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箭矢如雨落1(求收藏和推荐票)

净土佛陀没有想到,陈子墨这两刀会这么刁钻。看似轻描淡写的两刀,实则狠辣无比。

一刀砍断了木鱼的大道根本,一刀搅烂了布衣大师的心湖。

木鱼今后的道,如果能稳住心性,不滋生心魔,未尝不能保住境界不坠。但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跨过唯一真佛境进入大乘佛陀,则难于上青天。

至于布衣大师,实则更惨。心湖是一个人修行的根本,是容纳天地元气的库府,它支撑着一个人的生命精气不绝。

一旦心湖被破,生命精气泄露,一身真气流逝,境界坠落不说,更是会危及生命。

譬如陈霸仙,被天师府五劫仙人熊通击碎心湖后,几天时间里,就从兵家武夫九境巅峰,坠落到了六境。最后在北海墓园,以至于被妖魔界大妖黑森老祖一击毙命。

如果他完全处于九境巅峰的状态,虽然打不过大妖,但也不至于一招落败,就是身亡的凄凉结局。

陈子墨看着地上不断打滚哀嚎的两名和尚,脸上并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净土佛陀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但好在保住了二人的性命,只要没死,佛门在令支国的某些谋划就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他之所以从净土佛国赶来人间,和天师府那位飞升仙神界的祖师联袂出现在龙原城贡院,就是为了阻挡儒家在东北四国的谋划。

时机还不算晚,结果也不算太坏!

“小施主,两刀既已砍完,此事就过去了吧?”净土佛陀说道。

陈子墨点点头,说道:“放了我那位朋友,此事就此结束。至于他们和令支国王室之间那点苟且之事,我不感兴趣!”

净土佛陀大手一挥,被拘禁在大报恩寺的冬虫姑娘,被他带到了陈子墨身前。

冬虫姑娘见到陈子墨的瞬间,眼泪哗的一下淌了下来。她施了个万福,哭泣道:“小仙师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陈子墨摇了摇头,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再说了,你是扶余旧人,而我刚好又欠朱蒙前辈一个人情。”

冬虫姑娘掩面而泣,感动不已。

豆蛾娘见到冬虫姑娘的时候,终于明白陈子墨为何会对她如此上心,哪怕以身犯险也要救她于水火。

这冬虫姑娘,真的和梦竹长得一模一样。若非身在勾栏,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脂粉气,除此之外,和梦竹的纯洁无瑕并无二致。

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此间事了,陈子墨带着冬虫姑娘和豆蛾娘离开国师府。走到大门口时,只见有数万大军,将京郊这片庄园围得水泄不通。

箭已上弦,弓已大张。

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在燃烧的数万只火把照射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这寒光,将国师府照得一派通透!

只等主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就能将国师府众人射程刺猬。

杜栎和杜梨父子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站在大军的最前面。见到陈子墨三人一猴从国师府中走出来,杜栎一拍马屁股,单骑出列,朝陈子墨走来。

“小仙师,就这样走了么?”杜栎悲愤欲绝道。

陈子墨抬起头,看着这个为了权力争斗,不惜将自己女儿拱手送人的中年男人。

谈不上多好的观感,也谈不上什么仇恨。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是经再难念,人总是要活下去。至于怎么个活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式,这既是他身而为人的权力,也是他承担一切或好或坏的结果的根源。

陈子墨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不这样走了,难道还要留下来吃顿饭?”

杜栎骑在马上,倒竖的铁枪被他猛地一跺。长枪跺在青石地面上,发出铿然巨响。

“身为修道士,就应该为天下百姓着想。既然歹人就在府中,你应该随我们杀将进去,诛杀歹人,救民于水火!”杜栎说道。

陈子墨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要杀要刮,你自己进去动手,我没兴趣也没那能耐!”

陈子墨说完,带着两名女子和小猴子,往离枝城走去。

杜栎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摄于豆蛾娘的逆天战力和果绝的杀伐手段,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棵‘大树’离去。

走到杜梨身边,陈子墨低声说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木鱼和布衣二人已经被打成重伤!另外,有一尊佛门高僧坐镇府中,你们好自为之!”

杜梨闻言眼睛一亮,他举头望向已经被摧毁大半的国师府庄园,见那里佛光冲天,显然陈子墨所说不假!

他朝陈子墨抱拳道:“陈子墨,今后你就是我杜梨永远的朋友了!”

陈子墨挥了挥手,嘀咕了句:“我乐意?”

杜梨也不觉得尴尬,他一夹马腹,走到父亲杜栎身边,说道:“花和尚和他的帮手已经被重伤,只是突然多了个佛陀,很不好办!”

杜栎阴沉沉的说道:“事已至此,大司马家算是和老秃驴彻底撕皮脸皮了。再不好办的事,我们也要咬着牙关冲到底!”

杜梨回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陈子墨一行人,然后目光继续远望,遥远的天边,阴沉沉黑压压,看不到一丁点儿援手的影子。

“爹,你说谢石他会来么?”杜梨问道。

杜栎瞪了他一眼,说道:“求人不如求己,谢石来不来我们都必须有这一战,不然以后大司马家还如何在令支国立足?”

杜梨感叹道:“骑虎难下啊!”

杜栎将插进青石地面的长枪拔出来,枪尖直指国师府,大声喊道:“令支国的儿郎们,妖僧就在里面,现在随我杀进去,活捉妖僧,拯救太后!”

杜栎一马当先,马蹄子踢在大门上,厚重的木门,哗啦一声倒地。身披重甲的战马刚一进入府中,马头就被人砍了下来。

巨大的惯性将战马和杜栎甩出去十数丈,在雪地里留下一条深深的凹槽。杜栎被突然其来的变故摔得七晕八素,不等他回过神来,一只獠牙激射而来,刺向他的喉咙。

杜栎毕竟是六境武夫,虽然摔得不轻,但身为战阵老将,临阵反应的速度相当不俗。

只见他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那只三尺长短的獠牙。而后顺势将铁枪横在腰间,以腰身为中心,将铁枪扫了一圈。

砰砰砰的金石碰撞声不绝于耳,抡得浑圆的铁枪,将紧随而至大刀,宣花斧,长剑和烟枪一一格挡开去。

一击即退,五把样式各异的兵器,回到自己主人手中。

杜梨见父亲遇伏,厉声喊道:“放箭射死五个狗娘养的!”

咻咻咻......

数万只箭,如大雨落下,将令支国声名在外的“五蠹”笼罩。

叮叮叮......

五蠹见箭雨落下,立即在原地结成一个怪异阵法,五把不同的兵器悬在头顶,飞速旋转之下,形成一股强大的离心力。

箭雨泼下,无数铁箭被飞速旋转的兵器甩开,笃笃笃的钉在国师府的建筑之上。围困庄园的数万大军,也在这个时候遭了殃,有数百人倒在了激射而来的箭矢之下。

“我来杀他们,箭雨瞄准大报恩寺射,不要浪费!”杜栎提着铁枪,向结阵的五蠹冲去。

又一泼箭雨,朝大报恩寺泼撒过去。

初冬漆黑的夜空,在数万支火把的照射下,如临白昼。

数万只箭矢,在空中留下道道轨迹。箭杆尾部的羽翼,带着呼呼风声,朝大报恩寺当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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