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擂台小试

风住了。天气渐暖，午后一片宁静，令人昏昏欲睡。刚刚修剪过的草坪发出浓郁的芳香，那是春天的气味。一只蜜蜂在空中嗡嗡盘旋着。

孙梓陌与张彪二人回到书院，途经外院的比武擂台。

此刻正有弟子在擂台上切磋教技。擂台附近更是围了很多外门弟子，呐喊声一片。

“张师弟，今天外院有比武吗？”

孙梓陌感到疑惑。

“师兄有所不知，这擂台教技，向来是咱们书院的一项传统。”

包打听张彪给孙梓陌来了一番恶补，详细说明了这擂台切磋的规矩。书院为了鼓励弟子之间相互交流促进，允许弟子公开在擂台切磋比斗。只要不伤残对手性命，皆在书院许可范围之内。

为了增进弟子们上台切磋的积极性，每一场比斗甚至可以适当赌斗一些彩头。只要有比斗，就会有人开设赌盘，这也是书院中不成文的规矩。甚至遇到一些重要场次的比斗，就连书院高层也会下注玩一手。

孙梓陌只是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欲绕过擂台，回宿舍更衣歇息。

不料却被人群中的一名少年强行拉住。

“哎呦，这不是胆敢挑战炼丹长老的孙梓陌孙大胆吗。既然路过这里，何不上台较量一番，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孙师兄的风采。大家说对吧。”

拉住他的人是一名外门弟子，名为何大牛。他与这人并不相识，却故意拉住自己，想来定是不怀好意。

擂台四周传来一声起哄。孙梓陌不以为意，视若无睹，转身就要离开。

“莫非你是怕了。跟炼丹长老定下七日之约也是为了吸引王姑娘的注意吧。你料定长老不会不顾身份对你一个外门弟子下死手。”

孙梓陌抬头望去，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台上，气势不凡。看来他被人故意拉住，多半就是此人授意了。

“敢不敢上台跟我计都打一场，证实一下传言非虚。或者你根本就是个胆小鬼，都是装出来的。”

计都，内门弟子排名前十。开脉七层修为，曾经越级挑战凝真一层高手。与对方大战上百回合，最终打了个平手，一战成名。在书院之中颇有威望。

“计师兄，狠狠修理这小子。”

“计师兄威武，揍他丫的。”

“计师兄我押你赢了，不要手下留情啊。”

“计师兄，我要给你生猴子……”

擂台下面的无数看客，也在跟着瞎起哄。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天性。

数度被呛声之下，孙梓陌也不打算继续隐忍。既然你想玩，那就陪你玩玩。嘴角一撇，直接跃上擂台。

“下注啦！赌孙梓陌赢，一陪十。赌计师兄赢，一赔一。买定离手啊。”

押注区传出喧闹的喊声。张彪一听到这种赔率，实在是无言以对。这是要送钱给自己啊。他赶紧跑到押注的地方，扔下身上全部财产押注，十颗下品灵石。

“我买孙梓陌赢，下注十块灵石。”

张彪充满自信。他兜里所有的灵石都在这了。平日里扣除日常修炼、生活用度，能攒下一点灵石颇为不易。

负责押注的弟子，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张彪，在册子上记下押注金额。想那内门弟子计都，开脉七层修为，实力在内门也能排入前十。再看这孙梓陌，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开脉五层修为。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如何下注。他们是不会提醒张彪的，有人来送灵石，为何不收。

且看那擂台之上，计都负手而立，一身灵力倾泻而出，如巨浪一般向着孙梓陌席卷而来。他想要在开战之前震慑一下对手。孙梓陌表现得却是轻松自在，丝毫没有感到威压。

“狂妄！”

计都见自己的灵力威压竟然不能给对手造成丝毫压力，顿时恼羞成怒。亮出了兵刃，是一杆金色长枪，中品法宝，枪名凌云。

“计师兄这就要动真格了吗。”

孙梓陌嘴角一撇，说话的语气依旧风轻云淡。

“吃我一枪。蛟龙出海。”

计都大喝一声，长枪破空而出。玄阶上品武技，威力着实不凡。他已经被对方的态度彻底激怒，下手皆是杀招，毫不留情。就算对手是书院弟子那又如何，自己是内门精英，在众多高层眼中也颇受礼遇。杀一个外门的废物，想来也不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一剑西来。”

孙梓陌释放了剑意。剑意迅速铺开，对危险的预知就比平时敏锐了数倍。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有点本事，竟然领悟了剑意。不过在我面前依然没用。追魂夺命！”

计都这一招更是毒辣，幻化出三枪虚影，分别刺向对手的喉咙、丹田、和下身。这是要别人断子绝孙啊。

“既然师兄招招致命，那么你也吃我一招。云龙出海。”

孙梓陌眼神眯了起来。虽然移形换影帮他躲过了这一记杀招，心里却并不舒服。本来只是玩玩，没想到对手如此狠辣。同是书院弟子，竟然对自己动了杀心。

“不可能，这不可能……”

眼看孙梓陌的灵力幻化出一条青龙，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来，计都一脸惶恐。将长枪横在身前，并运转全身灵力迎接。那青龙撞在他的胸口。长枪瞬间断裂，护身灵气也被击穿，计都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在下侥幸赢了一招，多谢计师兄承让。”

孙梓陌嘴角含笑，对着躺在地上的计都抱拳一礼。倒是并未上前强行收取对方的兵器和储物袋。这不是他的风格。就算对方动了杀心，但是毕竟还是同门，他不想将事情做绝。

计都气得再次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晕厥过去。

“发财了，发财了。”

张彪内心无比激动。他刚才押注十枚灵石，孙师兄赢了，他就能赚到一百灵石。没想到只是跟着师兄外出一趟，他一年的修炼资源都不用愁了。想他来到书院这么多年，手头何曾如此宽裕过。

包打听到押注点取走灵石的时候，无意中还探听到一个消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赶紧跑到擂台边上，将消息通知孙梓陌。

“师兄，那炼丹师张少卿已经被丹师分会强行传召离开，从此不再担任书院客卿长老的职位。”

张彪满头大汗，一路小跑而来。

“看来这事，必定是庞大师在背后帮忙了。虽然我并不惧怕那张少卿，但是能解决一桩麻烦，也不是坏事。哎，好像又欠了一个人情。”

孙梓陌思忖片刻。对于那庞涓老头的精明，实在是无语。

“既然丹师分会有意交好孙师兄，我们也不用刻意拒绝啊。”

张彪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在他看来，对方必定是看中孙师兄的天赋和潜力才会如此交好。修真世界，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如此，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我也不欲与丹师分会过分交恶。”

孙梓陌点头，如此结局倒也不错。

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与那庞涓兄弟相交，日后就不会过分计较人情这些东西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