“你不是说好不乱跑的嘛！”
“来不急解释了，珠宝店有枪响声。快去报警，顺便也把救护车来！”封承溟吩咐完便跑了过去。
左继明跑在前面，发现金银首饰店内有三个戴着蒙脸面罩的人手持着手枪逼迫一个经理样子的男人交出珠宝。还有一个没有蒙住脸但却戴着一个几乎能遮住脸的帽子的人守在门口。此外一个珠宝店的店员和尹黎沁抱头蹲在看守门口的人的一旁，而穆悠然正打算悄悄靠近那人去夺过他手中的手枪。
“给我走开！左继明突然跳向那个看门的人，一脚踢在他的肩膀。那人整个飞到一个角落，手枪也掉落了下来。
“尹黎沁你们快跑！”左继明喊道。
“快出去吧，孩子，这里有我们。”封承溟正掩护尹黎沁走出去，“店员小姐，你也快跑啊！”
蹲在一旁的店员吓得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那个了，前面还有三个家伙呢。”穆悠然提醒道。
“交给我，你们都快离开！”左继明双脚蹬地，飞向其中一个歹徒，并用膝盖狠狠地顶撞在那人的胸口，那人也因锁骨碎裂疼痛地倒在地上。
“别小看人啊，小鬼。”穆悠然并未示弱，一个空翻落在另一个歹徒头上，用胳膊紧紧地勒住那人的脖子。
“左继明，他们手中的枪似乎只是玩具枪而已，不用担心。”封承溟用胳膊格挡了一下歹徒的挥拳，随即用手肘顶向歹徒牙齿。趁着歹徒弯腰，封承溟一个飞膝将歹徒撞向左继明。左继明见状又一脚踩在歹徒肩膀上，只听见歹徒肩骨碎裂的声音和痛苦的叫喊声。
“喂…喂，前面…”珠宝店经理颤抖地指着距离门口较近的戴帽子的歹徒，他费力的坐了起来，抄起一把匕首，手中又拿起一支点燃的香烟。香烟的烟气飘到棚顶，触发了防火的报警系统，随即天花板便撒起了水。水汽因为遇到户外的冷空气立即液化成了水雾，整个珠宝店的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别，别让他跑掉。”那个经理突然大胆起来要追他。
“您别去，很危险的。”封承溟阻拦道。
“真是的，又搞什么呀！”穆悠然抱怨道。
众人摸索着向那人的方向走去。。
“额…啊！”水雾中，那人突然痛苦地叫道。
在水雾大多散去后，众人赶过去看，却发现那人被匕首刺中了胸腔，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