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刀在何处(求收藏和推荐票)
豆蛾娘一脚跺下,眼看就要将木鱼和尚的脑袋踩烂。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佛号,木鱼和尚突兀的自豆蛾娘脚下消失。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人一命,可造十四级浮屠!”离枝城京郊,国师府那座庄园中传来一声慈悲苍老的声音。
豆蛾娘冷笑一声,说道:“哦,如果我杀了他,又待如何?”
“女施主活了多少岁月,看过了多少沧桑世事,何必与一个后辈计较!”那人说道。
“我非是与后辈计较,我只是看不惯佛门中,某些伪善之人。每个人都是爹娘生养,没有谁的命比别人更值钱,也没有谁的命比别人低贱。既然佛门讲众生平等,又何必让那欢喜禅大行其道,四处祸害良家女儿,玷污人家清白?”豆蛾娘冷声说道。
“女施主,你着相了!佛说,一切存在的皆是合理的。既然欢喜禅能够得到佛祖认可,那么它一定自有其道理。而且欢喜禅这一流派的祖师能够证得佛果,成就大乘佛陀位,说明这条独木桥,在通往大道的路上行得通。”
“大道之争,如百舸争流。欢喜禅不过是百舸中的一叶扁舟,虽然手段过于激烈,但修行本就是逆天行事,譬如魔修,为证大道,无所不为!”
“好一个无所不为!”豆蛾娘冷笑道:“我的大道,就是杀尽天下一切负心之人,一切欺辱我们女流之人!”
“女施主要为天下女人发声?”那人说道。
“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百年,甚至不是一两千年的事了。你还不了解我的行事风格?”豆蛾娘讥笑道。
“千万年来,女施主沽酒为生,行事如喝酒,率性而为。只是在动手之前,我有一问。如果女施主能答得上来,老衲自当离去,返回净土佛国,永世不履人间!”
“别和我打机锋,我行事只问本心,不问别人!”豆蛾娘说道。
“女施主既然要为天下所有女人发声,那么渤海国那名专门吸取男人阳气来修行的花姑娘,她一生中害死了多少男人?那些男人又何曾作孽作歹,却都死于花姑娘裙下,你又该如何作答?”
豆蛾娘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藏身国师府的净土佛陀,这一招可谓绝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立志要为天下所有女人发声的豆蛾娘,一时间道心不稳。
这也是三教修士最难缠,最厉害之处。擅长以浩大精深的本教教义,来惑乱对手的道心。
就在豆蛾娘发愣之际,一个稚嫩声音传来。
“世间男女,生而平等。只是在先天的身理构造上,男人强于女人,这便造就了大多数情况下,女人在男人面前处于弱势的现实。如果男人要想对女人为恶,简单于女人对男人为恶。至于大师刚才所说的花姑娘,因为精于吸取男人阳气来增加修为,所以很多男人死于她裙下。”
“那么,我也有一说,如果那些男人不见色起意,自当不会精(和谐)尽人亡。花姑娘若想霸王硬上弓,便是真正的作恶!对于一切作恶之人,试问大师,身为佛门中人,你又该作何回答?”
豆蛾娘闻言,心神一动。她突然顿悟到,原来自己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作为女人,她深知女人的难处和弱势。所以,她一味追求女人和男人的平等权利。却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乘。
须知女人和男人,本来就生而平等。并非哪个性别,甚至哪种生灵天生就比别人低贱或高贵。
就譬如自己所说,每个人都是爹娘生养,没有谁的命比他人低贱和高贵一样。
有灵万物,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武力值的强弱之别!为善为恶,就在那一念之间!
自己所要追求的,不是简单的男女身份的平等,而是生命的平等。
既然要追求生命的平等,那么,对于为恶之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为恶,道理都一样!
刚才,净土佛陀在不知不觉间偷换了概念,击中此中要害,故意将她引入了一条歧途。
想明白其中道理,道心破开的一丝缝隙,灵光一闪间,不但完好如初,而且比以前更加坚固。
她回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个细小强健的身影,正站在“凰居客栈”自己所住房间的窗户上。
他点了点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净土佛陀喟然而叹道:“那得看于大道有无裨益!”
陈子墨嗤笑一声,说道:“我老爹曾言,这个世界需要规矩,我们应对它心怀愧疚,可以为它做得更好。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老爹为何如此告诫我,甚至拿它作为遗言来约束我。后来我亲身经历过很多事,也亲眼见证过很多事。所以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是何道理?”净土佛陀问道。
“在回答大师的问题之前,我想问大师一个问题!”陈子墨说道。
“小施主请讲!”
“大师口口声声都在说大道之争,那么我想问大师,世间一切修士,为何要修道,修的又是什么道?”陈子墨问道。
“修道,自然是为了看到更高处的风景,触摸到世界的本源!”净土佛陀回答道。
陈子墨紧接着问道:“看到了更高处的风景,找到了世界的本源又如何?”
净土佛陀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当然是为世间一切有灵众生,谋取福祉!”
陈子墨哈哈笑道:“那么大师现在可曾明白我从老爹的遗言中,悟出了什么道理?”
净土佛陀长叹一声,说道:“老衲明白了!”
陈子墨转过头朝豆蛾娘说道:“豆蛾姨,世间一切为恶之人当如何?”
豆蛾娘笑道:“当杀!”
陈子墨哈哈一笑。
豆蛾娘一伸手,大声喝道:“刀在何处?”
国师府所在庄园,东南角的一座阁楼中。
长相奇丑无比的野狗道长,正压在一名俏娇娘身上,两人在床上赤膊大战正酣,却不知那把从陈子墨身上夺来,此刻正置于床头的妖魔刀已经骤然消失。
妖魔刀撞破阁楼的窗户,朝离枝城方向一路北去。沿途中,砍断了湖泊中那株数丈高的莲花,撞破了大报恩寺的大门,在迎面阻拦的布衣大师腹部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之后,妖魔刀继续北上,紧接着撞飞了一名慈眉善目的佛陀。
豆蛾娘在喊出‘刀在何处’的刹那,人就已经化作一道青光,飞速奔向离枝城京郊方向。
她那娇弱的身躯,在大司马府的墙上留下一个人形窟窿,而后横穿了半座城,来到城墙脚下,而后又直接穿墙而过。
豆蛾娘穿透数十丈的城墙后,出现在护城河彼岸。此时,妖魔刀带着呼呼风声,才堪堪到来。
她在飞奔途中,伸手接住带着巨大威势,汹汹而来的妖魔刀。
继续前行,目标大报恩寺。
豆蛾娘抽刀出鞘,而后一刀劈向京郊国师府。
数千丈长的刀芒撕裂夜空,将整座离枝城照得一片雪亮。
国师府,大报恩寺中,一声浩荡的佛号响起。
而后一个巨大的佛陀金身法相升起,足有千丈高大!
法相双手合十,金色的万道佛光,浓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陈子墨远远看到,那道数千丈的刀芒,结结实实的砍在双手合十的金身法相上。一声清脆的钢铁破裂声响起,法相紧紧合拢的双手,随之微微张开一寸。
佛陀金身,竟被豆蛾娘一刀砍破!
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哪怕有净土佛陀庇护,国师府也在这一刀之下,摧毁了大半。
豆蛾娘举刀,又一刀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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