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倒台，从抽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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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V：假期快到了，10888抽一个幸运粉丝送出，明天开！预感告诉我你会中！
这是SINA平台上一个有名的“散财”博主，据不完全统计，每月送出去的钱少则三四十万，多则近百万，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然引得无数梦想一夜暴富的人蜂拥而至，如今这博主已经是坐拥两百万粉丝的大V，影响力比粉丝同级数的小明星要大多了。
但到底还是有人不愿相信，铁了心要扒皮这大V的真面目，只是每当这时，总会有一些中过小奖的腿毛上前骂战，更多的人，出于不想惹怒“金主”以期未来的心理，也是一条诉苦的微博一发就纷纷出言安慰，尽全力抨击那等不和谐的声音。
这等事情不止一处发生，有心人如果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倘若号召扒皮的“愣头青”再多“恶意”揣测几句，没过几个小时就再也看不到那个ID，但多数人也仅仅是认为，那人是被骂怕了，灰头土脸地改了ID重新做人罢了。
但今天，这位大V的评论区却出现了怪象。
一大群不同ID的人在“大亨”发完博的后一秒就抢占了热评的前排，文案出奇的一致。
【SINA大V假借抽奖名义帮助官方洗钱，小额随机派送，大额全部流向官方工作人员的SINA钱包，大家不要被骗了！】
如此看上去粘贴复制了近百条，博主终于忍无可忍发了博说自己将会把这些人造谣的评论全部删除并将其移入黑名单，多数腿毛还不太懂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应和。
过了不到一分钟，评论区重新变得干干净净起来。有人正吃惊于大亨的手速，这时却又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哇靠，刚才那些人不是评论被删除了，是被封号了！”
大批量形如水军的人过来控场，自然有不少人截了图围观，这时评论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有冲浪多年的网友心生疑窦，下意识地去搜索或是点击刚才转发的ID的主页，竟发现一连串的“用户不存在”提示……
事情大发了。不少围观群众想。
如果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官方何至于如此做贼心虚，下场封了这么多人的号？如果这个大亨和SINA真的没有合作关系，又何至于他一声明要删除这些人的评论，官方就替他大手笔的封了号？
毕竟是有过千万浏览量的大V，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网友传的沸沸扬扬。
不过还没完。
没过多久，亿邦集团的官方媒体号就在其旗下的奇艺影视上传了一个关于SINA抽奖背后的故事的扒皮视频并且全网推送，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视频的浏览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一亿人次！
一时间，与“抽奖”、“洗钱”相关的词条牢牢占据了各大榜单的前三位，将某个正在国内盛大举行的体育赛事的风头毫不费力地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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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照你说的方向往下查，倒还真的查出了证据。”萧麦挂了电话，笑容像只洋洋得意又狡黠的猫咪。
“那是当然。”秦百川笑着勾了勾唇，脑子里却回想起那天在咖啡厅，听得那人说出这惊人的消息时自己的反应。
“你说用抽奖洗黑钱，怎么可能？SINA有什么不正当的来钱途径吗？而且，要是真的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孟源不置可否地笑笑：“要说第一个问题的话，你自然没有我了解的多。”
秦百川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对于他不通商业的嘲笑，有些别扭地撇了撇嘴。
“举个例子，去年一个大导演涉嫌曾性侵旗下同性员工，被曝光后连上了三条爆点热搜，当晚那导演疯狂撤热搜，据传，花掉了好几千万，几乎快到棺材本的地步了……”他转头看向秦百川，“你觉得，这笔钱是合法的吗？”
后者惊愕了一瞬后，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从互联网引入国门起，衍生与这片土壤的每个网页端或APP都会用专门的形式来投放外接广告。
广告的金额取决于浏览的数据，在流程上与早期的电视收视率与广告间的关系并无二致。作为开发者，只要让接的广告尽可能小的影响用户体验，那就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SINA是最火热的社交平台，其设立的热搜榜每个时间段的浏览人次平均下来都以数亿计，在这么庞大的数据单下，无论是开发者还是广告商自然都心动不已，作为盈利企业，申报设立三五个广告位增加收入也不是什么值得指摘的事。
即便是最近的榜单由于各大经纪公司下场掺水严重，市场也自有自我调节功能——没营养的内容多了，浏览人次自然下降，数据一降，广告商自然也会想办法减少开支，从而影响到开发者的战略决定。这就是商界的“负反馈”机理。
可撤热搜，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作为国内第一大社交兼信息平台，热搜榜单不仅向民众输出了热点信息，也同样反映了当前的民生热点。
身负这样的社会作用，平台在热点面前的态度，就该是客观理性的。然而SINA没能做到。
不仅如此，它还视此为盈利的契机，甚至还狮子大开口。
只要对方给了足够的钱，明明正火爆的热点事件就能从榜单第一位凭空消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赤裸裸地镇压舆论，引导风向。
防民之口得来的钱，当然不是合法的。
其实这样类似的事情并不少见，只是每每发生，率先发现被欺骗的民众往往会下意识地站出来表示对当事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行径的不屑，或是放大事件转而控诉zf的“强权”和社会的不公，却往往只是轻描淡写地辱骂平台一句“走狗”，便忘了从根本上作恶的，其实是平台运营的金钱机制。
他们仇富，却不知道SINA多年往复轻松攫取的利润比他们仇视的任何一个“无作为”的当红明星或私生活混乱的大导的身家都要丰厚。
他们憎恶强权，却不知道SINA在悄无声息间对他们参与权与知情权的剥夺，才是最令人后背发寒的霸权主义。
这是民众过去的无知，同时也将是他用来击垮这座大佛最有力时，能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一柄利刃。
这些无声无息积攒起来的情绪，用到刀刃上，就是比鸩毒还要厉害的毒药。
利用“抽奖”形式洗钱，又从根本上触犯了国家的逆鳞——税务问题无论是古今中外都已经算是很严重的问题，而洗钱，就根本就已经是犯罪的问题。
先点一把小火，然后将火势交给愤怒的民众去控制，待成了燎原之势，上面一是骑虎难下，二是心头之怒未必比普通人少，交叠起来真要下了决心查个底朝天，若要再挖出些别的什么，那些吃了好处不愿改变现状的人也未必有超过五成的把握将事情压下来。
而中间这段各方都焦头烂额的时期，就是他扩大势力抢夺蛋糕的最好时机。
恍然过后，他不由望向对面的男人，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起来。
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正要开口之时，又听那人道：“知道这件事的人当然也不在少数，大家都不愿戳破的原因你作为商人也心知肚明，说实话，你孤军奋战去当这个愤头青，赢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秦百川轻拢着眉头，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姿态放得比之前低多了。
孟源略惊异地瞧了他一眼，继而拢起手掌往椅背上靠了靠，朝他眨了眨眼道：“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愤头青是炮灰，可后面要是再加个天不怕地不怕要搅乱一切规则的小霸王，那可就是攻守得当，无所畏惧了。”
小霸王？
秦百川一愣，旋即想起最近风头正盛的热点财团事件，猛然惊讶地向孟源看了过去：这货找的另一枚棋子，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