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盯上
“哇，好高啊。”姜天启仰头站在城墙前，目光满是震惊，眼里映着前面高耸的城墙。
他身后跟着千木雪，以及执意跟来的池钰，而他也牵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一匹黑马，背上始终背着他的那张墨弓。
三人两马站在城门前。
“这是什么？”天启目光单纯，指着城墙，扭过头看着千木雪问道。
“城墙。”千木雪淡淡地回道。
池钰站在一旁，听在耳中，身子却莫名地一哆嗦，用极度震惊的目光盯着姜天启，不知这小子之前在哪个旮旯里躲着呢，竟然连这都不知道。
天启稚嫩的脸像绽开的花朵一样，惊艳四座，他又指着城门问道：“那这东西是什么，还能转动？”
“城门。”千木雪俏脸扭曲，显然有些不耐烦，伸出纤细的玉指，点在他的额头上，命令道：“从现在起，你不准说一个字。”
姜天启常年深居深山，自小便在山野生长，从未出世的他，自然没见过人类如此浩大的工程。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对这些没有任何概念，认为人们都应该像他一样在山林里生活。
好在，之前千木雪已经警告过他，他胸前那个怪东西只有他自己有，其他人都没有，让他不要乱摸。
千木雪对他二人说道：“好了，我们进去吧，这赤阳城可比崃阳镇大得多，不过这里也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我们稍作休息，还要继续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寻到下一住处。”
她抬头看了看天，正值午时，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足够他们找到下一个安身之所。
池钰一怔，不解地问道：“既然咱们出来是游玩的，干嘛那么急赶路，还是在这里玩一天，明日在出发也不迟啊。”
千木雪脸色一沉，却也不解释，冲他喝道：“本姑娘自有安排，出来混就得听本姑娘的。”
池钰大眼瞪小眼，被这话噎得死死的，再不敢说一个不字，他无辜地看向天启，见他闭着嘴，倒是相安无事，便也闭口了。
千木雪头一扭，当先穿过巨大的城门，走进了城里，天启和池钰二人对望一眼，皆是一阵叹息，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千木雪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在这里呆着也是毫无收获，那獓垠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们几人也对付不了它，所以她决定寻找下一头古兽。
卷轴上却没有详细记载各种古兽的具体位置，只能评借有限的信息推断大致方位，而上次有幸碰能到獓垠已经算得上是异数了。
姜天启本打算在这里多呆一些时间，也好继续查探那獓垠的踪迹，只是在千木雪的苦苦纠缠下只得放弃原来的决定，他也只有摇头叹息。
至于池钰，本就不知道他二人四处漂泊的真正目的，他能跟随他们，心里已是异常兴奋，总比做自己的山贼强多了，虽然他没怎么抢掠过。
赤阳城内。
姜天启三人此时正在一座酒楼里，酒楼名叫“醉雅轩”，算得上赤阳城最大的酒楼，装饰古朴典雅，楼共五层，前四层每层都摆放着十张桌子，供客人宴饮用，而顶层则是供客人赏景的楼台。
他三人此刻则站在最高层的一处观景台，欣赏着赤阳城，站在这里视野极其开阔，上面已经聚集了数十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各种感兴趣的事，他们大多数是来往的客商，对赤阳城不是太熟。
姜天启这还是首次接触到人类聚集的地方，好奇心自然比千木雪、池钰二人大的多。
他左顾右盼，上看下望，无不感到新奇，莫名感叹道：“这里的人真的好多啊。”
千木雪听到姜天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以为他习惯于独自生活在山野，厌恶喧嚣的人类群居之地，她拍了拍姜天启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天启山了？”
姜天启一怔，摇了摇头，回道：“想倒是不至于，我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可能还没习惯吧，总得有一个过程，要适应一个新环境或新的生活方式的确不是容易的事。”
他不知道那些年，爷爷为什么从不带自己进入人的聚集地，甚至他之前见到的人也屈指可数，在他看来，爷爷似乎瞒了他许多事，现在终究无法解释了。
池钰则悠然自得地吃着手里的香豆，对于他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也许这才是人真正应该保持的心境。而在三楼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旁，正坐着两个人，桌上平放着两把剑，一柄赤芒，一柄湛蓝，一人白衣，一人黑衣。
这二人正是那晚击退凶兽獓垠，惊走黑袍人的那两人，闻无事和莫生非。
这一层的人不少，声音很嘈杂，但他们谈话的声音却压得很低。
闻无事透过窗子，望向望月楼，低声问道：“你可查清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莫生非淡然一笑，回道：“我知道的可并不比你多，打探消息可是你的强项啊。”
闻无事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件事似乎很怪，据我所知，那晚的事应该发生在几年前，但我们却从未听说过，似乎有人刻意在隐瞒此事，这就怪了。”
莫生非眉头微皱，陷入了思索，片刻之后，无奈摇头，道：“这件事也许另有蹊跷，虽然我们被那位老前辈强行滞留了几年，但也不至于无知到这种程度吧。”
闻无事一听，不禁苦笑道：“那老前辈生性古怪，我们在他手里可没少吃苦头啊，不过也教了我们这一身修为，也算是值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忆过往的几年经历……
良久，闻无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你可知道那头巨兽的来历？”
莫生非神色一怔，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头野兽多半便是獓垠，上古凶兽，据传洪荒破碎之后这种古兽便所存不多，传言生活在三危山里，世所罕见，因为见过他的人都被其所食，但却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莫生非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据传世上仅存三只，两只在洪荒纪时被龙族所杀，仅剩一只侥幸逃离，却也销声匿迹，没想到这只竟又现世了。”
二人静默，透过窗外，看到城主内耸立的望月楼，气氛凝重，似乎这预示着某件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闻无事双眼微眯，指着望月楼，深沉道：“也许，这件事会从那里再次发生。”
天启三人离开醉雅轩来到街市，这条街是赤阳城最大的街道，从城门直通向城主府，穿过城主府直达最高楼望月楼。
街两旁商铺林立，甚至街道上也陈列着小商贩们摆放的小摊位，他们殷勤地向来往行人兜售着各种商品，吆喝叫卖声夹杂着顾客的砍价声竟形成了一股生机景象，与城外百十里地的崃阳镇判若两样。
姜天启山野之气立时暴漏无疑，他东瞧瞧西摸摸，几乎每个摊位上都留有他的好奇的身影，但没有买的意思，这引起了好多商贩的怨声，却对他无可奈何。
千木雪和池钰二人跟着他身后甚是尴尬，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远远跟着，生怕被街道上的人群瞧出他们和前面那小子是一伙的。
“你在哪里认识的这小子？怎么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一般。”池钰不得不重新认识姜天启了。
千木雪绣眉一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你也从小就生活在山野里，而且从没出来过，你一定和他现在一样。”
池钰一窒，瞪大双眼盯着前面的天启，半天无语。
这些却都逃不过街角处一双隐秘的眼睛，那个人目光盯着他们，注视了他们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似乎在确定什么一般，之后，便闪身消失在一处房屋之后。
……
城主府
一名士卒跪地，望着城主，恭声道：“禀城主，探子来报，已经发现了那两个少年，正在街市上，身边还多了一个少年。”
凌枫神色一喜，点了点头：“哦？竟然真来到这里了，这倒省事了。”
他坐在桌案后暗暗寻思，既然你们这么爱凑热闹，就给你们热闹看，他拿起笔在桌案的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吩咐那名士卒按照上面所写的去办。
姜天启三人对此浑然不觉，仍在街市闲逛，原本打算立刻离开此地的计划，也被姜天启的好奇心给搁置了。
正在几人闲逛之时，看到前方街角处正围着数十人，对着墙上贴的东西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他三人便匆匆走了过去，察看又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待他几人凑近却看到原来是墙上贴一告示，上面大致说：经过数次周密围剿，且城主亲自出马才将那袭扰周边百姓的野兽擒住并关押在城主府内，明日，不论男女老少皆可进入城主府内参加屠兽大会云云。
“没想到那头凶恶的野兽已经被擒，这城主倒是挺体恤黎民百姓的。”千木雪看过之后不由赞道。
池钰一脸迷茫地问道：“什么巨兽，你们见过？”
“一头上古巨兽，很厉害，天启曾被它所伤。”千木雪回道，“此事以后再给你说吧。”
池钰听了之后，转头看着姜天启，显然很惊讶，他和姜天启是比试过的，知道他不简单，若论修为，自己的确不如他，却没想到他也被这凶兽所伤，看来这凶兽的确不简单。
“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瞧瞧那凶兽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池钰之前没有见过，如今听了更加好奇，忙提议道。
天启一喜，终于有人和自己一个想法了，忙点头道：“嗯，也好，败在它手下，实在不甘心，没想到赤阳城也有这样强的修行之人，竟能将它擒下。”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池钰道：“你在这里生活，难道从没听说过什么妖兽？据说这妖兽兴风作浪已经数年了。”
“这……”池钰被他这么一问，顿觉尴尬，挠着头回道，“我多年不问世事，足不出户，潜心修行，不知此事也不足为奇吧。”
“足不出户？”千木雪返讥道，“怕是知道也不敢追查吧。”
池钰一滞，被她这么一说，顿觉脸红如火烤一般，闭口也不做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