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二族俯首
家主孙晟端坐房内，门外传来一阵喊声。
“禀告家主，钱氏家主钱小金，李氏家主李越，前来族中求见家主。”
门外有族人来报。
“带他们到偏厅用茶，我随后就到。”
孙晟抚须一笑，孙儿说的没错，该来的人，果然来了。
“遵命。”
站在门外的族人领命离去。
“来人。马上传召家族各位长老，还有少主，立即前往偏厅议事。”
孙晟在房内吩咐道。
天色已然大亮。斑驳陆离的光影散落在小镇的诸多建筑之上。照亮清晨的似乎不是太阳，而是镇子本身。光亮似乎是从墙壁和屋顶上投射而出的。
片刻之后，孙氏大宅，会客厅内。
家主孙晟端坐于首座之上。其下左手边，依次是孙梓陌，以及家族众位长老。
右手边，则坐着钱氏家主钱小金，以及李氏家主李越两人。仆人上前奉茶，退去。
“不知二位家主前来，所为何事。”
请茶之后，孙晟眯着眼睛，望向两位世家家主。
“呃，孙兄，我等此次前来，实乃……”
李越向来性格沉稳，此刻有些难为情，话只说了一半。
“咳咳。既然李家主面皮薄，此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钱小金放下茶盏，轻咳一声。随后略微躬身，抱拳一礼。
“你我都是旧识，钱家主有话，但说无妨。”
孙晟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等二族，愿意就此奉孙氏少主孙梓陌为主。”
钱小金的话语落下。
“我二族愿意发下心魔大誓，终身视孙梓陌为我等主人。”
李越一咬牙，说出心里所想。之前他已经跟钱家主秘密商谈了几天，昨夜又亲眼见证了孙氏上空青龙冲霄的异象，二人终于下定决心达成了协议，共同侍奉孙梓陌为主。此刻要他拉下老脸，还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两位家主话语里说得很明白，二族并不是想要臣服于孙氏，而是臣服于孙氏少主孙梓陌一个人。
孙氏众位长老闻言，皆是面面相觑。前日里虽然听少主提起过，钱、李两族不日内就会前来宣布效忠，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两族皆是点明了，只对孙梓陌一人效忠。
众多孙氏高层，此刻都是望着自己的少主。毕竟这事情人家完全是冲着孙梓陌来的。决定权亦在他的手中。
“哼。两位家主端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听完两位家主的想法，孙梓陌则是不可置否，冷笑一声。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心里一惊。钱、李两人亦是心中忐忑。而孙氏众人却是疑惑。别人送上门来投诚，你还表现得像是完全看不上人家的样子？
“不知孙少主此言何意？”
钱小金并未恼怒，若说梅镇各大世家之内，最善于经营的人，非他莫属。
“我且问你。你们前来报效，可是看中了我的潜力？”
孙梓陌轻描淡写地问道。
“呃。不敢欺瞒，确实如此。我等预料，孙少主将来必定潜龙升天，即便在南诏国也定是一方豪强。所以我二人特来效忠。”
既然话已挑明，钱小金亦不推诿狡辩，直接亮了底牌。
“不错。你为人倒也算诚实。不过你所说的，并不全对。”
孙梓陌点了点头。素闻钱氏家主钱小金为人精明，攻于算计，锱铢必较，今日看来，倒没有传说的那么过分。
“还请孙少主为我二人解惑。”
李越面向孙梓陌，等候下文。
“或许在你们眼中，南诏国的一方豪强便已经是很大很大，值得你们下心魔大誓来为家族博取一个未来。”
孙梓陌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的表情不尽相同，但是却默认了他的说法。停顿片刻，孙梓陌接着说道。
“但是，在我的眼中，南诏国，甚至这整个东大陆，也只是我辈修真的一个起点而已。”
孙梓陌冷静地把话说完，便不再理会两位家主，将头偏向一旁，不再言语。
两位家主闻言，皆是张大了双眼。本以为已经尽量高估了孙氏少主的志向，原来，他们还是太过短视了吗。果然后生可畏啊。
“既然我孙儿对两位家主的想法，并无意愿。那老夫也不便久留二位了。”
孙晟话语一出，话说得很明白。随即便端起了茶杯，这是要端茶送客了。
“等一下。”
钱小金连忙出言打断，此刻他内心十分后悔，自己做了一辈子生意，今日竟然如此失算。大大低估了孙梓陌的野心。区区南诏国，在他眼里亦不过是沧海一粟。自己两人竟然还敢托大，真是该死。从一开始，就错估了投资的砝码。
“哦？钱家主还有话说。”
孙梓陌笑容顽味，盯着钱小金。
“老夫……”
以钱小金的油滑，竟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少主在上。我钱、李两家，自今日起愿意誓死效忠孙氏家族，愿成为孙氏之附属家族，奉孙氏为主。我等可马上立下心魔大誓。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李越把心一横，终于将话说到了点子上。
孙氏高层相互对视，这，这还真让少主说对了。两大世家前来效忠，期间虽然有些许波折，但是最终结果却完全如少主预料的一般。
“你二人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不晚。今日一旦效忠，日后若有背叛……”
孙梓陌没有将话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每一件事都说得不留余地。
“我等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钱小金、李越向着孙氏众人抱拳，眼神坚定。
“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们这个机会。日后只要尽心辅佐我孙氏，必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此番你二人立刻发下心魔大誓。日后听我爷爷调遣。”
孙梓陌举重若轻，吩咐两位家主。先小人，后君子。必要的约束手段还是不可或缺的。孙玲儿之祸，已经给这个家族造成了沉痛的教训。
“诺。”
钱小金、李越二人依言发下心魔大誓。这一刻起，两个家族彻底绑在了孙氏的战车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两人多年以后，或许都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竟然做出了如此明智的决定。
蔚蓝色时而变得更浅，时而变得更深，已经失去高贵的实质。云彩的淡紫色调蕴含着某种遗忘的气息。云朵飘过孤独的苍穹，不再令人倦怠，而是充斥着一种单调和乏味。
孙氏诸位长老，则是一脸唏嘘。往日里想都不敢想，孙氏竟然一夜之间成了梅镇第一家族。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