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才吃不饱
提到炼丹，何九一阵头大。
他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来峨眉派本来就是混个温饱。
接触一个新的技能，要学习、要思考、要琢磨、要研究、要经历成功和失败……
种种问题，还没有开始实行，就已经摆在了面前。
好逸恶劳的性格，让何九直接开口拒绝：“师父，我还只是个孩子，炼丹对我来说太难了，我还是洗个澡，回到床上去悟道了。”
玄镜道姑倒是不动怒，反而胸有成竹地道：“素心，我晚上在炼丹房等你。”
说完之后，玄镜道姑微笑着离开卧房。
看着玄镜道姑婀娜的背影，何九一时间有些呆愣，过了半晌，揉了揉眼睛，小脸微红，轻声道：“晚上在炼丹房等我？师父，我还只是个孩子……”
龌龊的思想只是闪过片刻，何九就感觉全身开始阵痛起来。
刚刚被素梅暴打一顿，何九只是感觉关节疼痛。
现在缓了过来一阵，居然全身都开始疼了。
伴随着疼痛的，还有剧烈的饥饿。
何九走出了卧房，环顾四周，看到厨房炊烟袅袅，于是猫着身子溜进了厨房。
几个杂役弟子正在忙碌，何九看了看她们身上的灰衣，又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青衣，念头一动，挺直了腰板，心中暗骂道：‘鬼鬼祟祟做什么，现在我素心道姑也是个入门弟子了，想吃什么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直接拿就是！’
因为以前也见过一些身穿青衣的正式弟子，招呼也不打，想吃什么就进厨房拿走，何九有了前车之鉴，心中再无后顾之忧。
就这样，何九大摇大摆的学着那些正式弟子的模样，走进了厨房。
在那些灰衣杂役师妹们错愕的目光下，披头散发，全身灰不溜秋的何九，伸出手指，挑开了一个白气腾腾的蒸笼。
蒸笼里面只是普通的白面馒头，实心面粉，没有参杂任何东西。
不过刚刚打开蒸笼，一股面香扑面而来，热气拂面，让何九的小脸红扑扑的。
伸出乌龟一样的爪子，何九抓住一个馒头就塞进了嘴里。
入口有些干涩，何九又倒了点热茶，如同野狗争食，又好像有人要抢自己手中的馒头一样，呼哧呼哧五口就吃掉了一个馒头。
吃了一个馒头，何九感觉更饿了。
“师……师姐……这馒头还没有熟透呢……”一个比何九年长的杂役弟子，轻声的提醒道。
话音刚落，何九已经把第二个馒头吞进了肚子。
肚子里终于有充实之感，但何九却感觉十分饥饿。
这种难以言明的饥饿感，让何九又塞了一个馒头进嘴里，三两口就吞下肚子。
三个馒头，已经是七岁的何九饭量的极限了。
但何九丝毫没有满足，只感觉饥饿感越来越强，明明肚子已经饱了，却还是很饿。
吃下第四个馒头，何九肚子撑的圆鼓鼓的。
换做平时，何九是再也无法吃进任何东西了。
但现在，何九却只感觉意识被饥饿感吞噬，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
第五个馒头，何九努力的往嘴里塞着。
明明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何九却像个扑火的飞蛾一样，进行着本能的吞咽。
‘完蛋了，我中邪了！’
何九心中暗叫不妙，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样吃下去，自己没有噎死，也会撑饱肚子。
但意识明明感觉到了出了什么问题，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把第五个馒头吞咽进了肚子。
就在这时候，厨房门内，一双秀足踏入。
何九抓住了第六个馒头，抬头一瞧，却是刚刚以“校验武功”的名义打了自己一顿的大师姐素梅，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厨房。
素梅为头微蹙，正抓着一根杨柳枝，看到何九的动作，用力一抽。
杨柳枝上，缠绕了一层白色真气，显然是素梅用上了内力。
何九抓住第六个馒头的小手，被缠绕了内力的杨柳枝，拉出了一条血痕。
小手一阵痉挛，馒头也落在了地上，染了一层灰。
“我就知道。”素梅看到何九圆滚滚的肚子，有些恼意，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师父让我把这枚辟谷丹给你，让我传话，说如果你还想吃辟谷丹，晚上就去炼丹房找她。”
何九小手被抽的又疼又麻，皮开肉绽，换做平时，他早就哇哇大叫，抱着素梅的大腿一定要讨个说法。
不过现在被饥饿冲昏了头脑，何九本能的接过了小玉瓶。
“啵”的一声，打开了瓶塞，一股谷物的香味扑面而来。
何九深吸一口气，吞咽了几口口水，已经无法思考其他，本能的把小玉瓶口，对着自己的嘴巴一倒。
就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也不知道什么嚼头，一阵狼吞，这枚只知道叫做“辟谷丹”的丹药，就被何九吞入腹中。
辟谷丹刚刚吞下，何九没有任何的感觉。
没有什么入口即化，也没有温软香甜，更没有什么热流被自己吸收。
唯一有的变化，就是那种把何九意识都吞没的饥饿感，正在迅速退潮。
半晌之后，何九才恢复精神。
摸着因为吃得太多有些胀痛的肚子，冷静下来的何九，发现自己居然全身湿漉漉的，背后都是冷汗。
‘我和死亡的距离，也就是一两个馒头的距离。’
再多吃一两个馒头就会撑死的何九，心中有些后怕，不免想到了很多。
师父玄镜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派大师姐素梅送来辟谷丹？
师父玄镜为什么一脸笃定，认为何九晚上会去炼丹房找她？
思来想去，何九把“中邪了”这种封建迷信的想法抛开之后，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自己短短两天变强了这么多，并不是凭空就能够做到的，身体里产生过两次强大的热流被他吸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自己昨天晚上，绣花拳熟练度到达了一，获得了第一个称号“一窍不通”。
今天早上，绣花拳熟练度到达了十一，获得了第二个称号“一塌糊涂”。
两个称号，能够让何九增加修炼两年的熟练度。
平白无故的增强，到了现在，所有的副作用一起爆发，这才有了让何九差点撑死的局面。
“想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唉，以后的日子麻烦咯。”何九自言自语着，在厨房一干杂役弟子们错愕的目光中，离开了厨房，走向了卧房。
何九一屁股躺在了床上，刚刚松了口气，居然又有了轻微的饥饿感。
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起来。
师父玄镜道姑，峨眉第一天才，何九现在经历的这种怎么吃都不饱，甚至差点撑死的情况，一定也在师父玄镜身上出现过。
“唉唉唉，这算什么事儿啊，天才吃不饱综合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