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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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天翊正要咬下同款小蛋糕，但考虑到江阮毕竟是女士，不能在她面前太不讲风度，便生生地将东西停在嘴边，以超快语速回答道：“哦，就是老大之前接的综艺原定今天开录，节目组找不到人就给我打电话了。”
孟源闭了闭眼，心里头直叹气。
这人，眼里只要有吃的了，智商就直线下降。
“那怎么办啊？”江阮看向他，眼里果然是如预料般的内疚和焦急。
他笑着摆了摆手：“不算什么大事，节目组原先也有在敲别的MC，也没签约，而且我觉得这个综艺的内容也不是很出彩，你就去推了吧。”
后半句是对安天翊吩咐的。
“哦，好。”
江阮看了他几秒，也转过头去继续埋头吃东西，似乎被他说动了，没放在心上。
他微微松了口气。
吃完手头的东西，安天翊便出去打电话了。
“咳，好噎。”
江阮按了按喉咙的位置，看样子有些难受。
“又没人跟你抢，你真是。”他摇了摇头，伸出右手去够床头的水壶的时候，江阮连忙阻止：“哎呀你别动，我自己去拿，你手上还有伤呢。”
说着就已经目标明确地向这边走来。
他收回手，没反对。
一杯温水下肚，棘手的问题似乎已经解决，她却在捏着杯子道了一句：“你刚才是在撒谎对吧？”
“什么？”
孟源不明所以地笑问，手却不自觉地往后缩。
她叹了口气，轻松地将他手中的文件抽出，轻吟出来：“偶像制造……”
翻开文件，前面的十几页都已经被密密麻麻地注释上了许多内容，正在浏览的那页也被做了标记。
“哦，这就是安天翊说的那个综艺，夹在包里带着，无聊的时候，也就翻开来看看，现在发现这节目还确实挺无聊的。”
苍白的解释。
“撒谎。”她微微叹息，凝视着他，嘟着嘴道：“我碰到我最喜欢的剧本，细致程度也不过如此了，一个你觉得只是justso-so的台本，你哪里会费那么多功夫？而且，节目都要开录了，又怎么可能只签了意向约，你才不是出尔反尔动不动撂架子的人呢。”
以对他的了解为基本出发点的逻辑性论证，真是让人怪心动的。
他的眼神起了微微的波动，挑起嘴角：“这也证明了是有缘无分，不应该太强求。我觉得有时候学学你的佛系心理，也没什么不好嘛。”
她嘁了一声，右手肘关节撑在床头，半弯着腰靠近他，一脸认真：“你不用这样的。”
他定定地望着她，没有言语。
“不用为了不让我内疚，刻意回避车祸的话题，表现出对被打乱的计划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甚至刻意去装作是那种不负责任爱耍性子的年轻偶像的样子，真的不用这样。
我不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愧疚感不会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你也不用刻意地迁就我这迁就我那，我们都是艺人，就该更加理解彼此的工作和生活，一起往前走才是正常的。而且，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人啊？对工作认真负责、有责任感、有上进心而又善良的男人，才是你。你可骗不了我。”
她说了很长一通话，中间的一些似乎有些文不对题，可孟源没空关注那些，他只听见，那一连串的带着褒义色彩的形容词以她特有的音色缓缓地在听界里盘旋，留下动人心魄的色彩。
在她心里，他是值得用那么多褒义的词汇来形容的人吗？
说完这通话的女孩子似乎有些紧张，五指的指腹不再搭在脸上承受重量，而是离开了段距离。她以两秒一次的频率眨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呼吸渐渐紊乱。
那一下一下刷下来的睫毛仿佛在他心上挠痒痒，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使得他不自觉地向她的方向挪了挪。
睫毛不再眨，一双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僵持着没有移动身体，停在原地。
是要亲她了吗？
江阮脸上被不知名的热气笼罩，一半是迷雾的视觉空间里浮光掠影地划过维罗纳的那个意想不到的吻，交错的场景和脸部极速上升的温度使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她清楚自己的紧张，却也清楚，她的紧张，仅仅是因为期待。
可等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感觉却迟迟没有传至大脑神经。
她困惑地睁开眼，那张被放大的俊俏的脸依旧在眼前，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些莫名的神色，她正苦恼着说些什么，他却已经伸出手，在她嘴角右侧轻轻一点，捻起一小点小蛋糕的碎屑，弹到了地上。
妈耶。
只是因为强迫症看不惯她嘴边有东西吗？
世界上还能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吗？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心里默默祈祷着外星人在此时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同胞，并决绝地将她带走……
这个猜想由于逻辑性原因不能成立，然而上帝并未就此放弃这姑娘的生命，就在此时，她听见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应该是有短信来了。
“啊，谢谢你啊。”她兴高采烈地道了一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站起身来，没怎么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样？受的伤严重吗？”
熟悉的声线让江阮一下子笑弯了眼睛，吐槽道：“老哥，你这也消息太滞后了，我昨天出的车祸，你今天才来问安，啧啧啧，塑料兄弟姐妹情啊这是……”
“别贫了，说正经的呢。”
倒难得有这货比自己正经的时候。
“放心吧，没事。”许是许久没见面的缘故，对于秦百川，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就放得温和下来。
“真没事？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不用，我现在好得很，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不方便透露在哪儿……行了，我知道你最近在搞创业的事情，肯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看新闻吧……嗯……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对你来说还早呢，你再赶快补个觉，休息一会儿啊。”
挂了秦百川的电话，江阮兀自又站在那儿笑了一会儿——回想起来，真的说的每句话都像是他妈妈在千叮咛万嘱咐，自己果然已经活脱脱变成一枚老阿姨了。
转过身去，却见孟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
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她极力装得很镇定很漫不经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却道：“打电话来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