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34 夜晚的客人

S034夜晚的客人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外面不像这里，千万不要标明自己的身份。”老人说着为女孩整理好衣服，他认为女孩身上的这身衣服虽然是她最干净的一身，但仍然不够好，它只是比其他衣服的补丁和污渍少了些而已。他想给她准备最好的，但对他来说太难了。

女孩用红肿的眼睛感激地望着这位一直照顾她的老人，“爷爷…你千万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孩哽咽着，她知道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照顾她的人，她依依不舍的跟老人抱在一起。老人欣慰的露出微笑，他轻轻的抚摸着女孩的头。抱了一会他拉开女孩，见她的衣服又脏了，老人蹲下身再次给她拍了拍衣服，低声埋怨道:“好了，别再把衣服弄脏了，你得给那位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老人知道这一别可能再无重逢之日了，想起她在自己身旁的每一天，老人不仅老泪纵横，虽难忍分别但他明白这才是女孩唯一的出路。“无论怎样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过那位大人除外，对那位大人一定要知无不言，不过有些话要私下谈，而且一定要保证只有你们两人知道。明白么？好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该怎么做，一定要听那位大人的话，她一定会帮你的。”他嘱咐道。

女孩强忍热泪拿起自己的小包袱，里面装了几件供路上换洗的衣物。

在外面打听消息的老妇回来了，“都妥当了，她们出来了，马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她转向女孩，就在对视的瞬间老妇立刻哭出来了，一旁的老人赶紧向她摆手让她安静。女孩跟老妇拥抱在一起，道别后跟着老人走了出去。

老人警惕地看了下周围，零星的几个人，但都在忙没人注意他们。老人快步来到马前将藏在自己怀中的女孩的包袱牢牢地绑在马鞍下，、小心地用布遮住藏好，然后解下缰绳递给女孩，然后又解下多斯的马，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步来到门前。

时间掌握的刚刚好，谢尔娜和多斯正好来到门口。谢尔娜接过缰绳，接着顺势一把抱住女孩把她举上马鞍。

“我们走。”谢尔娜跳上马背拉转缰绳。

“这…”老人假装一脸困惑向前阻止。

“退下！”谢尔娜大声呵斥道。老人赶紧颤抖地低头后退，几乎紧贴地面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

谢尔娜抱紧女孩，调转马头催马离开。多斯也跳上马背紧跟在后面。

两匹马就这么四蹄狂奔离开了主水城。

马背上的多斯颇感意外，他实在不明白谢尔娜大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们来的路上不紧不慢如同蜗牛步行一样，而现在他们扬鞭策马连休息的时间都压缩又压缩，到了黄昏他们已经走出之前一天的路程。

谢尔娜拉动缰绳停下马匹，她转头看了看，夜色将近她们必须在这休息，她确实想赶出更多的路，不过让马匹夜晚奔跑实在是太危险了。

“多斯，找个地方生火，咱们今天这里休息吧。”谢尔娜下马活动了下麻木的腿，然后将女孩抱了下来。“找个合适的地方。”谢尔娜补充道。

夜晚来的很快。树枝在燃烧的火堆里噼里啪啦的叫着，女孩依靠在谢尔娜身旁渐渐睡去，多斯则对坐在另一边。

她就是您亲自来这的目的么？多斯用手语问道。

“是的。”谢尔娜坦白的回答。

她有那么重要么？多斯继续问道，他显然了解这个女孩不单单是个维克多的代替品。

“没错。她很重要，不过究竟有多重要我想你应该还不了解，现在我不想多解释，因为很快你就明白了。”

多斯轻轻的露出苦笑，这样的说法谢尔娜不知道说多少次了。

风将火堆吹的噼啪作响，证明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多斯察觉到他在远处布下的警戒陷阱被人碰到了，他立刻表情严肃的向谢尔娜回报：有六个，各个身手不凡，他们分散开正逐渐包围我们。

谢尔娜露出微笑向他点点头说：“看吧，虽然晚了些，不过客人们还是来了。”

要活口么？多斯询问。

“你看我这老婆子像一个会审讯的人么？”谢尔娜笑道，“记得小声些，不要让他们吵到我们休息。”

多斯微笑着点点头。他抬手将后面的兜帽带好，将自己的面庞隐于暗处，他一甩手臂将隐藏袖子里面的双匕落到手上，接着他身体一晃，原本清晰的身体立刻模糊起来，接着他再次晃动，这次他身上抖出莫名的细小黑色颗粒，如同薄薄的黑漂浮在周围，第二次抖动散出的更多，第三次多斯的整个形体都散开消失了，只剩下空气中蔓延着的浓重黑色的霾。

黑尘围着火堆旋转起来，火光也随之暗淡下来，接着黑色的雾霾顺着上升的气流升之天空，噗地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幔帐向周围散开。细小的颗粒在森林里轻轻的飘动寻找着来访的客人。

第一个人正借着树木小心地移动，黑色的颗粒从他脚边飘过，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他正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远处火堆的亮光上，他小心地移动身体，避免手中的利刃刮到树木而发出响声。就在他露出邪恶的微笑的同时，黑色的雾霾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没有脸的兜帽和两只手，如同幽灵一样。

一直从暗处猛地伸出捂住对方的脸，接着另一只手用雪亮匕首在他脖子上划出一个弯弯的微笑。

他死了，接下来的四个也跟他一样，都一模一样。最后一个比较倒霉，多斯汇聚形体一声不响地出现在他身后，他被按着头强迫用自己的脖颈去亲吻锋利的刀锋。

多斯甩去刀刃上的血迹，将兜帽摘下，正蹲下身准备检查尸体，但是周围突然出现一种不自然的声音，这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多斯站起身将兜帽戴好，调整姿态。

风吹过，树林随风轻轻摆动，多斯猛地把手中的匕首射在一棵摇动的树干上。

风停下，安静的树林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让多斯立刻愤怒了起来，他立刻亮出匕首借着月光的反射查找每一块影子。很快其中一片阴影在光亮的照射下仍显黑暗，多斯再次将匕首射了过去。

阴影散开，匕首落空钉在树上，周围再次发出女人的笑声，影子汇聚到一棵树上，接着树干开始不自然的活动，一张女人清晰的脸凸显了出来，接着头和丰满的上身从树里伸了出来，然后是整个身体。

多斯冷冷地看着树干等对方从树上“长”出来，他挥动手臂，黑色的雾霾卷起钉在树上的匕首将它带回到自己手中。

粗糙树干的身体变的圆润，最终恢复成人类原本的肉体模样。对方是个女人，尽管并不年轻但仍然风韵犹存，她的脸庞和健硕的躯干刺满了多斯熟悉的纹身。树枝和树叶组成她的衣裙，女人笑着捋掉头法上的树叶。

“这些都是你干的么？我的弟弟。”女人用脚拨开尸体的脖子笑着称赞道。

多斯并没有移动，也没有用手语回答，即便他做了对方也看不懂，回想刚才的愤怒他不仅长叹口气，对方的笑容他仍然记得，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除了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这位令他失去舌头的亲人外，多斯什么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