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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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毁约？”薛琳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后，皱眉道：“这可是郑导的戏，你不是和他关系挺好的吗？”
丢了魂的女人这才回过神来，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匆忙着离开现场被情绪支配说出来的话纵然算是冲动之举，可她一想到……
“因为孟源？”薛琳见她不说话，只好自己用猜测补全。
“琳姐怎么不早告诉我，男主角是他？”她垂下眼，语气里有些埋怨。
“这……之前郑导也是一直说人选还没有最终敲定，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薛琳被她的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之前的关系不是不错吗？”
刚进门的盖萱听见这话，立刻就慌忙地垂下了脑袋。
细究起来，公司里可能只有她和乔姐对这段曾经存在过的感情知晓，其余的高层也只是以为他们暧昧过或是有过露水情缘，如薛琳一般，没将这事儿看得太重。
江阮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小声道：“那是曾经了，现在，可以算是交恶也不为过……”
薛琳皱起眉头。
她直觉此事不简单。依照江阮平日里软成水的性格，若非遇到触碰底线的事，绝不会轻易和一个人交恶，可孟源怎么会……
“可是你真的想好了退出这部戏的代价吗？”
她抬起头。
薛琳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如今对赌协议到了尾声，杨乔最近拍的一直都是电影，公司就指着你这部戏盈利达成营业额冲上市，听说你接了这部戏就拉了资金往里面投资，你现在说退出，各方的损失都会很大……再者这戏要是效果好，上市以后你的股份也自然多一点……而且因为个人情绪驳了郑导的面子，以后见面也不好看啊……”
她静默地听着经纪人苦口婆心的劝告，理智也渐渐回归本位。
薛琳见她神色有所松动，继续劝道：“表情管理你一向做的最好，这一次，也就当作逢场作戏，维持表面上的客套拍完这部戏不就行了吗？”
薛琳说的都有道理，她知道。
无论是从利益还是人情方面，已经签了合约进了组，再出尔反尔都是下下策。股票功绩什么的她没太放在心上，但这些年来她唯一一次违约是为了一部商业掺水剧，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兢兢业业还照顾了她颇多的郑新城导演身上，就太说不过去了。
但这部戏的剧本她有提前看过，吻戏甜蜜戏一大堆，放在任何一个不熟甚至有积怨的男明星身上，身为专业的演员她都可以面不改色毫不动容，可偏偏是他……
老实讲，她没有信心。
“笃笃笃。”
道具组的小哥敲了敲门，探出一个头：“……导演让我来看看江阮姐有没有好一点？”
刚才碰上面的瞬间她的情绪就有些把控不住，匆匆道了句不舒服就回了休息室，郑新城想来是不放心，就派人来看看。
薛琳闻言嗔怪地给了江阮一个眼神，笑着对小哥颔首：“没事了，她就是这几天连轴转有点累了，这会儿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目送着小哥离开，薛琳便转过头拍了拍她的手，无奈地叹气：“是不是也觉得刚才太唐突了？赶紧回去圆场吧。”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年，她总是正面对抗迎来的无穷风浪，而每一次，她都没有输。相信这一次，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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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导演，小阮刚才有点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了一下……”薛琳半挽着她到了正在谈话的三人面前，歉意地笑道。
江阮嘴唇抿成一条线，尽管极力地隐忍，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到这房间里存在感最强烈的男人身上。
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部剧的男主角……
剧组，怎么会有足够的经费将他们两个人都请来？从来不接电视剧的他，又为什么突然接下这个看上去并不十分靠谱的剧？
是……还没放下吗……
千头万绪拧在一起的混乱时刻，在她们到来之前一直静默地听着导演和编剧的规划的男人却骤然喧宾夺主地先开了口：“江小姐是自己不会说话吗，还让经纪人帮你解释？”
这话里不客气的成分太过明显，打了正准备点头表示谅解的郑新城一个措手不及，气氛顿时剑弩拔张起来。
江阮一怔，脑回路有些不适应这陌生的态度和语气，一时没能作答。
警惕感始终在线的薛琳一听这话却不高兴了。
在她印象里，孟源一直是个很有礼貌对女孩很绅士的人，即便交恶，最基本的素养还是得有，眼下如此咄咄逼人，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当下也是不悦地反击：“已经解释过了，小阮她是不太舒服，孟先生这样说话，是不是太不礼貌了点？”
“礼貌？”他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江阮一眼：“刚才郑导本来是想让我们认识一下，可江小姐一看到我，本来好好的，就突然不舒服了，这……又礼貌到哪里去？”
“看来，孟先生对我的第一印象还真是差，是不愿意和我合作吧？”她的骨气尚在，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也激起了骄傲，声音演得沙哑微弱，气势却完全不差。
男人眸色微闪，耸了耸肩并不否认：“既然相看两厌的话，江小姐不若另寻别的剧组，免得看到孟某这么不自在好了。”
她一哂：“为什么是我走？我觉得还是孟先生走比较合适。”
孟源好整以暇地紧了紧领带，抬眸冲着她一笑：“那可不行，我可是为剧组拉来了一个亿的投资，怎么说，都轮不到我走。”
气氛凝滞下来，被这气氛砸得发懵的郑新城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打圆场：“你瞧你们两个，都是火爆脾气。不就是见面的时候小阮恰好有点不舒服吗？小源，你是男人，大度点，别跟人小姑娘计较这个。小阮，你也是的，拌两句嘴，怎么就扯到合作终止的事了？”
他一手拍着一个人的肩，笑道：“你们俩都是剧组的中流砥柱，又都是俊男美女，少了谁都不行。彼此体谅一点，以后肯定能相处的很好的，对不对？”
吵归吵，郑新城的面子两人还是都要给的。闻言也不再看对方，听着导演交代了几句剧组的安排就分成两头走向各自的休息室。
郑新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无奈地冲着编剧摇头。
“导演你这可就失算了吧，还想着撮合这两个呢，这第一次见面就势同水火，以后可怎么得了？”编剧围观了这一场大戏，也是不由喟叹。
“哎，谁知道呢？”郑新城喃喃自语，有点发愁：“我也挺了解这两个孩子的，原来觉得是同一类人，见了面肯定很投机……也不知道小源今天是怎么了，从前可不会这样对女孩子……”
评头论足的话编剧可不敢多说，闻言笑着宽慰：“也不见得，多少情侣都是从欢喜冤家走过来的，说不定这戏拍着拍着，关系好起来就自然过渡了呢……”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