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画风诡异

米游东走后,我还是在想着他说的话。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疲惫的关系,还是因为红酒的关系,我的大脑终于开始罢工,而我,也终于得以短暂休息。但仿佛才闭上眼,就被一阵尖锐的铃声给吵醒了。

我昏昏沉沉地下了床,打开门一看,就听隔壁门声一响。我向右看去,只见吴章头也不回地拐下了楼梯。随即,一道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赶紧收拾了下来,我可没心情等你这位慢腾腾的少爷。”

我转头向左边看去,只见打扮靓丽的阮周周踩着猫步,目光清淡地越过我向楼下走去。我赶紧退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大步向楼下走去。来到大厅,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玻璃门外探过来一个脑袋,卢燕向我招了招手,“混蛋大叔,就等你了,快过来!”我连忙向门外走去,突然间,我觉得燕子这一声混蛋大叔其实挺亲切的。因为,燕子就算讨厌我,至少她是直说,不像其他人,要么不搭不理,要么甩脸色。

我跟着卢燕往前走了十几步,就进了另一扇大门。这里面空间很大,有一些健身器材,还有会议室等等。我来不及多作打量,已经跟着卢燕跨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大厅,除了米游东,其他人都已经列队站好。

卢燕站进了第一排,隔着些距离是站得笔直的羊西,还有阮周周。第二排以同样的距离站了吴章和李青鸣,我便站在了李青鸣的右边,阮周周的身后。所长丁令面对我们站在最前面,她的身后是落地大窗,窗外的天色还只是朦朦亮。

丁令点点头道:“嗯,今天大家的状态都不错!我希望大家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好,羊西和肖烈是新来,可能对我们的环境还不太了解,我们先示范一遍。”

说着,丁令突然一举右拳,用着铿锵的声音道:“我们是最棒的!”随即,其他人便跟着道:“我们是最棒的!我们要冲进前十!我们坚持到底,绝不放弃!加油!加油!加油!”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其他人,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可能进了个销售精英的训练场所。大家连喊了三遍,丁令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道:“羊西,肖烈,希望你们俩能尽快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好了,时间不早,丫头,吴章,你们赶紧去跟进保健会那里。青鸣,你好好带着羊西。”

几人应了声,各自离开了,丁令又看了一眼我和阮周周,然后向着阮周周语气极好地道:“周周,我知道你这件案子是稍微有些难度的,但越有难度,越有挑战,也对你的将来越好嘛。而且,我看肖烈也是个细心的人,有他跟着,简直如虎添翼。其他人都没有配车的,我只配给你们,够对你不错了吧?”

阮周周淡淡地应了一声,“是,所长!”说完,阮周周转身向外走去,丁令朝我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肖烈,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地很出色!”我干笑着点头,连忙转身跟上了阮周周。

出了大门,我不禁轻松了一口气,这画风实在是太诡异了,比我刚醒来那会儿还怪异。可进了电梯,我便觉得更压抑了,阮周周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不好。我本来想说几句话调节一下气氛,可突然想到米游东的话,还是闭上了嘴。目前看来,面对阮周周,暂时还是敌不动,我不动的好。

这次电梯直接降到了地下停车场,还是昨天那辆商务车,阮周周直接坐进了驾驶位,我便在副驾驶位坐下了。阮周周一改昨天懒洋洋的模样,启动、倒车、打转方向盘一套动作下来,十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果然,同卢燕一样,平时与工作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车子飞驰在大道上,阮周周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我打开些车窗,让清晨的凉风透进来。很快,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面对保安的时候,阮周周瞬间回复了那副娇媚的模样,或者称之为伪装。

很快,保安放行,车子驶入小区,阮周周找了个位置停下,将车窗都打开来。然后从包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吸了起来。看她吸烟的姿势,很是熟练,也很优雅。见我盯着她看,她将烟盒与打火机扔给了我,“时间还早着呢。”

我道了声谢谢,也抽出一根来,含在嘴里,却并没有点燃。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戒烟?”我摇头,“总会想到那天晚上的事。”阮周周冷笑一声,“听说你还小有家财,那就是为了女人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看你也不像个处男,装什么纯情。”

我失笑,“你恨男人?”阮周周道:“别以为自己眼光老练,能够看穿人心。这世间,最难看穿的,就是人心!”阮周周突然一努下巴,“瞧见那个戴眼镜的没有,外头披着层斯文的皮,内里却是肮脏不堪的灵魂!”

我顺着阮周周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拿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正与妻子告别。中年男子长相的确很斯文,穿着很得体,与妻子的互动也很亲切。与路过的邻居打招呼,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

很快,男子开着一辆小车驶离小区,阮周周掐熄烟头,启动车子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阮周周的技术很好,即便眼下已是上班高峰期,但阮周周总能恰到好处地跟着那男子。

约莫半个小时后,那男子的车子驶进了一所小学学校,阮周周没再跟进去,而是将车驶进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然后下了车。我跟着下车,随着她走出停车场,来到学校不远处的一间小餐馆坐下。

看着阮周周十分自然地点了碗面还有小吃,然后一点也不讲究地大口吃了起来,我还是有些诧异的。都说女人千面,现在我信了。我以为,以阮周周的气质,应该更适合坐在那种咖啡厅里,然后高昂着头,品着西点。

我虽然不饿,但还是点了碗牛肉面,大碗的。阮周周抬眸看了我一眼,突然道:“你有钱?”“……”我忘了,我现在身无分文。阮周周垂眸吃了两口,然后道:“今天就算了,明天你再不想办法,就把自己押在餐馆吧。”

我除了道谢,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想不到我肖烈,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了几块钱折腰。但既然如此,还是要问一问的,“那,我们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阮周周瞥了我一眼,“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穿名牌,不出去鬼混,尽量步行或是坐公交,能省就省,应该还是够糊口了。”

“……”我真的很想问,我是不是做了一份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