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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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晚会闹出这种事情，以程心妍咋咋呼呼的公主性格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没一会儿功夫，大大小小的媒体就双眼放光地将大厅的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誓要找出这次争端的“真正原因”——当然，事实上不过是她们认为的真正原因罢了。
好在盖萱机灵，哄得在体育中心上了很多年班的保安大叔给她们指了条暗路，这才避开大部分媒体上了自家的保姆车。
大概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天因为公司的人事问题江阮的现居住址被卖给了一个知名狗仔，眼下这情势自然也成了危巢，公司就更是去不得。
盖萱苦着脸看着江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当下也不顾她小声的反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原先住过的小区里。
回到家里，她恶心反胃的症状愈演愈烈，转而上吐下泻起来。
盖萱看得心惊胆战，又急匆匆地出门买了发烧药和止泻药胡乱地给她塞了一通才稍稍好些。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江阮虚脱地窝在被子里，在心里无奈地打下一连串省略号。
她刚回来那会儿也是不明白是为什么，上网搜索了一通，答案是有了，却实在难以启齿。
她又能怪谁呢？
连她的感受都不顾的人，她还能要求他帮她清理吗？
异想天开罢了。
“对了，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琳姐打了五六个电话我都没敢接……”盖萱见她情绪低落，虽然对原因懵懂，还是下意识地来逗她。
江阮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来电显示，脑子里不自觉地就开始回放事情发生的一瞬间程心妍脸色的急剧变化，嘴唇也不由弯了弯。
她自认和程心妍没什么过节，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让她对模仿别人的漂亮礼服留点心理阴影也不错。
盖萱见她情绪有所好转心里也微微一松，嗔道：“姐你还笑，我一会儿出了这个门说不定就要被琳姐炒了呢……”
“炒了好啊，”江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省得你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把我都给吵死了……”
“太惨了，我也太惨了，塑料姐妹情罢了……”盖萱撇撇嘴，开启了戏精模式。
“不过，姐，明天要是有很多记者抓着你不放怎么办？”新|浪官方也是摆明了要搞事情，一个小时的功夫热搜榜上就出现了“江阮看见程心妍后呕吐”“江阮肖辛”“肖辛程心妍”“江阮冲程心妍吐口水”齐聚前四的奇观，相关讨论度都是千万级，事态显然已经发酵了。
自古以来三角关系都引人注目，再加上不管是被理解为呕吐还是吐口水对女明星而言都是损害形象的事，这次的风波，显然也有些棘手。
“放心吧，什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些？”淡金色长发的女孩半眯着眼睛抱着被子，语调漫不经心中带着点傲气。
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今晚的江阮姐确实有些不同。盖萱想。
这些年她在圈内以谨慎谦虚出了名，喜欢她的夸她有气量有前途，不待见她的骂她虚伪装傻白甜，根据无非就是，她从不肯在人前暴露一点点的脆弱、倨傲或是被误解后的怒火。
不似凡人。
这会儿没什么精神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的话，反倒透露了几分对圈子里乱象的真切想法和情绪，还真是难得。
盖萱没由来地安心，闻言笑容甜甜地点点头：“嗯，那姐我今晚住这里陪你吧，你要是半夜不舒服可以叫我。”
“可别，”江阮摆了摆手，见她小脸垮下来便又补充了一句，“你还得去剧组帮我请假呢，明天的早戏我肯定去不了了，这里离剧组远，一去一回地可不得折腾到半夜了？”
请假的话，一个电话也能搞定。
她是不想让麻烦自己留下来，睡不安稳罢了。
随行是助理的工作，陪护是保姆干的活了，她从来分的很清楚。
被再三催促着离开的盖萱关门时不由摇了摇头：江阮姐长得一副娇娇软软需要依靠别人的样子，怎么性格却刚到不行，半点不肯麻烦别人呢？
能让她下决心依靠的人也有，只不过，情形却不似当初了。
这些想着，不免有些可惜起来。
2
回国后第一个没在音乐工作室度过的凌晨，孟源灌了自己几大杯鸡尾酒，满身酒气地戴着口罩在酒吧门口等助理来接他。
一记药罢了，他就对日思夜想的女人做出那种混蛋的事，着实是个混蛋没错。
但他清楚，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依然很想她，很想拥有她，那份心情和半年前并无二致，甚至更加浓厚，所以他无法接受，他还爱着她，她却已经为别人所有的现实。
真是没想到，某一天，他孟源也会因为嫉妒一个人变得如此疯狂。
他自嘲地笑笑，手在裤兜里翻找了半天都没寻到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只好作罢。
等得无聊，随意点开微博榜单，手便顿住了。
被复制粘贴了几万遍的统一营销文案将事情的重点和他们自己的猜测说的很清楚，孟源却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为什么会吐？
不舒服吗？
站了几秒后大脑猛然被微凉的夜风冲醒，顿时懊丧地想打自己一个大嘴巴：他今天都在干什么啊？只顾自己发泄，把用了润滑液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他们从前没用过，一定是她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没有清理，才难受成那个样子，连素来维持的很好的形象都不顾了……
“赶快去……”
后侧驶来的车鸣了两声笛，他瞧了一眼后匆匆地上了车，火急火燎地准备去找她的时候，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嗓子眼。
去找她？
去哪里找？
分手的时候她把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过往的手机号已经是空号，最初的住处也是人去楼空，常去的咖啡店，公司的宿舍，都再瞧不见人影，这城市这么大，他又要去哪里找她？
“去哪里，老大？”安天翊半晌没听到后文，回头看了他一眼。
孟源青筋直暴的右手慢慢松开被攥着的外套，闭了闭眼，碰运气似的说了个目的地。
意识昏昏沉沉地睡了两三个钟头，江阮突然口渴得厉害，光着脚踩着地板刚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便听见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依旧没什么精神，踩着拖鞋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才意识到贸然开门有点不妥，揉着眼睛看清楚来人时眼睛瞪得滚圆。
楼道里的光轻柔地洒在男人的头发上，他满脸写着的焦急与担忧在看到她的一瞬才稍稍缓解，下一秒就摸上了她的额头：“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江阮抬眼呆愣愣地看了会儿男人，有点纳闷地确认：“秦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