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反正就是战

说玩儿脱,其实也不尽其然

本来他们便是如此打算的

靠着Saber激发憎恨,在莫德雷德与织之间打开缺口,再利用和Saber战斗的机会,逐步从体内提取战斗经验。

就像之前莫德雷德对织时所做的一样。她必须想办法将体内的经验运用到实战上

在外面战斗的人并非莫德雷德,那毫无疑问是织本人

以莫德雷德的憎恶作为驱动力的织本人

织并非完全不懂剑技

事实上,在她投影出Clarent时莫德雷德的技艺就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只是不懂得该如何使用

什么时候该使用哪一招,该如何防御,该如何战斗,她完全不懂

也就是,空有理论

理论和实践之间总是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峡谷深渊。若自己本身并不强大,那么纵然你有千般技艺万般思绪,在拿起剑的那一刻便会被斩杀────哪怕对方远比你弱

剑还装在剑鞘里,究竟砍得了谁?握剑的手在发抖,又能和谁战斗?

所谓的战士并非只有力量,他们拥有的也是那份悍不畏生死的意志。

决定一个人究竟是一位战士还是一位懦夫,看的便是他们的内心。正如凛和士郎两人之前所做的那样

可是,究竟该怎么做?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何让一个普通人成为战士?

答案很简单,战斗

『该死!明明就是怕发生这种事所以才让同步率最低的莫德雷德第一个打开缺口,结果竟然还是发生了!』阿喀琉斯和尼禄捂着额头哀嚎着

坐在地上的莫德雷德一动不动,如同死亡一般。但只有他们才明白织和莫德雷德之间现在正在进行着怎样的交锋

【少年你们知道墨菲定律嘛?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越是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越有可能发生。这可是非常有名的理论,记住了吗?如果没记住的本神剑建议你们写在手上。】

『你闭嘴!』

应该说,织做得非常好,比他们原本预计的还要好。可就是这样才危险

有的时候,一蹴而就并不是什么好事

『进度太快了!竟然能和Saber不分上下!该死,究竟从莫德雷德那里流过去了多少!这样下去究竟会怎么样……再分裂出一个莫德雷德吗……还是说会被同化掉吗!』

记忆流过来了

‘绝对不可以把这个头盔脱下来哦

────’

少女从母亲那里接过头盔

是的。没错。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母亲想要她去夺得王位

‘身为我的儿子,你有继承王位的资格,现在暂时隐藏身份服侍于王。然后────在未来将王打倒,将其取而代之。’

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王是谁,她也不了解,但如果是母亲这样说的话,那少女便会去做

最初,少女只是抱着母亲愿望,包藏祸心来到王身边成为骑士

但是随着和王接触的时间越久,她便越能感觉到王的优秀。

渐渐地,即便背负着母亲的执念,少女对王的憧憬却远远超越那份野心

少女并非人类。而是母亲采集王的因子所作出的人造人

因此她讨厌人类。

但是,这样的她却和人类一样以孩童特有的纯真崇拜着“完美的王”────亚瑟。

为了成为配得上王的骑士,遵循着只有故事中才会出现的骑士道,为了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而日益努力。

然后便是悲剧的开幕

母亲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为了将脱离正轨的她重新挪回原本的“正确”轨道。母亲向其披露了其身来历

即少女是亚瑟王与其姐摩根所生的不伦之子的事实。

以及‘亚瑟王不知道你是她的孩子,即便知道,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污秽的孩子。’

在深受打击的同时,少女却也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欢喜之中。虽然自己并不是正常的人类,但是却是与那位王流着相同血脉的嫡子。不,既然是那位凌驾于人类之上的王,自己身为他的嫡子,【不是人类】这件事情更可以称之一种荣耀。作为王的继承人,自己可以说是名副其实、身心皆符。

她如此想着。

少女欣喜若狂地向王追问。毕竟对从小不知父爱的她而言,亚瑟王这个‘父亲’的地位已经快与神等同。

但是,亚瑟王却明确的拒绝了她。

‘原来如此。虽说是姐姐的奸计,但你的确算是由我所生。然而,我不会认同你是我的儿子,也不打算把王位传给你。’

亚瑟厌恶着她的姐姐摩根。那么身为她孩子的少女,又如何能为亚瑟王所赏识呢?

“是吗……我终于明白,我为何只能名列末席了。”

不管如何努力也好,就算比任何人都要优秀也好,在被母亲所生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亚瑟王蔑视为玷污了他一生的孽子。

越是站在高耸的云巅,摔落下来的时候就越为惨痛。对莫德雷特来说这正是从希望转变为了绝望,被拒绝的少女,心中燃起来了憎恶之火。

这是属于莫德雷德记忆,属于她的感情

将自己细小灵魂浸入英雄的意识洪流之中,那么自己会看到这些也是必然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做,比起第一次来更为轻车熟路,那些记忆中的画面也只是自己曾经见过的

画面继续,被憎恶填满内心的少女从亚瑟王的宝库中永久借出了那把属于王位继承者的证明之剑────Clarent

在握上那把剑的瞬间,璀璨辉耀的王剑便扭曲起来,满溢的憎恶喷涌而出,化为熊熊燃烧的血色邪焰

然后画面停止在这一刻

无论是邪焰也好,少女也好,如同按下了暂停的开关,时间的齿轮在此停止

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织明白,这便是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莫德雷德的【憎恶】所在之地

就如莫德雷德说的那样,触碰她内心的黑暗,理解她的憎恶。然后,驾驭它

于是织伸出左手,想要去触摸那被冻结的邪焰。

触碰到的瞬间,如同启动了开关,静止的邪焰猛烈燃烧了起来,然后顺着织的左手瞬间燃遍全身

全职介适应。

是指某位英灵可以胜任一切职介。

英灵和Servant是不同的。圣杯战争中的Servant,是将英灵的某个侧重面单一提取出来做成的分身。Saber、Archer、Lancer、Rider、Caster、Assassin、Berserker。这七个职介说白了其实是对英灵的能力做出的限制装置。

举个例子,古希腊神话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他可以胜任除Caster以外的所有职介。当他以其中某一职介召唤、比如Saber召唤时,他便会失去弓技、枪术、坐骑、隐匿技巧、狂暴化等等。无论被以哪种职介召唤英灵总是会丢失掉一部分能力,仅剩下其职介所应有的能力

Servant召唤,就是让英灵降格召唤所构筑的仪式

但是,这个规则对织来说完全不管用。职介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哪个职介,只要可以使用投影,她可以是任何职介。

“────亚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化。

很突然的,红色骑士全身燃起不详的邪焰。整个人被点燃,犹如一个人形的火炬一般

血红的魔力如活物般涌动着,一层又一层攀延覆盖在铠甲表层,邪焰像是在锻烤一般银光闪烁的华丽铠甲逐渐变得扭曲。

当她邪焰出现之时Saber不由得呼吸一滞,向后退了一步。

铠甲,在注重防护身体的实用性时有时候也会进行一些特别的设计。比如说故意将铠甲做得凶恶,把胸甲做成鬼面、肩甲雕为兽首、头盔更是一颗恶兽的头颅。战阵中拼杀之时就仿佛一只凶恶的食人恶兽在人群中肆虐、让敌人闻风丧胆丧失斗志。

基于这个理由,莫德雷德的盔甲上也有这样的设计。那像牛又像恶魔一样的犄角盔,双肩故意做出的、长长的尖刺,还有铠甲上故意刻画的红色纹路。穿着这样的盔甲沐浴血液在战场拼杀远远看去想必是极为可怕的景象。

但是,那个铠甲和现在的完全不同。

应该说是太过丑恶了吗?

整体色调从银红转变为黑红,银光闪闪的铠甲好似被放置在火灾现场中烧灼,遍布的红纹完全失去了原本有规律的设计理念,狂乱如血丝、火焰般依附在黑色的甲片上。全身被邪焰所点燃,无穷无尽的憎恨在血色光焰中咆哮

铠甲变得丑恶而扭曲。像是抽象派的艺术画作一般。

如果说众人之前看见过的还是一位仅仅只是造型类似恶魔的中世纪骑士,那么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毫无疑问是一只来自地狱极暗处的恶魔。

“莫德……雷德?”Saber有些惊讶,看着委身于狂乱的骑士,她握紧了剑。

像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她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

『不可能……红Saber的六围属性竟然在增加,全部上升了一级……这种情况……难道说是狂化?!』

而在织的内部同样也在大呼小叫着

『情况如何!』

【灵基调整确认!魔术回路分部异常!!】

『调整?她要调整成什么?!』

【不明!无法显示异常范围!!】

『莫德雷德呢?!』

【失去意识!】

『驾驶员如何?』

【监视器没有反应!生死不明!】

【织,完全沉默!】

【等等!检测到灵核波动异常,拘束器在逐渐被解除,全部超过常规值了!!】

『难道说是────暴走!?』

“────你就那么。”

Saber看着眼前早已没有往日的桀骜和喧嚣、堕入狂乱之座而彻底改变的身影,只是淡淡质问道。

“────你就那么憎恨我吗,莫德雷德。不惜变成这副样子,也要如此憎恨我吗。”

没有回答,红色的双眸翻滚着憎恶,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是吗。原来如此。【王不懂人心】,过去,曾经有这样一位骑士对我说过。你也是这样的吧。你的那副姿态,那份憎恶也是因为我的错吗?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我也要将你在此斩杀!!就算无法倾听人心,就算被斥责是孤高之王,那也完全没有关系!我一定要拿到圣杯!之前和你约定要在最后分出胜负看来是要食言了啊。我上了啊,莫德雷德。这就是最后了!!!”

卷起狂风,Saber迈开了脚步。

P.s:总觉得,是不是太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