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夜奔

这个在各种意义上破门而入,又将锁匠一刀两断的男人,从各种意义上看都惹不起。

“鬼将?”叶荻的脸色不太好看,看向身边的小柳:“你刚才说他叫什么?擎天柱?会变形的新品种鬼将吗?”

小柳摇摇头:“不,是覃天柱。我另一个姐夫。”

“姐夫?”叶荻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看向角落里被小泠护在身后的宋九月,眼里多了些同情。

看不出来,桃夭夭这个没什么本钱的女妖精,勾引男人也有一套嘛生冷不忌,人鬼咸宜。

怀着对桃夭夭的恶意揣测,在覃天柱砍过来以前,叶荻再次看向小柳:“现在是什么情况?个人恩怨,儿女情仇,争夺交配权吗?”

这话有些奇怪,小柳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不去理会,自顾自地说着:“先别管那些,小心一点,他敢过来就别留情,干就完事儿了。”

叶荻有些犹豫:“不合适吧?毕竟是人家的事儿,咱们这些外人”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当初亲眼看见覃天柱死在面前,老惨了!尸骨不全那种!”小柳嚷着,搓写手中的羊脂玉净**,“此事必有蹊跷!相比老杜亡夫的冤魂,我更在乎活生生的宋九月的安危!”

若是桃夭夭在此,必定会感激涕零,宠溺地摸摸小柳的光头。

不慌不忙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扯皮,覃天柱也不急躁,呲着大白牙,灿烂的笑着,口鼻中不断又黑气呼出来。

好重的阴气!

叶荻面色一沉,这阴气都快成雾霾了!

“哈!”覃天柱笑着,挽了个刀花,身上黑气大作,迈步向前。

“小心!”叶荻和小柳异口同声的开口喊着,提醒着对方。

金铁交鸣。

一双阔刃砍刀,分别劈在玉净**和真皮钱包上。

小柳和叶荻双双倒退几步,看向各自的法宝,面露惊怒。

羊脂玉净**洁白无瑕的**身上露出丝丝裂痕,似乎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驴”牌钱包更是直接被戳了个窟窿,一丝丝黑气从窟窿里冒出来,其中关押的鬼魂发出凄厉而惊恐的哀嚎,眼看就要挣脱封印而出。

“我的法宝!”叶荻怒吼一声,将钱包收起,换上一双短剑。

小柳看着那双一看就品相不凡的短剑,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把正经兵器拿出来!”

“废话!我那名牌钱包岂不是更有牌面?!”从高冷御姐叶荻的口中,说出一句惊为天人的话。

“呵,女人!”小柳冷笑一声,驱动净**,**口生出无数根柳条,铺天盖地的涌向覃天柱。

“呵,这话说的,莫非你不是女人?”叶荻回敬道,借着无数柳条的掩护,舞着双剑袭向覃天柱。

这些柳条远远不够,小柳捏动指诀,玉净**口又吹起一阵狂风,鼓动着柳条,柳叶绿的愈发鲜艳:“我可不是女人,我是女妖!”

前方的叶荻想要借着柳条的掩护趁势捅刀,不想还未出手,覃天柱挥动双刀,轻描淡写的将柳条根根斩断,刀势极盛。叶荻不敢硬拼,只能避其锋芒,狼狈的躲开,趁机向小柳喊道:“柳树枝不够!再多些!”

“没了!”小柳喊着,**口果然再也长不出一根柳条,只有没什么用的狂风,还在尴尬的吹着再怎么大的风,也吹不动一只鬼啊。

叶荻还当这柳树精消遣自己,愤怒的看向小柳:“你柳树精没柳条?”

“废话!”小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都秃了哪还有柳条?!用霸王啊?!”

两人内讧的功夫,覃天柱已经将柳树枝尽数斩断,拎着双刀继续迈步过来。

“躲开!”

一股锋锐之气从身后袭来,将叶荻和小柳逼退到一旁。

空中,一个穿着“师大附小”校服的萝莉,拎着一把比自己长两倍还多的青龙偃月刀,以力劈山河之势,斩向那覃天柱。

覃天柱举起双刀招架,因为有些轻敌,一时不察,竟是被这一刀之威逼得连连退后几步!

“好快的刀!”叶荻忍不住赞叹道,看着小泠和那鬼将战在一处而丝毫不落下风,不由得揣测,宋九月这一家子,是身材和修为成反比吗?

体积最威猛的云吞跟她在景阳冈的长辈似的,连个醉汉都打不过。很小只的萝莉小泠,反倒厉害得很,至于一只手拎的起来的阿喵,更是宗师有望。

“不愧是冷艳锯啊”叶荻想着,下意识的赞叹道。

小柳只顾看热闹,没太听清:“你刚说啥?”

“没什么。”叶荻避而不谈,扯开话题:“接下来怎么办,眼巴巴的看着他俩分出一个胜负来?”

小柳冷笑一声,眼神中有些得意:“不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叶荻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能得什么利:“要是冷大人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那覃天柱赢了,咱俩也不是对手啊?”

被这一问搞得哑口无言,小柳想了想,红着脸狡辩道:“山人自有妙计!你甭管那个,先照看好我姐夫。姐夫,你姐夫?!”

听到小柳的惊呼,叶荻下意识的循着小柳的目光看去。

墙角,原本应该呆在那儿的宋九月,不翼而飞。

只剩一头老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和小柳对视着。

“人呢?!”小柳急了,大声喝问着云吞:“宋九月呢?!”

云吞窜到阳台上,虎爪拍了拍窗台,其上的窗台大敞着,有深夜的晚风吹进来。

“跑了?!”叶荻也跟着紧张起来:“自己跑的还是被别人带走的?!”

云吞歪着脑袋卖萌:“嗷呜”

“你卖个屁的萌!”小柳上去就是一巴掌:“桃蓁蓁这么大个活人,你不会叫?!”

云吞呜咽着,一脸委屈。

我叫了啊!你俩光顾着聊天,根本没人搭理我!

“你怎么看人的?!”小柳和叶荻异口同声,默契地指责起彼此来。

二人沉默了一阵儿,看着那边还跟覃天柱酣战的小泠,交换了一波眼神。

“追!”二人默契地齐齐喊写,对视一眼,双双翻出了窗户,去追那不知所踪的桃蓁蓁和宋九月了。

另一边,覃天柱和宋小泠对砍了半天,直到客厅的家具被砸毁的差不多,蓦地后退抽身,身体化作一团黑烟,遁地而逃了。

“啪!”

泄愤似的在地板上劈了一刀,小泠皱着小眉毛,回过头去想问问其他两人的意见,却愕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只剩一虎。

“人呢?!”小泠费解不已的问着。

云吞眨眨眼,眼神交流。

“该死!”小丫头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爆粗口,骂了一句,毫不犹豫的翻窗而出。

云吞蹲坐在原地,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孤家寡虎,让她有些无可适从。

看着一片狼藉的家,云吞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刚才叮铃咣当这么大动静,邻居应该会来看看吧?

下来一看嚯!防盗门都塌了,客厅也被打砸成一片废墟,邻居多半儿会报警吧?

警察一来,看见家里一个活人没有,就一只“凶恶”的大脑斧

那我不得背锅了嘛?!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的云吞大惊失色,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毅然决然的决定跟随前人的脚步,翻窗而出!

和宋九月一家同住一栋楼,一楼东户的住户,是一位青年络作家。

熬夜码字,总共一千来个收藏,其中九百十个读者在上架后去看盗版的那种。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中,作家坐在电脑前,显示器的光线照在脸上,显得青面獠牙。

双目无神的码着字,作家正在灌水,忽听得耳边“哐当”一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

“嗯?”扑街作家是写灵异起家的,对于“大半夜的异动”之类的题材有着职业性的敏感,立马停下手中的工作,跑到窗前。

夜幕下,小区路灯的光亮中,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公主抱着另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子。

“死基佬!”作家骂了一句,愤愤的坐会到屏幕前,开始敲键盘。

他是典型的敌视**者,当即决定用自己的武器键盘发布一些不当言论。

比如“当艾滋病蔓延全世界时,任何一个**都难逃其咎”之类的屁话。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件事儿有什么关联,可他就是想做这件事,并为此而感到深深的得意和骄傲。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所谓键盘侠,不外如是。

“咣当!”

还没敲第一个字,窗外又传来一阵异响。

“死基佬!有完没完!”

扑街写手拍案而起,愤怒的走到窗边。

看到窗外皎洁的月光下,站着一个带着浴帽的萌妹子。

“咣当!”

又是一声巨响,就在作家眼前,从天而降一个大长腿的御姐型小姐姐。

“卧槽?”下意识的感叹一声,扑街作家的眼神有些恍惚。

是我码字时间太久,出现幻觉了吗?

天上下妹子了吗?!

可惜,不等他追出去,两个妹子已经快速的离去了。

“咣当!!!”

一声比之前的响动都要大的巨响传来,一个穿着写着“师大附小”字样的小萝莉从天而降,将窗外的地砖砸了个稀巴烂。

她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青龙偃月刀,拄着刀,费劲的从地砖里拔出腿来,小短腿快步迈着跑向了远方。

扑街作家看着小萝莉的背影湮没在夜色里,默默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嘶”

挺疼。

再看看外面那几块碎成饺子馅儿的地砖。

没做梦呀?

“咣当!”

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次掉下来的不是基佬,也不是萌妹。

是一只白额吊睛大虫。

老虎似有似无的瞥了作家一眼,四蹄飞动,远去在夜色里。

扑街作家站了许久,再也没听见“咣当!”的声响。

许久,他蓦地一笑,摇着头走到电脑前,坐下,打开作家端。

“一定是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作家苦笑着,开始敲击键盘。

标题上赫然是两个大字。

“请假”!

“那个”

宋九月被桃蓁蓁公主抱着,身体有些僵硬,一脸的欲言又止。

桃蓁蓁面无表情,奔跑在夜幕下,头也不低的说着:“有话快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是不可能满足你任何条件的”

“您客气了,我是想说”宋九月挠挠头,一脸纠结:“您哪位?还有,咱俩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夜奔?”

桃蓁蓁的脸色变得铁青,停下脚步,对着怀里的男人怒目相向:“宋九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嘿!”宋九月大喜过望:“你认得我?快给我讲讲,我到底是谁?”

桃蓁蓁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不怀好意地道:“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臭男人!”

宋九月眯起眼睛,一脸费解:“狗屎?谁朋友?”

桃蓁为之气结:“宋九月!注意你的言辞!”

明显的斥责语气让宋九月更费解了:“哈?不是你提的狗屎吗?丫到底谁啊?”

气的眉毛都快立起来,桃蓁蓁喘着粗气,把宋九月放到地上,怒喝道:“宋九月!你竟如此轻辱于她!今日,我便要为她作主,将你”

宋九月都快疯了:“你说的到底是他娘的谁啊?!”

桃蓁蓁怔了怔,狐疑得问道:“你当真不记得她?!”

“你不能提一下名字吗?!”宋九月气得快要开始薅头发。

“她是”桃蓁蓁的面色有些复杂:“你说过,你最喜欢的人”

“我最喜欢的人?”

这次,轮到宋九月愣住了。

他低下头,双目紧闭,努力从脑海里搜刮着所剩无几的记忆。

是谁?

我最喜欢的人

脑海里,那个身影影影绰绰,似乎十分清晰,又似乎模糊的很,甚至分不清男女。

他?她?

脑海里满是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可那个人的名字,似乎呼之欲出。

宋九月的额头沁出汗珠,忽的感到头疼欲裂。

桃蓁蓁目瞪口呆,看着宋九月头痛病发作似的抱头蹲在地上,神情痛苦,挣扎了许久

晕倒在了地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