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谁是凶手（七）

彼得出生于一八四一年，他善于捕杀海豹和鲨鱼。他成了一名颇具威望的船长。他连续出航五次，全部都是满载而归。几年前他退休了，最后在B郡买了一块地，在上周被害死了。

他是一个沉默、阴郁阴郁的人。他家里有妻子、女儿和两个女佣人。佣人常常更换，因为忍受不了他的暴脾气。这个人时常喝醉，一喝醉就成了一个恶魔。他经常抽打自己的妻女，甚至半夜将她们赶出门。有一次教区里的牧师到他家中指责他的不良行为，他却对这位牧师破口大骂。他年轻时性格也是如此暴躁，周围的人都害怕他的这种坏脾气。邻居们都讨厌他，他死了以后谁也没有替他感到难过。

“您一定在那份调查报告中读到过，这个人有一间小木屋，里面被改造的和船舱一样，离他家有几把码的距离，他几乎每天都会回到那里睡觉。钥匙在他自己的口袋里，被褥也是自己收拾自己洗，从来不允许任何人闯入他的小世界。屋子里每面都有小窗户，上面挂着窗帘，窗户从来不打开。有一个窗户正对着大路。”罗斯曼继续说了下去，“在出事的前两天，有个叫霍金的石匠路过这个小房，他停下来看了一下，窗户内的灯光照在外面的几棵树上。他说从窗帘上清楚地看见有一个人头在摆动，并且这个影子一定不是彼得，因为他很熟悉彼得。这是一个长满胡须的人头，但是和彼得不一样，这个人的胡须是短的，并且往上微翘。石匠说他在酒店呆了几小时，酒店设在大路上，离开木屋的窗户有一段距离。这是星期一，谋杀是在星期三。星期二彼得又大闹了起来，喝得酩酊大醉，凶暴的像一头吃人的野兽，他在自己家的周围胡言乱语了很久。夜深，他才回到小木屋。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的女儿听到小木屋的方向传来了吓人的惨叫。他女儿总是开窗户睡觉。彼得经常大喊大叫，所以当晚没人注意。女佣七点起床，看到木屋的门开着，但她吓得不敢进，直到中午彼得也没出来，这才有人进去找他。后来，我们警局就接到了这个案件。”

罗斯曼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水说道：“我的神经相当坚强，死人看得多了也麻木了，可是我跟您说，当我把头探进去的时候，我自己也下了一大跳。成群的苍蝇嗡嗡不停，地上和墙上就像屠宰场。屋子的一头儿有一个单人床，一个储物箱，在一个架子上有一本航海日志。他的面孔苍白扭曲，斑白的胡子往上翘，一支捕鱼钢叉穿透了他宽阔的胸膛，深深插入他背后的木墙里。我检查了屋外的地面以及屋内的地板，没有足迹。”

“你确定？”萧城问道。

“肯定没有足迹。”

“只要罪犯就有两条腿，就一定会有踩下的痕迹、蹭过的痕迹以及不明显的移动痕迹。我真的难以相信一间溅满鲜血的屋子竟会没有痕迹。”

罗斯曼样子有些难看，他说道：“屋子里还有一些物品值得注意。一件就是鱼叉，凶手是从墙上的工具架上拿到的，后面有两把在那儿，一个位置是空的。这把木叉上刻有SS，海上独角号，丹迪。杀人犯顺手抓住了这个武器，可以断定凶手是在愤怒之下杀人的。凶杀发生在凌晨三点左右，而且彼得穿戴的很整齐，这说明他和某人有约，很可能他约的就是凶手。桌上有一瓶罗姆酒和两个用过的酒杯可以证明这一点。”

“屋子里除了罗姆酒还有别的酒吗？”

“储物箱上有个小酒柜，摆着白兰地和威士忌。”

“你讲讲你认为和本案件有关的物品？”

“就是先前和您讲过的那个烟丝袋。”

“桌子上的哪一部分？”

“桌子中间。烟丝带是海豹皮做的，有个皮绳可以绑住。.字样，装着一些海员用的烟丝。”

“还有什么吗？”

罗斯曼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本黑皮笔记本，外表很久，脏脏的。.N.以及日期一八八三，.R.，以后几页全是数字。接着就是阿根廷、哥斯达黎家、圣保罗等标题，每项之后均有几页符号和数字。

罗斯曼见萧城对这些符号数字好像很有兴趣，他便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像是交易证券的表报。.N.是经纪人的人名，.R...是不是加拿大太平洋铁路？”

罗斯曼一面用拳头敲着大腿，一面低声责骂自己。

“我真笨。.N.这几个字母要解决了。”罗斯曼拨通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候一名警员便将资料送来了。

罗斯曼将交易所的旧报表摊在桌子上仔细找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斯曼说道：“在一八八三年，我找不到所内或者所外的经纪人人名和它一样的。您怀疑这几个首字母缩写是杀人犯的？我认为记载着大笔值钱证券的笔记本可能是谋杀的动机。”

萧城微笑着点头。“你设法调查一下这些笔记本上面的股份。”

“正在调查中，这些股票持有者多半是在南美，必须几个星期后我们才能查清。”

萧城指着笔记本的外皮说道：“这儿有些脏。”

“是的，这是血迹。我是从地上捡起来的。我猜想是凶手匆忙逃跑时掉的，就掉在门边。”

“证券里没有死者的一份财产吗？”

罗斯曼说道：“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抢劫杀人案？”

“没有，像是没有动过任何东西。”

“有没有一把刀？”

“有的，有一把带鞘的刀，刀还在刀鞘里，摆在死者的脚边。他太太证明刀是他丈夫的。”

萧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亲自去案发现场看一下。”

罗斯曼眼中金光闪闪，“求之不得。”

他们在路旁的一个驿站门口下了车，众人快步走进了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