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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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剧组借用同一场地的事情江阮也有听说，只是照她想来，青春爱情片和都市奇幻片交集甚少，场地也不会共用太久，倒也未曾放在心上。不过大概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她才到这新场地不到两个钟头，就和两人撞了个正着。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倒也不得不日常虚假塑料情一下。
不过，她对于肖辛的邀请却多少有点犯嘀咕。
据她所知，对方并不是热情的性格，而他们之间那些理不清的恩恩怨怨，也并没有轻微到在媒体面前作一场和解的戏就好到能坐下来闲聊喝下午茶的程度吧。
肯定有猫腻。她敏锐地嗅到了这一点。
这是北城鲜少有如此碧蓝的天和漫空的白云的一个冬日，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江阮正好看见月牙形建筑的另一面上被日光折射出的蓝天白云，美得有几分不真实。
拜孟源所赐，程心妍的态度的确好转了不少。只是两人都没有误会后对对方进行深入了解的兴趣，而肖辛似乎也有所顾虑，于是坐下来的前十分钟三人都处于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气氛出离的尴尬。
好在这样的气氛很快就被程心妍拍桌而起的动作打断了。
“喂，我是不是说过我要加奶不加糖的咖啡，这是什么玩意儿？”她朝着吧台那边大吼，叉着腰，十分盛气凌人的模样。
而其男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于是江阮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垂眸轻抿了一口咖啡。
这家咖啡店的服务生似乎也不是好相与的，程心妍见一句两句对方不肯认错端着咖啡就去当面理论了，见她走了，肖辛才开了口：“听说最近孟源工作上不太顺利？”
她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砸得有点懵，思考了一会儿却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道：“这个倒是没有听说。”
肖辛惊讶地看了看她：“听说他工作室参与投资的好几个影视项目都搁浅了，有的甚至连立项都没过......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听说吗？”
江阮摇了摇头，心却往下沉了沉。
这几天有时确实看到他坐在那儿情绪不高地发呆，似乎有心事，可一看到她，马上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所以她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人是为了感情的事不痛快，倒没想到是他工作上出了篓子。不过既然他在剧组连提都没提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承受不了的大麻烦。
“影视项目都有风险，就算是大导，有时候对风向把握不准也会过不了审，他可能就是运气差了点，赶上坏时候了吧。”她只无奈地笑笑，没打算就这个话题和他细聊。
自她认识孟源以来，后者对肖辛这个人的态度就一直没变过，而交情是相互的，像肖辛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可不是什么值得感动的好兆头。
肖辛见她的反应如此轻描淡写，目中闪过明显的焦虑，但还是强压了下去，勉强笑笑：“你倒是想得开，哈哈。”
江阮勾了勾嘴角，微微螓首。
空气又静默了一会儿，程心妍的声音这时明显地飘了过来：“算你识相，不然小心我发个微博让我的粉丝都看看你们这家店什么德行。”
看来是大获全胜，即将凯旋了。
江阮听着这孩子气的话，竟开始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可爱了，这年头，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可不多了。
她垂了眼睛偷笑，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压垮了肖辛最后的心理防线，他咬了咬牙，干脆挑明了说：“江江，我是看你和孟源关系近，才想让你提醒他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听说可不是运气的问题......”
江阮眨了眨眼，配合地作倾听状，对方于是压低了声音：“听说是SINA事件他得罪了一些大佬，有人给他下了降头呢......”
她愣了愣，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喝了口咖啡：“咳，这种事情，我可不信......”
“唉。”肖辛叹了口气，“放在平常我也就当个笑话听了，可据传，出手的人请的是王衡王大师......毕竟以前我和他一起共事，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啊......”
话毕，程心妍正好回到座位上，瞟了两人一会儿，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没什么，他在跟我灌输什么鬼神的思想，我是一点都不信的。”江阮低头看了一眼表，便起身告辞了：“......一会儿还有几场过场戏，我就先走了。”
肖辛盯着她始终镇定的官方微笑，眼中不忿的神色越发明显。
而当事人却毫无察觉地不断地加快了脚步，到电梯口前才堪堪停下。
戏太过了。
且不说她信不信这怪力乱神的故事，光从肖辛全程对自己反应的过分在意，刻意强调的“善意”和一个个能唬住人的细节以及太过完整的来龙去脉，就足以说明其中的问题。
倘若真的确有其事，那么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迫不及待地过来看笑话，刺激当事人的肖辛做的。
她完美无瑕的笑容保持到按下电梯按钮的一瞬，旋即彻底消失无踪。
冬日温柔的阳光漫过玻璃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安静而美好，她却不由直直打了个冷战。
一切的安宁，果然都是广角镜拉扯出来的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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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在江阮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但她一方面作为唯物主义者对此嗤之以鼻，一方面又对万分之一的可能忧虑重重，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两日，终是找了个机会回了公司一趟。
“乔姐，或许......你听说过王衡吗？”
这样敏感的话题她不敢在外人面前轻易提起，能想到的求救人也只有年长于她，见过许多风浪的杨乔了。
杨乔正和宣传海报出了问题的广告商电话商议，闻言愣了愣，匆匆找了个借口就挂了电话。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杨乔面色严肃起来，瞳孔同时没来由的收缩了几下。
江阮看她反应，就知道其中的事情不简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乔姐，你知道......下降头是什么吗？”
杨乔脸色巨变，放下手里的文件就来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臂：“怎么回事？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