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十八冥灯阵
我查过当年昭苏的事件的资料,只有寥寥几件宝物流传下来,而宝物虽说样式漂亮,但如果硬要分出个年代,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估算下来也是柔然前后差不多的样子,我对柔然也做了很多方面的了解,只是谜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单独从联系来看,土尔扈特族回迁与柔然国之间年代上相差甚远,这与造陷阱之人的关系是什么?与祖师爷的联系又是什么?祖师爷的身世又怎么会有柔然国扯上关系?
这个事儿不能去想,越想越压抑,二叔说我最近都有了白发,还劝我顺其自然的好。
车开出十分钟,我们进入一片平原,四周空旷无比,正前方是一座断山,山体覆盖一片绿草,但侧面却是岩石裸露,山高大约三十米,断山处显得有些狰狞,如同巨兽长大大嘴,这倒看不出名堂,但是肖文杰的车开始往断山开,另一侧连绵的小山蜿蜒曲折,隐约还能看到国道趴在这些小山之上,离断山正面一片山花璀璨,只是山花覆盖下的小山包有些不同寻常,小山包大约方圆十米左右,就这十米的小山包上凸起很多,像极了疤癞头,车很快路过了断山,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断山,看上去塌陷有年头了,往前走,碎落的岩石如同宝石一般散落在草原各处,二叔绕开这些岩石小心翼翼,但是为了跟上前面的悍马也不得不加快速度,悍马车的确底盘很高,但就这样,也不时能听到碎落的岩石剐蹭底盘的金属摩擦声,不过很快这些岩石就没了,再往前已是快要到了连绵的山脉,如果非要往前走,就只有悍马翻山,突然我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不!应该说是错过了什么!
我大喊一声:“停车!”
就在喊出停车的时候,前方的车也停了下来,我下车的同时,莫老头儿也从车上下来了,我愣了一下,就见莫老头儿往回跑,看来这老头儿跟我同时发现了哪里不对。好厉害!
我并没有跑,只是在走,脑子里过电影一般将刚才路过的景色在脑海里一一过目,我走到离我最近岩石处,跳了上去,这岩石至少有两吨的样子,上面星星点点的苔藓,我望向了四周,碎落的岩石遍布整个草原之上,没有一棵树,没有河。
莫老头儿突然转身望向我身后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区,他喃喃地自问了一句:“葫芦嘴儿?”
说着,又往回跑,只见他自己赶下了维克多,独自开着悍马开始往断崖那边狂奔,半大的岩石根本没有在意,直接压之而过。
到底是哪里不对?葫芦嘴儿应该就是那片山区,我倒不觉得山区有什么异样,因为山区就是山区,它是无法被人为改变的,而让我感到不对的是这些石头似乎有被人刻意摆弄过似得,显得古怪,但是这重则按几吨重的石头摆来摆去,那势必脱了裤子放屁的意味,完全可以用其他东西代替啊,这里草势极好,很容易可以用树来摆,或者用金属来摆,不比石头还要好。等等!除非是阵法必须需要!
我的大脑细细思量起来,可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什么阵法必须需要石头,我记得耗子哥(我的师傅)给我说过一次,那还是很久之前,可是就是印象模糊了,但是我肯定这里有古怪。
第四节、十八冥灯阵
远处笑声大作,我循声望去,吓了我一跳,莫老头儿居然把自己挂在断山的崖壁上,我一拍脑袋,也那边跑去,跑出几步又回来,跑到另一辆悍马车上,自顾自地开着往断山去跑。
断山下,我开始往上爬,莫老头儿一只手扣住岩壁,冲着我说道:“哈哈!小伙子!不错不错!只有我们两人看出了古怪!你可知下面是什么吗?”
我只管往上爬,哪有功夫搭理他,我一边爬一边回望,终于差不多能将眼下的景色都一览无余了,果然与我猜想差不多,这些石头不是凭空摆在那里的,是有人刻意摆放出来的,
只觉下面石头摆得像是两个圈套着一个圈,又像是一个大花花,我换了个角度看又像是一个8的造型,我再往侧面攀爬了一段,再看又仿佛是一个猫头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发闷。这时,我回过头看莫老头儿,只见他身体往外,一脚轻点一块凸出的石头,一只手扣在石头缝儿里,另一只手往前伸直,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着。
我承认这次我没看出道道,莫老头儿并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那些石头,他冲我说:“小子!你可知道十八冥灯阵!恩!这个改动有意思!原本短则数十年,多则百年的脉络硬是可以坚持至今啊!用石头替换,我倒是很有兴趣呢!”
我听闻,眉头皱起,我开始回忆起来,记忆里却没有这所谓十八冥灯阵的一点点记忆,莫老头儿心满意足地说:“哈!年轻娃儿是不知道的!来来!我给你这后生上一课!”
似乎莫老头儿卖弄起来,话也多了,他说道:“这十八冥灯,是道教的一个小分支里专门为山葬研究的阵法,这个阵法在唐代很是流行那,他将地貌分为十八副,每副十八脉,每脉为眼,就有十八个脉眼,你看下面这石头,如果换成人,人的改动可以带动整个阵法的变动,因为以动物和飞禽为祭祀品来守护墓主人,所以缺点就是时效期短,但是到了宋朝,他们开始用活人祭祀,并且每个脉眼主张用天灯镇阵,我所知最好用童子点这天灯,后来这个阵法有违天道,从宋代开始掌教命令禁止使用,所以记载很少,但是,不让使用祭,不代表不研究,他被改为战阵,不知怎么跑到少林和尚那边,也就是十八铜人阵的原形!”
我见莫老头开始往下爬,我听得如同天方夜谭,但是我大脑开始飞快地转动,如果换成人拿着兵器,站成这样,不论从何方进攻,似乎只要是兵器得当,进可攻退可守的趋势倒是得体的很,如果真的是莫老头儿所说,那么在草原上玩这个是再恰当不过了。可是我依然不信十八铜人阵是来自于这个,因为据我所知,十八铜人阵并不是用来进攻的,而是用来修炼自身功夫的,也就是十八个木桩子,会造成牵一发而动全身,让进入者不断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从而锻炼灵敏的同时,也锻炼了抗击打能力。
我也爬了下去,莫老头儿车也不开了,开始一步一步往石头那边走,我在思量需要多少人才能把数吨的石头移动到阵法位,莫老头儿说:“只是这个阵法未免也太简单了点,另外这个阵法也是摆的反的,第一个灯位与第十八灯位明显差距过大!”
说着他拍拍我的肩,指着最靠外面的一块大石头说:“你看!你看!好家伙!所有阵法反过来摆,本来是顺势就会变成了逆势!把人替换成石头,下面一定大变,他在下面到底藏了些啥?哈哈哈哈!”
莫老头儿的笑声有些阴厉,我不做声,依然脑海里一片混乱,太离谱了!西域这地界的坟根本不该是这样,至少我与爷爷遇见的坟都不是这样,感觉回到了四川,这么厉害的高手为什么待在西域,把这些个好好的坟摆弄成这样!显示一下自己的阵法造诣吗?
莫老头儿走到近处,一边讲外套脱下一边冲众人说:“你们全部退出去!我要开始攻阵!”
二叔凑上来,对我小声说道:“这老小子什么意思?满地石头,他攻什么阵?”
我看着他说:“十八冥灯阵!这老小子不简单!”
肖文杰倒是对莫老头儿恭敬至极,招呼众人小跑着退了出去,我倒没有像他们那样退了出去,而是站在了最大的那块石头上,莫老头儿在他认为的第一块大石头方向上,我问道:“这么多的大石头摆阵法,需要多少人那?”
莫老头儿诡异地看着我笑了,说道:“一个人!”
我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可能?!几吨重的石头,一个人移动!”
莫老头儿依然在左看右看地,他考虑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我的问题,说道:“两个钢筋固定,徒手如何让钢筋弯曲的道理你会不会做?”
我想了想,说道:“绞杀绳!把绳子绑在两根钢筋之间,插个转动棍…….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这样的?”
毕竟石头与钢筋不同,因为粗细也是个关键,如果真的可以移动,此人再一次证明了他惊人的力量。
眼下莫老头儿开始攻阵了,他一手里拿着一个铁钎,另一手拿着一根维伦线,在进入第一块石头后,就不停地对着石头左右比划,大约半个小时一直到了阵中,他将手里的物件都放下,从阵中走了出来,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见他一声不吭,拿起地上的一瓶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放下水瓶,冲众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说道:“人老了,脑子也不灵活了!呵呵!”
说罢,坐下,我问道:“你说着十八冥灯阵是为了守护,逆转后,那不就是破坏?”
莫老头儿说道:“岂止是破坏!原本的守会变成攻!这下面埋的死人就会变成恶鬼!”
二叔笑了,说道:“恶鬼啊?呵呵!女鬼最好!”
莫老头儿并不搭理二叔,我说:“我没见过鬼!也不信鬼!但是我信佛!只是这太诡异了!没道理的存在!为的是什么?和下面的人有仇吗?”
莫老头儿说:“我的认为和你不同,这地方布置不超过两百年,那个断山是炸开的!虽然还没下到墓里,但是至少不管唐代还是宋代不会有这么大威力的炸药,就算山体自己塌陷,也绝对不会用石头代替人来安葬,那么根据年代来看,我不相信与地下埋的人是仇怨有关!当然前提就是这下面的死人与阵法无关,与年代也无关,可是咱们的信息至少与柔然国有关!那么他与柔然国有仇的关系也不大!所以这就是有意思的一点!”
还是学艺不精啊!听莫老头儿如此一说,我倒是多少有些明白过来,我再次回到大石头上,我看着莫老头儿走过的轨迹,心头一动,我冲二叔喊道:“二叔!把你毛衣和你的水给我!”
二叔虽说有些莫名其妙还是照办了,我将他的毛衣线扯出来要二叔拿着保证毛线不断,一手握着毛衣线一手拿着水瓶,我趴在地上,匍匐进了第一块石头,我用手指沾了沾水,闭着眼,将手慢慢举过头顶……对!就是风!所有阵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势!势变了,风向也会变化,只用感受风动,再找到阵首,进入无风之地,就是阵中位置,风势最乱处就是阵眼位置。
我走向第八块石头的时候,莫老头儿也发现了我,他显得有些意外,但马上明白了我的做法,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小聪明!又如何彻底领悟阵法的玄妙!”
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的谜团太多了,没什么心思再琢磨阵法。很快我就超过了莫老头儿,在三块石头中间的一个位置确定了阵中位置,而这个位置是一个鼓起的小包。
我站起身,淡淡地说道:“应该就是这里!”
莫老头儿依然忘我地拿着铁钎比划着,我看了看地面上的毛线和莫老头儿的维伦线,几乎无异,莫老头儿能入阵破阵的本事我不是学不来,只是对我而言,需要至少不亚于一天时间才能算解开,因为古人设计阵法不但要结合五行还有地貌变化,还有阵眼变化,还有前后呼应,只有想明白了这些道理才能确定下一个点,而我对这个阵法根本没听过,就好比没吃过香蕉的人自然不知道要剥皮吃,可能吃一口觉得好苦,以后也自然不会再想吃香蕉。那我的做法就是把香蕉肉和皮分开,都尝尝,只吃好吃的,皮不吃而已。
我退出阵外,二叔冲我笔了大拇指,说:“这老头儿还不相信我家珉儿的本事!不愧是耗子带出来的,哈哈!当年这步棋走得绝妙啊!哎!对了!我这毛衣毁了,回去你至少得赔我一件!我只穿杰克琼斯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毛衣都掉渣了!还值杰克琼斯的价?!”
二叔倒是坦然地说:“那必须的!这毛衣陪了我好多年了,感情价在那里不值一件杰克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