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打龙昱天

清梦山，山门外。

山门聚集着不少弟子，大多都是刚从山下回来的。谢鸢身着隐匿的黑色披风疾行，天色已晚，并未被人识出。以他的速度，下山的路大概要走上半个时辰。出了山门，走过直通的台阶，再穿过一大片树林便是山下的村庄了。

此时的林中常有尚未风干的雨珠落下，降一场雨清除不少浊气，空气变得格外清新，使本就喜欢黑夜的谢鸢神清气爽。

即使没人认出，可旁人均是三五成群上山，独他一位往反方向走，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哎哎哎，站那。”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流入谢鸢耳中。

应声止步，余光扫去。果真是冤家路窄。只见在他的侧方龙昱天站在中间，两侧则是那小四小五二人了。

龙昱天走上前来，一脸不屑道：“谢师弟，大晚上慌慌张张的干嘛去啊？”

面不改色，谢鸢淡道：“家中来信，有急事需我回去一趟。路途远遥只得连夜赶路。”

后面的小四小五不约而同大笑出声。那小四道：“不是吧？你也有家？别逗我行吗谁不知道你一向只待在山上，连年夜都独自练剑。现在说家中急事，糊弄谁呐？”

小五附和道：“对对，不会是你以勤补拙，过年时都不回去吧？”

龙昱天抬手示意，小四小五顿时停声。他道：“是吗？那谢师弟把家书给我看上一眼可好？你也说了路途遥远，还让你一个炼体期的…人，赶回去。真有重要的事恐怕也搞不定，同门师兄弟的，我可以让小四和小五跟你一起，做个照应。你看怎么样？”

“别啊龙少，他都说了路远肯定是穷乡僻壤的，那种地方能有什么事儿。我看这谢鸢多半是想逃离师门。要么就是背着大家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儿！”小五言语中透着难以遮盖的讥讽。

这么刺耳的话在林中响起，上山的弟子们纷纷靠拢过来，看热闹是人的本能，没人会不好奇。还有些爱插嘴的嘟囔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五哥，那人谁啊？”

围上来的人瞬间多了起来，总不缺那么几个眼尖的。眼尖还爱多话的自然也有。一个矮小精瘦的弟子道：“嘿！这不是那个谢鸢吗？三年炼体成神话啊！”

谢鸢眉头微皱，有一丝不悦，他直视龙昱天道：“师兄，我承认，此行另有缘由。但绝非背弃师门之事，过几日便会回来。”

小四发出一阵起哄的嘘声，而后道：“我就说嘛，三年不曾下山你定是个孤儿。一个孤儿还跟我们扯谎家中急事。骗鬼呢？你肯定偷了门中贵重物品，不然也不会鬼鬼祟祟大晚上偷偷下山。”

“事出离奇必有妖，搜他的身！”小五摩拳擦掌走到谢鸢身边，抬手便要扯他的披风。

“慢着。”龙昱天阴阳怪气。随后抱肘喝道：“我龙昱天资历上不敢吹嘘，但多年来不论修炼还是为门中琐事，一向尽心劳神。想来也算有一定的发言权。今日！我严重怀疑谢鸢在行迹上有异样，上至师门机密，下至门规铁律。理当将他押至陵扬长老面前审问！”

“这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呢，龙少直接审他就是了！”“对！搜身审问！”起哄的人来了精神。

阴云开始聚集，似乎是要变天了。恰逢路途中央，回师门定是诸多麻烦，龙昱天咄咄逼人，谢鸢无疑百口莫辩。还是及早下山为妙。

谢鸢不卑不亢，直言道：“龙师兄太过仗势欺人了吧？你口口声声说师门机密，门规铁律。试问我一届普通弟子能接触到什么机密？而门规，章四节三有写的清清楚楚，门内弟子行事自由，除掌门长老传道与定期比试外均可离山。于情于理，师兄你又为何百般刁难呢？”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当空一道惊雷劈过，只见龙昱天与谢鸢四目相对，毫无退让之意。

再次上前，距离愈发拉近。龙昱天吼道：“我仗势欺人又如何？一个炼体期的废物！有人生下没人教养的孤儿！我就算把你碾死又有谁会为你抱不平？嗯？说啊！”

冷喝一声后，龙昱天背过身来。继续道：“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把你扔到清梦山来，除了平日能够作乐外实在脏了我的双眼。”

谢鸢眼中闪出一丝杀意，拨开斗篷侧身一脚踹在龙昱天的腰部。毫无防备的龙昱天径直朝前方飞去，将十余米开外的一颗古树撞得稀裂。

周围众人全部惊呆，谢鸢纵身跃起，落地后抬脚将刚要爬起的龙昱天再次踩回地上。同时千方剑出鞘，直指着龙昱天的后脑勺：“平日里戏谑的言语我可以听而不闻。如今你竟敢连我师尊一同诋毁，实在过分。”

惊雷再起，雷光照耀大地的瞬间，众弟子的眼中，险些将千方剑刺入龙昱天头颅的谢鸢使他们心中产生了恐惧。

龙昱天一声怒吼：“你不过是个炼体期的废物！”

这时，谢鸢的力量一时间难以制住他，毕竟龙昱天可是拥有精蕴巅峰的修为。向后撤开自己的身体，只见前方龙昱天已拔出腰间的长刀劈来，可谓大开大合，其力道十分野蛮毫无保留。

谢鸢再次后跳，轻巧的避开了这无脑的招式。反观龙昱天用力过猛一刀砍在地上。寻隙，谢鸢向前高跳，以脚尖挑起龙昱天的下巴，顺势剑斩其肩部。

接连的嘶吼响起。落地后他并没有停止出手，乘胜追击反身一脚重创龙昱天的肋部。这一脚有些蹊跷，似乎力度都集中在了一点，并没有任何的冲击感，龙昱天承受了极度疼痛，可身体却没有像方才一样飞出甚远。只见龙昱天碎步倒退后，捧腹下蹲。显然疼痛难忍。

“他…真的是炼体期？”“怎么可能！”

小四小五回过神来，赶忙分别跑到龙昱天两侧，搀扶的同时小五问道：“龙少，您…您怎么样？”

龙天宇起身后一把甩开两人，大吼：“给本少爷弄死他！上啊！有事我抗着！”

得到命令的小四小五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两人兵分两路拔剑前冲。他们二人的修为在炼气巅峰期，属于半步精蕴，清梦山弟子中大多数人都卡在这里。

小四小五的配合十分默契，同时拔剑甩出剑气，由对立方向呈交叉状冲向谢鸢。

面对剑气谢鸢略有慌乱，三年来不曾与任何人真正动过手，就连模拟对抗也没参加过。实战经验匮乏使他多做了些犹豫，在两道剑气碰撞的瞬间朝上方直跳而起，几经调转依附在了树枝间。

不少围观的人看到这场面都朝山上跑去，甚至有的人还去打了小报告。不过他们的小报告只打到了低阶教官那里，早被龙家人买通的教官们一向任由龙昱天乱来，哪儿会理会？

小四小五见谢鸢消失了，开始毫无逻辑的四处眺望。龙昱天急火攻心，跑上前去从地上拔出自己的长刀，一股微弱的火灵慢慢附上刀身。

龙昱天是精蕴期巅峰，作为第三重境界，在精蕴期时灵力丹会结成一小部分，也就意味着基本灵术拿出来用用也是没问题的。

“谢鸢，真没想到你竟然狗急跳墙，本事还不小啊！被你偷袭挠了几下痒痒实在是本少爷的耻辱。出来啊！怕你的狗头被砍吗？”龙昱天大吼道，紧接一刀劈在地上以泄气愤。

在树上，谢鸢将右边包袱背好，持剑左手横斩枝杈，借力腾空而起。小四小五的反应太慢，根本捕捉不到谢鸢的身影。

龙昱天也只是看到了一瞬黑影，接下来的事情，使他终生难忘。在他发现谢鸢以至身前时，千方剑随之劈来，布满火灵的长刀只得本能的横在身前接下这剑。

谢鸢的出招逐渐变快，三道竖劈仅在一息间。震的龙昱天虎口发麻。三剑均为相同，使龙昱天的抵挡有了一些肌肉记忆，谢鸢凭借先手迅速变招，横扫前方在龙昱天的腹部留下了一道贯穿身体两侧的血口。

小四小五的反应被龙昱天的尖叫拉回，可他们两人此时已经难有作为。围观的弟子尽数散去，这种形式暂时扭转的场面已经没人感兴趣了。

每当龙昱天的注意力转到伤口时，他的身上就会多添下一道伤口。谢鸢的出手也很有分寸，腹部之后是双膝，而后腿部，再凭借身法转到后方，在背部上刮上几剑。每一剑都留的足够长，却没有多深，不会伤及筋骨。渗人的皮外伤而已。

根基不足的龙昱天空有精蕴期修为，体术与谢鸢相差太多，基础灵术的掌握也不足挂齿，依靠药物之类的捷径堆出个不伦不类的实力，被碾压也不足为奇。毕竟，他根本没有付出过什么。

龙昱天出身优越，傲气凌人的他自幼从未受过这种对待。他以为自己被废了，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后绝望的咆哮着：“谢鸢，你完蛋了。我龙家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碾成肉泥！”

“不，我只会记得你此时跪在我身前的这一幕，就当是在求饶了。门内大比时再见吧。”龙昱天已无还手之力，千方剑归鞘，谢鸢走到不远处的小四小五旁，淡淡道：“带他去包扎，死不了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