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心诀
带着微微的饿意，躺在床上的何九盖上了被子，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到了晚上，何九被饿醒，恍恍惚惚的摸了摸肚子。
原本吃了五个馒头，鼓胀胀的肚子，居然瘪了下去。
醒来之后的何九洗了把脸，没有再去厨房，而是走向了更高处的炼丹房方向。
太阳刚刚落山，寒风凌冽，何九一路前行，裹着衣服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很快就把长发系了一个马尾辫，走起来路一蹦一跳，就好像乡下来看外婆的小姑娘。
炼丹房是峨眉派高层所使用的场所，一般等闲弟子都没法进入。
入口有两个青衣弟子值守，何九听别人说过，这些人都是起码内力五层以上的弟子。
看到何九，其中一个青衣弟子往前走了一步：“是素心师妹吗？”
何九微微颔首，套近乎道：“师姐真是好眼力，我见师姐也是眼熟的很，莫不是我们上辈子是姐妹不成？”
值守的女弟子微微脸红，笑了起来：“素心师妹，你我倒是未曾见过，只是刚才玄静师叔吩咐，让你来了以后，就直接去天字二号炼丹密室。”
何九“哈”了一声，对着另外一个值守弟子道：“这一位师姐真是美貌，我看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小师妹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请问进去了以后，天字二号炼丹密室怎么找？”
刚刚有些被冷落的值守女弟子也是俏脸微红，解答道：“进去以后，最里面第二间就是了，上面有门牌。”说完，想到七岁的何九可能不认识字，又抽出了短剑，在泥土地上写了“天二”两个字。
看着这些平日里久居深山，拍个马屁、套个近乎都能脸红的羞涩十几岁小妹妹们，何九微微叹口了气，走入了炼丹房内。
这些峨眉山上的师姐们，很多都是和何九一样的孤儿，捡回来了从小在峨眉山上长大，除了念经就是修炼，这种拍马亲热的话语都是闻所未闻。
炼丹房建在山洞当中，但里面丝毫没有潮湿阴冷，反而一进入其中，就有股灼热感扑面而来。
‘这大冬天的，在这里吃羊肉火锅真不错，只不过在峨眉山上吃羊肉火锅，发现了会被打死的吧？’
在何九的胡思乱想间，已经走到了最深处，找到了“天二”二字，敲了敲门。
“进来吧。”
玄镜师父清脆温柔的声音让何九心中一甜，喜滋滋的推门而入。
天字二号炼丹密室，是一个直径十丈的大屋子，除了最中间一个炉鼎，周围都是放满了瓶瓶罐罐的架子。
看到何九左顾右盼的样子，玄镜笑吟吟的问道：“想学炼丹吗？”
“想。”何九没有多说废话。
现在肚子还饿着呢，还指望着师父的辟谷丹熬过这个晚上，万一说错什么话，惹了师父不开心，那就是给自己找不开心。
玄镜道姑开门见山道：“我这里炼丹，以《炼丹九息》为主，《万草通感诀》为辅，这两门，都是来源自上界，乃是道门炼丹之灵法，所以这两门都不算峨眉功法。以你的天赋，应该能学会一二成。”
何九听得一愣一愣的，震惊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上界？道法？师父！这个世界上，难道有修真者？！”
玄镜道姑似乎第一次听说，有些疑惑：“何为修真？”
何九沉默片刻，想了个说辞：“我来峨眉之前，喜欢听路边说书人讲故事，听说一些修真者，也就是修道者，飞天遁地，能够驾驭飞剑，能够搬运、隐身、灵魂出窍，还能吸收灵气，对，灵气，还有灵石。”
玄镜道姑听闻此言，无奈的摸了摸何九的小脑袋，看着何九充满期待的小脸，就像看一个傻子：“痴儿，这世上若有修道者能飞天遁地，我被正道早就将那魔道三宗横扫，哪会让天门掌控天下？不过灵气……”
说到最后，何九紧张的捏紧了小拳头，心跳莫名加快了很多。
“灵气听闻上界还是有的，灵石倒是没有听说过，上界之人强横无比，一个三流的门派，来到我们下界，就能够动摇十大门派中任何一派的根基。”玄镜道姑思索着，三十年的记忆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化作了一个摇头：“飞天遁地，御剑杀人，上界也没有。”
何九原本期待的心思，并没有减弱，听师父玄镜说了这么多，他心中反而更加疑惑：“师父，上界又是什么？那里的三流门派就能比肩我们十大门派？那里的人很强？”
“强！”玄镜道姑没有丝毫迟疑，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皱了皱眉头：“为师少时，曾经出山三年游历，拜访其他九大门派后，回山途中，遇到一个男子，他称呼大宋王朝，为低武世界，叫我们……土著……”
何九看到师父玄镜一脸神伤的样子，前世看了很多言情剧的他，顿时猜到了师父玄镜与她口中的“男子”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拉了拉师父的手，郑重道：“师父，我会帮你教训他的，保底打断他三条腿，我发誓！”
“小小年纪不识数，人的腿是两条。”玄镜道姑微笑道：“他是天门掌教，你连峨眉九十九阁首席弟子都不是，素心你的好意师父心领了。”
何九腼腆一笑，不作答。
玄镜道姑从木架上取下了一本册子，放到了何九面前：“此乃上乘内功《冰心诀》。”
何九原本有师父要教自己炼丹，然后自己先从扇火童子干起之类的种种猜测。
没想到师父上来就是丢给自己一门，刚刚还说峨眉派不让学的内功。
而且还不是《峨眉基础内功》《素女心法》之类的基础内功，而是上乘内功。
“此《冰心诀》不属于峨眉，乃是师父私下偶得，虽比不上峨眉九阴真经那般绝世武学，却也能修炼到内力十层。只可惜，有一个瑕疵……”玄镜道姑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何九一眼。
没有想到自己能修炼内功，也没想到师父把一个上乘内功推到了自己面前，但是“有一个瑕疵”这种话语，又让何九心中咯噔了一下。
心中起起伏伏，让何九忐忑轻声问道：“师父，请、请、请直言。”
话说到最后，何九都有些结巴。
玄镜道姑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这本《冰心诀》秘籍：“此功乃是一个绝心忘情的前辈所创，一旦修炼，就会渐渐……渐渐对男色之事，不感兴趣！曾经有前辈，修炼到最后，与自己几十年白头偕老的相公，断了关系。”
何九眼泪掉了下来，低着头颤抖着，嫩嫩的小手，化作一个巴掌，狠狠一拍《冰心诀》的书册，哽咽道：“师父，你放心，我辈峨眉修道人，哪会贪恋红尘中什么男色，我素心道姑，此生与男人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