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再会

星夜连绵,群山低伏在黑暗之中,火光汇聚的宴会仍在继续,烤肉的香气四溢飘散,数千人的欢声笑语成为了风的痕迹……

“应该……成功了吧。”

彼岸站在山坡的顶端,举目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城镇中宴会的火光,明明具体人影是谁都看不清,但少女依然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许久之后,彼岸转过身体,遥望着无际的黑暗,她抬起手,将隐藏在衣领中的挂坠拿了出来……银色的细链顶端,透明的宝石只有石榴籽大小,但凝视其中,却仿佛看到了浩瀚星海。

彼岸双手捧着小小的宝石,光色的源力从她身体中流溢而出,迅速被宝石所吸收,渐渐的,宝石脱离了吊坠,漂浮在彼岸的双手中。

细微的光芒开始在宝石中闪烁,随着源力不断注入,宝石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而宝石的体积也开始越来越大——

当宝石变成篮球大小的时候,那明亮的光芒犹如被点燃的灯塔,彼岸双手一推,宝石向她身前飘去,悬浮在半空中……开始迅速变大!

几秒钟后,最初石榴籽大小的宝石已经有了一人大小,宝石中流溢着明炽的光芒,但这些光辉却并没有肆意散发出来,反而凝聚成了一道光柱,笔直的向上延伸——直达浩瀚的星空!

下一秒,就在光柱链接到星空中的某颗星辰时,一个深沉而浩瀚的男性声线从宝石中传出——

“【枝干】链接成功,检测确认,发现,夏娃部队在案编号体,这里是【北欧】第一级权限总枢,『巴哈姆特的系统树』:『天基』,夏娃编号体,你申请的A级链接已经达成,请确认你的权限。”

“提亚马特部队所属,个体编号:ALLinight0180811,【北欧的法夫纳】之【彼岸】,请求密码c207Pr4f57t9,申请【巴别塔】传送通路展开。”

这个时候,彼岸的声线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她的声音波动有着特定的频率,每一个字节都是绝对的标准,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模仿的出来。

“身份确认,申请通过,『天基』即将打开通向【巴别塔】的传送通路。法夫纳,你们辛苦了。”

“『天基』,夏娃部队全体向您致意,愿人类荣光永存!”

彼岸的尊敬没有任何虚假,少女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躬身行礼,坚定而果决。

“愿人类……荣光永存。”

深沉而浩瀚的男性声线给了彼岸最后的回应,随后便彻底消失。

这个时候,银色的光芒在被称作【枝干】的宝石边亮起,下一秒——一个与彼岸衣着风格极为相似的身影,从光芒中出现。

那是一个犹如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女,她的眼瞳是一种清澈的碧蓝,灰白色的长发垂在她身后,可惜的是,如此美丽的少女,脸上却没有没有丝毫感情表现出来,让人很清晰的能感觉到一种机械感。

“芬里尔部队所属,个体编号:ALLinight2110417,【北欧的法夫纳】之【零叶】。”

“好久不见,零叶。”

彼岸看着自己的同胞,笑着打了招呼,但是名叫零叶的仿生人却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好久不见,彼岸。”

“零叶,如果你稍微能有点表情,一定比我更适合这个任务。”

“没有那个必要。”

零叶的声线偏冷,听起来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彼岸早已熟悉友人的性格,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并没有追问她——到底是没必要做出表情,还是没必要替换她来执行这个任务。

“零叶,【巴别塔】情况如何。”

“近六百三十九年,侵蚀率处于逐年上升状态,最近五年,侵蚀速率每年提升百分之零点零一,总侵蚀率已经到达56.384%,经过计算估计,二十年之内,应该不会产生灾害影响。”

零叶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彼岸,瞳孔间仿佛没有焦距,看起来就像是在走神,但是她传达的信息却十分精确。很明显,少女这种看起来像是走神的状态,只是她的习惯。。

“二十年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彼岸脸上的神情有些哀伤,少女默默地低下了头,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巴哈姆特被毁之后,我们就再也无法联系到曾经的姐妹了。夏娃部队的芬里尔、提亚马特已被判定为全灭,耶梦加得部队,六百三十九年毫无音信。驻守在巴别塔的法夫纳们,也从最初的一百八十名,变成了现在的一百一十八名了……”

“……”

零叶听着彼岸的自言自语,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仿若无奈、仿若哀悼。

“彼岸,我们别无选择……”

就像是再次重复自己的誓言,零叶猛然抬起头,目光中第一次显现了人类特有的感情——坚定。

“唯愿……人类荣光永存!”

“唯愿…人类荣光永存!”

彼岸重重的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决心,她向前踏了一步,双手向前平伸。

“将她们给我吧,”

“嗯……”

零叶无声地点了点头,她左手竖指成刀,在身侧一划,一道银色的开口出现在半空中,零叶将手伸了进去,吧一个半人大小的长方形盒子拿了出来。

“彼岸,六十名法夫纳的灵魂心核就拜托你了,她们每一个都是英雄,请尽量不要让她们蒙羞……拜托你了!”

“我明白的……”

彼岸仰起头,对着许久未见的友人点了点头,神情认真而坚定。”

“法夫纳一心同体……她们每一个人的故事我都不曾忘记,她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巴别塔】必须要守护,法夫纳的力量不可或缺。我们……别无选择。”

彼岸双手接过了零叶递来的金属盒子,长盒通体由黄金制成,上面铭刻着银色的铭文,看起来神秘又华丽。

“零叶,你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素体,尽全力让人类同意进行共生……强制侵占她人身体这种事情,我们法夫纳的荣耀可是会哭泣的。”

“谢谢……彼岸,你辛苦了。”

零叶忽然道了声谢,俯身深深地行了一礼。

“愿人类——荣光永存!”

彼岸将黄金的长盒收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中,对零叶行了同样的礼仪。

“愿人类——荣光永存!”

零叶最后与彼岸对视了一眼,她转过身体,再次闪耀的银色光芒直接将她吞噬,下一秒……少女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匆忙的再会啊。”

彼岸抬起头,看着无垠的夜空,神色忧郁,视线中,链接星辰的光柱渐渐消散,少女静默的站在那里,夜风拂过……衣袂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