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莫老头儿的本事

我松开手,望着不远处那条国道,这个人应该就是给我手机之人,可是你到底是谁?是花儿吗?为什么不见我呢?

二叔的车打响了喇叭,我回过神,上了车,直到我们走,于小龙四人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二叔说道:“哎呀!这个肖文杰挺狠的啊!张张嘴就要杀四个人,真是澳门有这么混乱吗?杀个人跟说笑话一样?不会是纸老虎吧?”

歹猫在后排凑上来说:“天养哥,我看不像,那个姓肖的背后有枪!”

我没心思听他们咧咧,还在寻思这个帮我的人会是谁。还有为何让我小心莫老头儿,从信息看发信息之人并不知道莫老头儿来历,他到底哪里需要小心。

或许这次跟踪事件的发生,一路上没有停,我感觉车开了好久,从大清早一直到了傍晚,我们三人轮流开车,我有点佩服维克多起来,他的车里有肖文杰和莫老头儿,这两人没有开过车,一个人开了十个小时车,除了停车撒尿,精神头跟打了鸡血一般,我身后的那辆悍马上KO和OK道是经常换着开。

因为倒腾着开车,一直没有休息好,天色渐暗时分,我们吃了点东西,二叔可能自己倒腾过美国行军餐,吃着肖文杰的食品,赞不绝口。我没胃口,浑浑噩噩间睡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表,居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车外悍马的大灯全部打亮,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的草稞子味儿浓郁,蚊子多到吓人,不时撞在脸上,巴掌拍在脸上,蚊虫已经跑得没影儿了,KO和OK似乎十分讨厌蚊虫,随时都能听见他们巴掌拍在自己身上发出粗壮的啪啪声。

莫老头儿说话了,他似笑非笑地说:“今晚得委屈大家了,墓穴应该就在附近,一会儿我来处理蚊子!”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我适应了黑暗,我隐约感觉远处有黑色的山峰,不高,对面应该有水泡子,要不不会这么多蚊子,脚下草皮较软,应该雨水不错,我琢磨不透肖文杰和莫老头儿怎么会把宿营地选在这里,如果下午在路过的小城休息,或许明天赶来也未尝不可。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二叔也准备了家伙事儿,和歹猫忙的不可开交,我和肖文杰好像是最闲的,我盯着莫老头儿,只见他从悍马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手提箱,这箱子不大,他从中取出两个瓶子,将一个粉末和一种不知名的液体混合,又倒入一个纯净水瓶子,合上瓶盖,用力搅拌起来,我看到了那瓶液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莫老头儿先在火堆旁边倒了一些,又拿着瓶子沿着帐篷各倒了一圈,再走到车边,往车前后倒了一些,还剩一些,他见篝火已经起来,走上去,直接将剩下的全部倒入了火中。顿时,火焰噼噼啪啪作响。下一刻,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而且似乎全身都占上了这个味道,连肖文杰也忍不住上前询问莫老头儿,莫老头儿淡淡地说:“一会儿适应了就好!”

这个味道儿让众人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但是蚊虫却奇迹般的无影无踪,我看到甚至连地上的蚂蚁都在逃离这片区域,我将几只蚂蚁丢在了他洒过红色液体的地方,不到一分钟躺倒不动了。我试着往帐篷不远处走去,耳边依然有不少蚊虫叮叮作响,却没有一只落在我身上,因为太暗,我实在也看不出个因为所以然,走到了帐篷跟前,或许这味儿影响到了大家的心情,也或许太累,都进了帐篷里没了动静。

第三节、莫老头儿的本事

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我点了一支烟,靠近火堆儿,我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味道,再加上刚睡起来,没有倦意,拿出叔叔带的马肠子放在火边加热。

肖文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说道:“哎呀!着过一次道儿还敢吃烤制食品?!”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西域有句话叫做该死的孩子小鸡鸡朝天!怕死的娃儿死得早!不知道你能体会不?”

肖文杰将一把折椅也放在了篝火边,手里正拿着一块面包安心地抹着果酱,也看着我翻来覆去把马肠子烤得外焦里嫩,一会儿马肠子好了,我掏出英吉沙划了一块,笑着看着他,说道:“敢不敢尝尝?”

他愣了一下,犹豫之色一闪而过,倒也大方地接了过来,说道:“吃个香肠有什么不敢!”

他煞有介事地接了过去,咬了一小口,砸吧砸吧嘴,眉头一皱,吐了出来,说道:“我吃不了辣的!哎呀!你们的香肠这个味儿在国外卖不出去啊!”

我心里当然跟明镜似得,他这是怕中毒,我并不打理他,笑着咬了一大口,啃了一口松软的馕,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肖文杰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说:“恩!我现在讲消息告诉你,没什么不方便吧?”

我回头看看安静一片的帐篷,说道:“希望你告诉我的,是我不知道的!”

肖文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鬼爷有一个替身,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替身?!第一次听!但是我依然煞有介事地说:“你这个跳跃也太大了吧,你能不能顺着你的消息往下说,我爷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消息我更想知道!或者给我说说花儿的事儿!”

肖文杰听闻笑了笑,说:“这个是最有价值的,你应该有点耐心,这可都是当年的机密!”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他居然拿起面包袋,递过来,说道:“来来!要不要尝尝澳门的面包!我保鲜的价都很贵的!”

我盯着他,并没有接,而是又咬了一口馕,他放下面包,说道:“你看!你看!说你一句就上火!”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要是不说,就安静地吃你的面包!”

肖文杰倒也不生气,说:“鬼爷在他三十岁左右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与他长相都非常像的人,也是知青过来的,只是这个人家庭成分不好,后来平反了,他也不愿意回去了,因为在西域这地儿成了家,他跟鬼爷大约跟了八年,那时候,西域这地界的盗墓贼比较混乱,祖师爷虽说没有明争暗斗,但是冲锋陷阵的可不就是千爷他们!”

“你的意思是西域这边,祖师爷能做到第一的位置也是打出来的?”我有些意外地问道。

肖文杰显然对我打断他并不满意,说道:“那不是废话嘛!抢地盘不需要开战哦?!你当是摆个和头酒他们就自动放弃了?千爷给我说过,他们将西域南部的地将帮打得落花流水!直接逃到甘肃吃土去了!”

我纳闷起来,问道:“地将帮?啥帮会啊?”

肖文杰顿了顿,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从解放前,这帮人就在西域到处找食吃!而且全部是和境外交易,他们有自己的渠道的!”

我提起一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千爷他们也杀人?”

肖文杰像看个单纯的孩子一样看着我,说道:“你知道他们凭什么能靠着几个人就把几百人的地将帮打得满地找牙不?靠得就是一个狠字!”

我有些发蒙,原来爷爷他们还有过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肖文杰见我不再发文,又说了起来:“鬼爷当年找的这个替身的目的,无非是两个,声东击西,保障自己安全。他做到了,只是后来替身因为他死了!而且是灭门!我能告诉你的是杀替身的这伙人,是老毛子!”

我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说地将帮没办法了找老毛子来帮忙?”

肖文杰想了想,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我跟你说的是两回事儿,他们干掉的不止有地将帮,你没看见祖师爷包括鬼爷在的时候没几个西域之外的盗墓贼进来吗?地将帮的事儿只是比较大的事儿,而且名声在外嘛!”

我点点头,肖文杰也吃完了面包,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说:“好了!这两天的消息就这么多!”

我将马肠子的屁股丢进火里,站起身说道:“你大爷的,你除了说告诉我有个替身,还说了啥!这也算是消息?”

肖文杰倒很乐意见我发火,说道:“别贪心了!再多说,我可就交底牌了,别一天我大爷的,我大爷不就是千爷!你可是连他老人家一起骂进去了,顺便再多说一句吧,千爷到了澳门都能时不时听到又有几个来西域的小毛贼栽了的消息,老毛子那都不是事儿!你就知道祖师爷他们当时在西域的威风有多大!”

说罢,径直去了悍马车里,不再做声。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寻思了起来,爷爷当年有替身这个消息一点都没提过,此人不应该不重要,可是就是我翻过爷爷的遗物也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他的存在对爷爷来说应该很重要,爷爷报仇了吗?

正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不远处有一声轻微的响动,我下意识地摸到了英吉沙上,我装作起来撒尿,把英吉沙藏进了裤兜里,我到一旁的草地边,顺势一滚,悄然没入了黑暗,我知道只有稍微走远一点,才能在黑暗中看到附近的埋伏的人,我用脚尖点着地面,往声响那边滑动,我的英吉沙已经掏出在手,那片草地已经很接近了,但是我却感觉一股危险的味道,我俯下身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没有动静,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没有听错,我干脆闭上眼,风吹过,草地里有一阵阵的草皮轻响,蚊子的叫声不绝于耳,都不是,此人一定在附近,突然不远处一声石头的碰撞声,在我另一侧,我本能地刚要转,却顿住,看向了声音的另一侧,声东击西!看来此人也发现我撒尿没回来,往另一侧丢了一块石头,逼我现身,这就是当年花儿教我的办法。

我心头一激动,但是还是安奈了下来,接着又在我背后传来了一声石头的声音,我更加确信此人就在我看向的一侧,我几乎是匍匐地往那边一点点挪,我感觉自己像个猫着腰的豹子,只是动作很不协调。

我往那个方向挪动了十米,我感觉离声音响动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我开始调整位置,一腿在前一腿在后,随时准备扑过去,按倒,看看来人是谁。

就在我一手刚刚扶住地面的时候,突然背后剧痛,有人在我背上踢了一脚,力气极大,我倒下的瞬间,将英吉沙反身一架,而拿的手却被人一脚踢中,猝不及防,刀脱掉,手也被人踩住,一个膝盖跪在了我的胸口,我另一只手正要砸在此人腰间,却一把匕首顶住了我的咽喉,我只得举起了另一手,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我定眼一看,黑暗中,居然是莫老头儿,他穿了一身黑,身上浓郁的那种液体的臭味儿,直钻鼻子。

他见我气息卸掉,才把膝盖撤掉,我爬起身,揉了揉被踩得生痛的手臂,拾起英吉沙,莫老头儿看着我,说:“大晚上,你在干嘛!”

我将英吉沙插入刀鞘,说道:“我听到动静,以为是下毒之人,摸过来看看!”

莫老头儿不动声色,在黑暗中看着我,我看见他的双眼在远处的篝火中闪着光,他拍拍我的肩,说道:“小伙子,身手不错!不被诱饵吸引,当过兵吧?”

我淡淡地说:“没有!我老婆教的!”

说罢,径直往帐篷处走去,莫老头儿没有跟来,应该是又消失在了黑暗里,这都与我无关了,只是有些惆怅,每次离希望近了,却发现总是失望,每次离真相近了,却发现又是更多的谜团,我感觉好累!

那味儿我睡不着,那事儿想起来更睡不着,二叔早已呼噜声震天。我翻来覆去一直到了清晨,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儿。

早晨我迷瞪着眼,外面忙碌声我想多睡一会儿,也不可能,我爬到外面,外面的景色吓了我一跳,一地的死蚊虫,厚度快超过鞋帮了,我突然想到昨晚我吃的马肠子会不会也有死蚊子。

肖文杰显然也有这个顾虑,问着莫老头儿他昨晚吃的面包抹果酱会不会有问题云云,莫老头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问题,多喝水!”

不远处依然可以见蚊虫成群,甚至有要遮天蔽日一般,看得人头皮发麻,有不少东西上落上了很多死蚊虫,KO和OK他们正在擦着,放在外面的水瓶没合上口,里面落进去的蚊虫让水的颜色都变成了暗红色,这莫老头儿用的什么毒,这么厉害,要是能要到配方,估计可以卖个不错的专利价。

收拾停当,我们再次上路,这次不同的是车又转回到了国道上,我看着那片草地的景色,果然,远处有个水泡子,还有一群小山包错落有致,我正问自己莫老头儿和肖文杰他们怎么会选那地方?突然间,我有了答案,正常宿营绝对不会选这个地方,之所以选这里有蚊虫保护一定安全无比,而且人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宿营,就算有人过来想看看,或者下手,他必须先想办法解决蚊子,莫老头儿藏在草丛里,蚊子干扰,人就是想盯梢一定不如意,精力不集中,就算集中了精力,但是身上一定会有驱散蚊虫的味道,同样会被莫老头儿发现,而莫老头儿如果没有发现,我们身上这个味道儿到现在还有,那么那个人身上一定也有这个味道,他再次现身,一定会被莫老头儿发现,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个老狐狸。手段层出不穷,身手绝对不一般。看来那人要我小心此人倒也没错。但我总感觉这并不是莫老头儿的全部。

车在一个断路口下了国道,车停了,肖文杰跳下车,到我车旁,说:“珉儿,你看到刚才那边那个路段没?就是当年他们挖出坟的地方,我专门找了当年一个工兵问到的,莫老说如果有坟不该在山上,应该在下游,你自己注意点。”

说罢,上车招招手继续上路了,车开的不紧不慢,我开始看着周围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