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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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备粉丝们一直很期待的第五张个人专辑，孟源即便在片场，午休时间也会投身于音乐创作。
第二首歌的创作已经到了尾声，填写的词却总是有点缺憾，他想得伤神，便衔了一根烟走到走廊前的窗边，准备开窗透透气。
余光不经意瞥到电梯口站了个女人，他定睛看了两秒，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这是他三年前就合作过的女演员，如今在剧里扮演多年好友，当然也要客气一点。
对方也微微抬起手冲他摇了摇，礼貌又谦逊。
他没打算深聊，脚步转向房间的刹那，猝不及防映入视线的东西反射的光线却让眼睛有些刺痛。
那不是……
“啊？是不是很好看？”女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领结狗手链，语气有些得意。
“这是……你新买的？”他察觉到自己声音有些艰涩，但他无暇顾及。
解欣摇了摇头：“不是啊，这是去年出的款，怎么会是新买的？”
“哦？是吗？我不太清楚。不过看轮廓，的确很好看。”他的语气恢复了镇定，脚步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挪。
听说有些时候夸赞一个女人的所有物和眼光，会让她自然而然地更有说下去的欲望。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公认的钢铁直男突然对女人的饰品感兴趣，本就是件不自然的事。
“是呀。”她又拿起手链反复看了好几次，笑着压低了声音：“这个出的时候我就很想买，不过后来忙忘了，这个系列的就绝版了……”
“那么珍贵啊？”他敷衍地应承着，手伸了过去，“我倒要仔细看看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你们女人这么神魂颠倒……”
“看就看，我对自己的眼光可有自信了。”解欣扬起脑袋，笑得无辜可爱中又带着点得意，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
他目光闪烁地接过，装作漫不经心地将指环的背面对准自己，瞳孔便在这瞬间骤然紧缩了一下，耳边传来解欣补充的故事原委：“……盖萱刚才要把它扔掉呢，说是江江觉得这已经过时了，不好看了，我赶忙给拦下了，这么好看的东西，扔了多可惜啊，还不如我自己收藏呢……”
他恍若未闻，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指环背面刻意镌刻上的小字，身体僵直。
M&J。
孟源和江阮。
这是他活了25年头一次用的小心思，怕被人嘲笑的小心思。
神经大条如她，在初见礼物的时候并没发现，却已经足够感动喜欢。
可如今，他们仍在一个屋檐下，她却能够毫不留情地将这份心意扔进垃圾桶，称它是过时物件……
这话究竟是在说东西，还是在说人呢？
即便出于逃避心理不想再睹物思人，又何必把决心遗弃的东西转赠给别人呢？他的心意在她眼里，就那么不值钱，可以随意践踏的吗？
“这个给我吧。”
“不行，它现在是我的了。”女人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试图伸手将手链抢回去，却被男人无奈地笑着拦住。
“我是说，借我用一下，晚上下戏了再还给你。”
“诶？你用这个干什么？”解欣瞪大了眼睛，旋即反应过来，打趣地笑道：“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打样，给冰冰姐造一个吧？”
他愣了一下，脑子里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借口，于是胡乱地点了点头，将东西揣进了兜里。
不是紧要的人，他也没心思解释，而紧要的人，想来如今也不屑听他解释了。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紧抿着唇，手指与链子相接的地方因为太过用力传来火辣辣的触感，心思悬在空中，于是就没能发现身边人越发异样的眼神。
2
她果然没有看错。
那日房门前两人旖旎又怪异的气氛不是假的，指环后面刻的字M&J的意味也不出所料。
太明显了。
好歹也是早在三年前就和孟源合作过的人，她对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多少有点了解。
在那种焦头烂额的状态下都没有对任何女性有过过激的言论的人，如今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窘境的情况下，又何苦对八竿子打不着的女明星处处针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二人本就认识，开机后的各种状况，不过是出于私怨的不对付。
这是她在那天之前的想法。
而那天之后，她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或许不是私怨，而是私情呢？
这条手链，基本可以坐实她的想法了。
一瞬间，她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
她此前不清楚那个在高层中周知的秘密是什么，但她清晰的一点是：为了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江阮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五年之内，都不能出现坐实的恋情绯闻。
时代变了，从前大众乐见其成的桃色新闻在平均年龄偏小的网友眼里不值一提，甚至对于曝光量极大的流量小花小生来说，公布恋情不仅没有益处，还会对事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公司目前对江阮的规划是明确的：一、趁着年轻多接几部商业戏，多接代言，帮助公司上市，多为公司赚钱；二、消耗自己的曝光量帮衬后辈甚至是同期的同事，达成公司家族模式的构想，巩固根基。
无论是那一条，最根本的依仗就是她现在在女明星里数一数二的话题度。这种依靠着粉丝撑起来的数据看似繁华，实则一戳即破。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那些女粉丝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对着比自己美十倍的女人喊老婆老公，但倘若在粉丝眼里他们和爱豆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话，联想韩网某男爱豆公布恋情所有站子一夜关停的盛况，恋情曝光对于她来说，想来也是致命的打击。
到那时候，自己就可以趁乱上位了。
也许江阮确实可以无私奉献地将她拉上那座山，但她想要的不止如此。她不仅要上位，还要踩着她的尸骨上位。和她平起平坐甚至矮她一头什么的，她无法容忍。
她抿唇一笑，抬眼望向刚走出电梯口神色紧张地向这边观望的女团成员出身的女配角，眸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