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18 感性的决断
然而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颜山安的想象。
柏听钟眼睁睁看着眼前的颜山安一会儿加重语气,一会儿对着羊皮书狂笑,她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想法,于是柏听钟的手伸进口袋里摸住了小刀。但是颜山安只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柏听钟将小刀亮出来后他也无动于衷地看着柏听钟。
颜山安想得一点也没有错,但是执行任务的三个男人没有办法用体力打败三个恶魔一般的女人,就像是钱涵亮和林囡,Q奸并不能夺取林囡的贞操,她的贞操是在将自己献给恶魔后才消失的。同理,男人的体力优势可以强迫女人的身体,但是他们强迫不了她们的意志,也强迫不了他们自己的意志。
以颜山安的性格,他当然会强迫柏听钟拿着刀子刺进柳蓝雀的脖子然后结束自己的任务。但是他现在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柏听钟,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的心中有一股比大脑的指挥还要强烈的力量,这个力量使颜山安动弹不得。
然而颜山安和柏听钟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在被绑在一旁的柳蓝雀的眼里,颜山安不再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形象,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外貌。
“等我结束了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半晌,颜山安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你将这几天对于我的印象抹去。”
“你在说什么?”柏听钟摆了一下双手,“林囡还记得钱涵亮,我也记得他。”
“等到你大四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人出现在4月15日那一天,但是等到他任务结束,你将忘记所有关于地狱犹边地的事情。”颜山安像是没听到柏听钟的话一样自言自语着。
柏听钟将小刀放在了羊皮书的旁边,她知道颜山安所说的意思。她现在之所有记得钱涵亮是因为他死了,但颜山安如果任务成功了的话,她就会忘记颜山安的存在,直到他们所有人的任务结束,柏听钟将不再记得地狱犹边地本身。
柏听钟猜到了颜山安话里的意思,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颜山安要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么一段毫无意义的话。
柏听钟重新望着颜山安,她觉得颜山安一定还有话没有说完。
“所以。。。”颜山安在和柏听钟的视线对上了之后又继续说道,“你愿不愿意一直记着我?”
“你在说什么?”柏听钟眼睛骤然睁大了,她将视线移到了一边。虽然她问的是这个问题,但是她当然知道颜山安是什么意思,他准备死在这个任务里,因为只有这样柏听钟才会一直记着颜山安的存在,即使不知道他是因为犹边地的任务而死的。
“我在问你愿不愿意一直记着我?”颜山安又重新问了一边,他的眼里哪还有之前的戾气,有些手足无措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做错了事的奶狗。
“我当然听见了!”柏听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疯了吗?你想死在这里?你叫我来的意义是什么?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来帮你找什么狗屁生路!”
“但是我要是活下去了,你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变得生不如死。”颜山安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让柏听钟觉得有些抱歉。
“一定有什么两全得方法的。”柏听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无比认真地往后翻阅着羊皮书,忙碌的双手暴露了她此时急切的心情。
颜山安注意到此时的时间距离零点还不到10分钟,就算在这个基础上延长一个小时,柏听钟也看不完整本羊皮书,更别说羊皮书里还不一定有什么所谓的“两全”方法。
“没用的。”颜山安上前合上了羊皮书,“时间不够了。而且你肯定看过这本书了,如果有什么能够完美遗传到能力的方法,你早就用了。”
虽然颜山安是天生的精神病,但是柏听钟和他不一样,她是被生活活生生逼疯的。当颜山安无法分辨自己内心的情感只能用只言片语表达的时候,柏听钟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她也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大多数的时候,柏听钟还是很正常的,她的疯狂也只是忧郁的。她有过恋爱,她和颜山安不是初吻也不是第一次,但是她知道颜山安是第一次这么做。
“哈哈哈哈啊哈?”柏听钟拿起了刀,不屑地笑声充斥了整个屋子。
“你以为你是谁啊?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像是个独裁者一样控制着所有的一切,我的计划之前之所以能顺利进行也只是你让它顺利进行的而已,所以你以为你是谁啊?”柏听钟跳到了桌子上,白皙的脖子曲线因为柏听钟后仰而完整地呈现在颜山安面前。
“笑死我了,这个屋子里又不止有你一个psycho。”柏听钟笑得前俯后仰,等她笑够了之后才重新直视着颜山安的双眼,“这个屋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怕死。”
“去他妈的生活。”柏听钟说得很低,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我为所罗门和沙罗曼蛇吟唱赞歌。”
同时,一只小刀从她的手里脱离了出去,直接插进了柳蓝雀的心脏。
颜山安在柏听钟说话时就觉得不对劲,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他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小刀的速度。
柳蓝雀死了,遗产“顺利”地被柏听钟继承了。
“喂!!”颜山安第一次很愤怒地叫出了声,但是柏听钟像是没有听见一下独自走到了窗户旁边。
她还穿着那间蓝色的连衣裙,这不符合她的风格,因为裙摆上面带土。此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柏听钟视野里的恶魔消失了。
柏听钟18年以来一直在追逐着爱,因为她的母亲不够喜欢她,她的姐姐不认识她,她的人生没有人爱她。在柏听钟杀死那个将自己推下楼梯的小孩开始,她的心灵就扭曲了,恶魔也趁虚而入。
令人可笑的是,虽然没有等来颜山安的一句“我爱你”,但是柏听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是被爱着的,被一个人用生命爱着的,所以即使四年后死去了,也是笑着死去的。
“那本羊皮书如果拿得回去你就做个纪念吧。”柏听钟第一次笑得很灿烂,“我要回去上课啦。”
说完,她就翻窗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