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大明亡于164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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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祯时期

朱由检红着眼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做皇帝。

自己不是什么力挽狂澜之主。

自己只是个与刘后主一样普通的凡人……

不……自己甚至还不如刘后主……

刘后主一心一意的信任着诸葛武侯,后期也不对他人指手画脚。

他的失败是非战之罪。

而自己的未来呢……

朱由检付之苦笑,郁郁长叹一声。

孙传庭、卢象升……

自己的做法伤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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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宣帝时期

“兵员也造假……”

刘病已都不知道大明的名单还有什么事真的。

黄册造假,兵员造假。

到头来只有起义是真的。

“考成法,考得了一时,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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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汉·光武帝时期

刘庄冷哼一声。

“辽东边将死的死贬的贬,伤透人心。”

“最后还要指望辽东边境勤王。”

“何苦来哉。”

刘秀捻着胡须,老神在在道:

“崇祯皇帝具备一定的聪明,可是他将聪明都运用在挑人家毛病上。”

“别人说了什么话给了什么意见,他有足够的聪明可以听出、找出其中的不足之处。”

“别人做了什么事,他也有足够的聪明立即想到做得不够周到的部分。”

“到处都能看见别人的错误,不断因别人的错误恼怒,不断运用他的绝对权威对人施以惩罚。”

“如此,他必然听不进别人的建议,而他做的任何决定,从他的角度看去,必然得不到彻底、完整的执行。”

“他看不到任何自己的责任,也绝对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逃避责任成了他心理机制中的第一选择。”

“一定要将责任推出去,推到别人身上,他才活得下去。”

“教育问题,当务之急。”

“汉家皇帝,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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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

一名宦官对着一名老者道:

“国丈是皇后娘娘的爹,当今老泰山,与大明休戚与共,更应为表为率。”

“万岁爷并不难为国丈,只需国丈拿出十万两。”

老臣眼角嘴角一起下拉,摆出一副哭丧相:

“老臣哪有这许多钱呀!”

宦官嘬了嘬牙花,笑道:

“国丈广蓄家产,如果这天下姓了李,您这千万之富可守得住?”

老者无力摆手道:

“老臣实在没得,没得……老臣全家勒紧裤带,捐……捐一万两。”

宦官笑容一僵,淡淡道:

“宫内有名有姓的公公都各捐了五万两。老皇亲捐一万两,拿得出手么?”

“那,阁臣们捐了多少?”

宦官一时语塞:

“咱家只知道,首辅魏藻德捐了五百两。万岁爷让前首辅陈演捐,陈演哭穷未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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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文宣时期

高洋现在越来不越服气。

相比这些人,自己简直正常的要命!

李祖娥很不明白。

“堂堂的国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肯伸出手来帮女婿一把。”

“现银五十三万两……家底最少也要百万以上。”

“他能弄到这么多的银子,说白了就是托大明王朝之福,一旦大明王朝完蛋,其他人也许有几分活路,他决计没什么活路的。”

“这周奎不应该舍不得掏银子?”

高洋懒懒散散道:

“天下事,很多都是没有道理的。”

“要钱不要命,也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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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武帝时期

“像崇祯这样低声下气找下臣要钱的皇帝,在历史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宇文邕看着不远处廊坊下打闹的小两只,与身边的窦毅淡淡道:

“像明末这帮丝毫不给皇帝面子的权贵大臣们也是极其少见。”

“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捐款救国?”

没等窦毅回话,宇文邕自顾自道:

“因为君臣之间互不信任,谁也不愿承担责任。”

“皇帝哭穷,他们也哭穷。”

“彼此似乎在玩一个心照不宣的游戏。”

“你说朝廷里的那些大臣不知道国家的财政状况吗?”

“他们知道。”

“他们也知道这是个骄傲的皇帝,不到走投无路,绝对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来找大家要钱。”

“但他们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这是你家天下,丢掉就丢掉了,关我何事?”

“凭什么要我出钱出力。”

窦毅听得冷汗直流。

他总觉得皇帝话里有话,但又不敢深想。

随即也看向对面的两个稚童。

李渊……

那边宇文邕环抱双臂,又突然道:

“两人也该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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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

在山脚下。

七宝雕鞍未卸,镶金嵌玉的辔头依然,黄丝缰绳搭在鞍上。

白色御马正慢吞吞吃草。

压折的草痕顺着崎岖小路蔓延。

林木茂密,山路幽暗。

白鹤于在长空中发出来几声嘹亮的悲鸣。

空中布满暗云,下着零星微雨。

雨滴落在掌心。

朱由检抬眼望去。

紫禁城的各处宫殿,琼楼玉宇,尽收眼底。

“人间再无二处……”

从今日以后,再也不属于他的了。

“朕无力治理江山,徒苦满城百姓。”

身后的宦官听得两行热泪流出。

“王承恩。”

宦官擦了擦眼泪,低声回复道:

“皇爷,老奴在呢。”

朱由检看着四处燃起烽火的京师,嘶哑道:

“我是一个荒淫酒色,不理朝政之主吗?”

“不是。”

“我是一个软弱无能,愚昧痴呆,或者年幼无知,任凭奸臣乱政的国君吗?”

“不是。”

“难道我不是每日黎明即起,虔诚敬天,恪守祖训,总想着励精图治的救乱之主?”

宦官再次悲泣不成声。

朱由检看着那祖宗基业毁于己手,轻声呢喃着:

“朕非亡国之君,偏有亡国之祸……”

“国既亡,君主何存。”

朱由检不在去看那京师,回身在山头处寻看了片刻,找了颗槐树。

他解下腰间的黄丝绦,叫王承恩替他绑在那朝南槐树枝上。

王承恩拿着丝绦,又从荒草中找来几块石头垫脚,替皇帝将黄丝绦绑在向南的槐树枝上。

然后又解下自己的腰间青丝绦,在旁边的一棵小槐树枝上绑好另一个上的绳套。

“皇爷还有何吩咐?”

朱由检摇摇头,向槐树走去:

“没有事了。”

“皇后在等,朕该走了。”

他神情平静,解了发冠,头发散乱而下。

王承恩欲给他整理头发,他摆了摆手,一如平常道:

“朕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

说罢,扶着树身,登上了垫脚的石堆。

拉了拉横枝上的黄丝绦。

将头插进丝环中,双脚用力蹬倒石堆。

抓着丝环的双手松开,落了下来,悬挂着的身体猛一晃动。

再也不动。

王承恩跪下去叩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在旁边不远的小槐树枝上自缢。

山脚下。

白马低头吃着草,尾巴一扫一扫,突然抬头警觉。

“大哥!御马!那狗皇帝定在山上!”

“快快快!抓住狗皇帝!”

阵阵铁甲摩擦之上响起。

白马看着一行火把在山路上连成星线,摇了摇尾巴,继续低头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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