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13 天鹅之死

月光下，一只无比忧伤的白天鹅慢慢走出了舞台，她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生优美凄惨，最后在舞台中央的她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绷紧的双翅随着意识的消失也一下子松懈了下来。

在柳妆的视野中，一个雕刻有芭蕾舞女的音乐盒被焚烧殆尽。

“为什么。。”柳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很有可能即将走进一个死局。

手机上显示距离自己表演结束已经过去了7分钟，她还剩3分钟回到巴士上。

在这三分钟内柳妆有一个选择：是回到巴士，还是留在马戏团殉情。

想起杨凯锐的遭遇，柳妆不仅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因为万一自己也像杨凯锐一样没有死掉，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而现在自己已经为了颜山安付出了7分钟，大不了回到废都再自杀。

暗自下定决心后，柳妆果断夺门而出。

然而大门的景象却使柳妆头皮发麻，因为那张带着戏谑表情的小丑脸此时变成了皮肉腐烂的样子，而它的红色头发上面爬满了烧焦了的鬼魂。那些鬼魂在看到柳妆后纷纷发出一声怪叫，然后朝着柳妆爬了过来。

柳妆往后连连直退，但是她立刻想到自己在一开始问了谢纯有关于大门问题时自己也观察了一下，其实在围墙南边有一颗树，只要柳妆能爬上那棵树就能从围墙上头爬过去。

没有丝毫犹豫地，柳妆立刻朝着那棵树跑去，虽然芭蕾舞服的蓬蓬裙十分不方便爬树，但是柳妆还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翻越了围墙。然而等到她一落地却是傻眼了，因为在围墙的另一边还是一模一样的马戏团，而柳妆身后早已没了当时自己爬上来的树。

不过这个时候柳妆发现那群鬼魂都围绕着树，没有一个发现自己。

柳妆立刻靠着建筑的掩护紧靠着围墙朝大门走去，但还没等她走到大门，那群鬼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纷纷散开寻找起柳妆的位置。

糟了。柳妆心中一惊，眼看着一只鬼魂朝着自己藏匿的方向走来，柳妆一咬牙从厕所的窗户里爬了进去。过程中她的大腿被破碎的玻璃滑破，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柳妆疼得直咬牙，她显然是大动脉被划破了，就算她没有被鬼魂找到，自己也迟早会失血而死。顾不了那么多，柳妆拿起一块地上的碎玻璃防身，她知道这个想法很蠢，但是有的时候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自我安慰。

厕所里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一样，虽然没有臭味，但是霉味和湿气毫不留情地占据了柳妆的鼻腔。

柳妆顾及不了那么多，直接拉开一个隔间的门钻了进去，她本想蹲在马桶上以防自己的脚被发现，然而这个隔间里却是蹲厕。

此时的时间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一分钟。

柳妆欲哭无泪地缩在角落，大腿上传来的剧痛使她的腿剧烈颤抖着，而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也逐渐占据了她的大脑。

整个厕所漆黑一片，柳妆好死不死地想起了自己知道的一个有关于红手纸和绿手纸的鬼故事。故事说一个鬼手会从下水管道伸出来问你是要绿手纸还是红手纸，如果说要了红手纸，那个人就会死；而如果要了绿手纸，那个人不仅会死，还会整个人被挤进狭小的下水管道。

想到这里，柳妆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下水管道，然而这一看却把柳妆吓得不轻，因为黑漆漆的下水管道里尽然有一双眼睛大睁着看着柳妆，而那双眼睛的主人赫然就是杨丽娜。

“啊！”柳妆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晚了，她已经叫了出来。

没一会儿，厕所的门“吱啦”一下打开了，谢纯的声音传入了柳妆的耳朵里：“柳妆？是你吗？”

柳妆知道自己不能回答，她努力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门外的“谢纯”逐渐急躁了起来，它东撞西撞了一会儿后猛地打开了第一扇厕所隔间门。

柳妆猛地一闭眼，她虽然在最后一个隔间里，但是被谢纯找到也是早晚的事，而此时的时间只剩下1分钟！

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办法！柳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渐渐梳理起从应聘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之前他们认为谢纯很有可能不是鬼，然而在他鬼的身份被证实了以后之前所有的看法都有可能会被推翻，而那些谢纯应聘时说的奇怪的话就一定有价值。

此时第二扇门也“嘭”地一声被撞开，柳妆连眼皮也没有抖一下，因为她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整个马戏团都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一定认为那些观众是鬼呢？那些观众除了长相以外都很正常，他们也许是正常的人。其实在柳妆第一次从镜子里看到鬼魂的样子时她就应该注意到了，那个倒影是在提醒他们鬼魂其实是焦黑的样子，虽然谢纯看起来是一个少年，柳妆没能把他和一个女鬼联想到一起，但是谁又能保证在灵异事件里谢纯不是那个鬼呢？柳妆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嘭！”第三扇门也被打开了。

观众是畸形的，奇怪！抛去观众不谈，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马戏团只招畸形人，而他们表演的都是畸形秀。柳妆心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完整的故事，虽然他们在柳妆眼里很正常，但是也许那些演员全是畸形人，而整个红墙马戏团的表演也许是一场畸形秀！

一个生路的猜想逐渐在柳妆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然而柳妆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喜色，她的脸像是被清水浸泡了一夜一样不停地发白。

其实如果柳妆看的仔细的话，她很容易就可以发现红墙马戏团外的海报上写有畸形秀三个字，显然颜山安是看见了，但是他却没和任何一个人提及，也许这个故事早就浮现在颜山安的脑海中了。

“嘭！”柳妆面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柳妆立刻站正了身子，而门外没有一个人。

“找到你了哦~”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柳妆的头顶上传来，柳妆机械地抬起了头，只见一只焦黑的女鬼四肢扭曲地盘在了厕所顶上的角落里对着柳妆阴森森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