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逆境融合，力战强敌。

已知两起案件的相同点仅有一个，那就是魔物。在晗山上没有半点魔物踪迹，魔物大军时有时无，可以任由施术者操控，想来可以断定为特殊的传送术法了。

谢鸢猜测，五灵异动大概是由传送术造成的。而施术者，应也是同一人。此等居心叵测的危险人物必须铲除以绝后患，若让他不时引发战乱，四大国与中州的百姓便无法安生。

灵力融合的效果消失了，这次持续的时间要比第一次长上许多，谢鸢知道这定是因为境界的提升导致。

寅时，谢鸢正欲起身，他抬头时隐约看到空中有大片黑烟夹杂着半透明的灵力朝自己并拢过来。那是笼罩整座晗山的屏障，它在缩小？

在屏障出现前进入山内，看到魔物静止便已知晓自己行踪暴露，没想到那施术者竟把自己一个炼气期小人物放在眼中。他缩小屏障区域，不就是为了清除进山的人吗？

现在是寅时二刻，夙卿和国师约定的时间大概是辰时左右。按照屏障缩小的速度，离辰时还一大截时间就得到晗山之巅了。

这意味着谢鸢必定要登上山顶，至于之后的事情如何进展，全要看他的造化了。

扶着腰间千方剑，谢鸢站起身来，手掌遮目看向上山的路，回头了解些许屏障的动向。

他轻声自语：“未知生，焉知死？”

大风飘雪，谢鸢身处一天中最冷的时辰，以及整片大陆最寒冷的区域。他不思命途明灭，只知前行。不论能否等到清梦山援军，有些事旁人无法代劳，比如揭开东灼往事，比如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自己的身世。

前方坡上的红光让谢鸢的目的地变得更为明确。他本就无意逃避，也不会退缩。如今体力未有过多消耗，在所难免的一战，他必定要全力以赴。

“晗山之巅吗？我来了。”

与此同时，斜月城西城墙。

“皇子殿下，寅时已过。”慕容修将军行礼道。

脸上不见半点困意的夙卿坐在椅上轻咳几声：“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听着，身为北疆的骠骑将军，甚至是日后的国师，切莫心存半点妇人之仁。”

闻言，慕容修震惊：“国…国师？”

夙卿心存急火，再度猛咳后道：“诸多猜测清晨便知。之所以劝将军如此，乃是因我太过心慈手软瞻前顾后。父皇信任您，我自如是，所以日后免不了需要将军用阅历替我做些决定。那么，试问若清梦山援军会来，即便在屏障退却魔兵消逝的情况下，为虑大局，我北疆战士应不应该攻上晗山？”

慕容修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回道：“不可添上不必要的牺牲，全军守城。”

“寅时了啊。”夙卿起身，稍稍整理长袍的高领，沉声道：“我回一趟殿中，半个时辰。”

下了马车走进宫殿内，夙卿直奔正殿方向，进门拐进一间暗室。这暗室分为三层，他熟练地解开机关，来到了内室。

只见内室的尽头有一张精致的冰床。床上坐着一位稍显年迈的男人，面色煞白，双目完全失神。

夙卿缓缓走到男人身前，温柔道：“父皇，该吃药了。”

晗山之巅。

因晗山结构错综复杂，具有诸多通往山顶的道路，谢鸢所碰的恰好与施术者相对。映入他眼中的果真如夙卿所说，一具巨型龙骨，单是目测说有数百尺长也不算夸张。

龙骨旁，那个暗中操控整个事件的人正维持着某种大型阵法，似乎在吸取龙骨内残留的某些灵力。阵法范围及其宽阔，半个山顶均被这大范围的赤红色灵力照亮。

谢鸢看到巨龙的头骨上斜插一柄品相不凡的剑。通体靛蓝散发着些许柔光，并非耀眼却深觉暗藏玄机。

借着法阵的亮度他可以清晰看到施术者的样子。长袍连帽，持头骨拐杖的手充满褶皱，驼着背显得有些矮小，可单看这人的外形就有些使人心神发颤。更何况他的实力让北疆国师都不敢迎战，要知道，国师可是有着炼神中期的修为。

谢鸢的内心，向死而生。他上前一步，剑指前方道：“住手！朗朗乾坤，岂容你妖孽横行！”

施术者左手一抓，将一个灵力球扔向空中，以此继续维持着法阵。他转过身来，一脸阴沉道：“老子还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碎。”

谢鸢发现这老人与龙骨之间的灵力是往来而非汲取，他大概另有目的。

谢鸢谨慎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侵略北疆？”

施术者手中的拐杖轻敲两下地面，阴笑道：“老子乃是冰域碧血祭司，阿维。记住这个名讳，到了阎王爷那被问起来，也好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果然是他！说完，阿维伛着的身子稍直起来，高举拐杖。只见杖顶的头骨上，那对空洞的双目部分发出两道不间断黑光，直奔谢鸢而来。

谢鸢不敢硬抗，尚不知此人境界，单看这术法，恐怕自己瞬间会被秒杀。他只能凭借提升至炼气后更为矫健的身法尽力避开此术。

头骨的黑光跟随谢鸢移向空中，任凭他逃的再快，阿维仅是动动手便可追赶。山顶边缘的岩石遭黑光扫到后如被利刃切割，瞬间横断。

谢鸢几经躲闪，当空提速甩开黑光冲到龙骨后方。神识催动指环，风水灵玉同时置入银色光环，瞬间融合后再次前冲。

黑光扫到巨龙尸骨上竟对它造成不了分毫伤害，这点倒是很出乎谢鸢的意料。百年前的撼地巨龙，受百年风吹日晒雨打，仅剩尸骨还能承受住这么强的灵术。既然如此，那把剑会是谁插在它头颅上的呢？那所谓的仙人吗？

融合了风灵与水灵后，谢鸢的速度运转到极致，目标是阿维的身后，打一招攻其不备。闪到他的正后方时，千方剑中灌入绿色的风灵，以快打快为求一击致命。

虽只是炼气修为，可谢鸢体内有融合的两种灵力，这一剑既有速度又不乏力度。阿维根本没有急着回身，在千方剑距离他身体还有一尺时，突然像受到一股阻力般不可前进。

阿维身旁浮现出一圈较窄的屏障，将谢鸢的千方剑牢牢吸住难以动弹。既不可进亦难相退，谢鸢一时有些慌了心神。弃剑无疑相当于弃命！

“呦，老子从你这小杂碎的脑袋里，发现了点有趣儿的事儿啊。”又是几声相同的阴笑。阿维道。

双手紧握剑柄，保持警惕。谢鸢道：“阴阳怪气有什么用？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意欲残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待我斩下你的头颅是不是也可以知晓很多？”

阿维装作唏嘘道：“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真让人感动啊。主动送上门来省的老子亲自找你去了。”

“找我？”谢鸢不解。

为空中的灵力球补上所需后，阿维这才转过身来，正对谢鸢，以双指捏了捏千方剑的刃尖。回想道：“斜月城南方有一处叫纯阳城的小地方，老子在那用舍子花所感染的高阶魔化体，就是被你这小杂碎除掉的。真是多管闲事啊。”

谢鸢直言：“莫非让这世间生灵涂炭是你的正事？”

“原来是清梦山那群废物教出来的，难怪满腔仁义道德。你这小杂碎的记忆怎么诸多空白，师承何人？是那苏淼吗？”

谢鸢心想：这人竟能窥探我的记忆？不，不对，只是部分记忆，否则他怎会不知师尊。

转念露出笑颜，谢鸢回道：“是，苏淼真人已在来的路上了。你这妖人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此时阿维身边的屏障突然炸开，谢鸢被这力度弹飞甚远。赤红色的大型阵法随之消失，阿维接住空中落下的灵力球，吞到口中。

他没有再去理会谢鸢，而是召出了一大片黑色烟雾，把整具巨龙尸骨，连同头骨上面那柄靛蓝色长剑一起覆盖。

谢鸢摔在地上，体内返上一口鲜血。他不知眼前阿维此举为何，还有太多谜团没能解开不能倒下，忍痛起身一道风灵剑气斩向阿维所在。紧接双灵汇聚千方剑中，以水生风再斩一道灵气。

阿维心想动动灵力屏障挡下这两招，怎料两道剑气险些将屏障劈碎。大惊回身，是自己轻视了眼前这少年？

果断继续主动出击的谢鸢疾步跃起，在空中一套多次使用的流星赶月剑法攻向阿维的屏障。瞬息间近百道伴有风灵攻势的剑刃斩在屏障的各个部位。

剑法结束谢鸢落地半蹲，屏障的裂痕随之出现，一道如玻璃碎开般的声响。阿维惊讶道：“这剑术！”

屏障消失后阿维咬牙道：“没想到百余年过去还能见到这令老子心烦的剑术。小子，快说你是从哪学的？是经何人传授？”

自纯阳城与魔化少女的战斗中，谢鸢融合风、水两种灵力的力量后，这流星赶月剑法便印在了他的脑海中。连名字都是，若说记忆从何而来，怕是只有柳长夜能够解答了。

眼下自然没必要与阿维多说，他冷声道：“百余年？你一介妖人的胡言乱语我怎会多听？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