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幻梦幻真

眼前一片黑暗,耳畔悉悉索索的传来一些奇怪的呻吟,感觉这黑暗中隐藏着很多人,空间中弥漫着体温散发出的热量。除此之外,空气中还散发着同山洞内一般无二的污浊气息。

猛然,乳白色光亮悄无声息的出现,好像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进了一个朦胧的世界里。

久久过后,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的亮度,方发觉自己和三十多只猿人被一起关押在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玻璃缸体内。猿人们好像被吓坏了似得,脸上布满着恐惧,紧紧贴着缸体颤抖着蜷缩的身体,畏畏缩缩的发出着呻吟。

缸体外,一片朦胧的乳白色,看不到丝毫的动静。我本想站起来挪动一下身体,这时周围的缸壁好像一下子变软了似得,就像一个海绵体般将我的身体紧紧地吸附住,使我动弹不得。

我这才明白,那些猿人为何不敢有丝毫动弹的原因。也许我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缸壁便随之又恢复了原状。我又接连试着挣扎了数次,但每次缸壁都会瞬时转化为这种海绵体,牢固地束缚起我的身体。

这时玻璃缸体外,终于有了异动,两条奇怪的黑影像幽灵一般闪现而出。这两条影子有着纤细的身体、巨大的脑袋,身高更是足二米有余。

快要靠近玻璃缸体的时候,两条黑影莫名的停了下来,好像是互相张望交流了一番。其中的一条黑影猛然间蹿出,那身体好像瞬间转移般,一刹那间便贴在了缸体外。随之一个犹如苍蝇般的巨大脑袋出现在了缸体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不仅惊得我一身冷汗,周围的猿人好像也被这一幕惊吓过度,变得骚动起来。缸体随之化为海绵状,将这些骚动的猿人紧紧地束缚了起来。

长着犄角,犹如苍蝇般的脑袋,并不受这海绵状玻璃钢体的约束,来回扭动着脑袋,好像是在视察着缸内的动静。突然,这脑袋冲着我的方向停了下来。我有一种感觉,这奇怪的生命体一定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顿时使我不敢再继续挣扎了。

久久过后,对方轻轻的抬起了手臂,这时我才发觉这纤细的手臂上并没有手掌,只是在手臂的端部呈现出尖锐状。但见这尖锐状的手臂毫不费力的便刺破了缸壁,同时也变得更加细长,冲着我的位置延伸过来。

看着慢慢靠近的手臂,我惊恐的再次挣扎起来,可是身体被这海绵体束缚的依旧动弹不得。看着越来越近的手臂,我瞪大了双眼,张大的嘴巴想要呐喊而出。这时手臂的尖端,突然分为了三瓣,就像三根丝带般迅速的将我缠绕了起来,随之一种麻酥感瞬间便侵袭了全身,将要呼出的声音也瞬时便被卡在了喉咙间。

身体轻飘飘的浮了起来,纤细的手臂开始回缩,但我却未感觉出丝毫的拉拽感,躯体好像无风自动般朝着缸体外飘了过去,并毫无阻挡便穿透了缸体。

缸体外是一个纯白色的无边无际世界,那两个奇怪的生命体就好像是凌空站立在了虚无中。此时我方看出,这两个生命体各戴着一个古怪的头盔,头盔的造型猛然看去就像是一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苍蝇脑袋。

身体前飘,生命体不紧不慢的踏着虚空跟随着。周围静的听不到丝毫的响动,甚至没有空气的流动。我不知道对方想要把我带去那里,甚至早已放弃了挣扎,毕竟身躯除了大脑依旧有思维,其它早已麻痹的失去了感知。

一束蓝光闪现,虚无中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扇光门无声无息般出现在前方。

穿过门户……随着身后蓝色光门的消失,一条米黄色的通道出现在了眼前。通道两侧,看不到尽头的是一个个波纹状,透着蓝色幽芒的奇异箱体。就像水族馆中,观光通道两侧墙壁中镶嵌的一个个水族箱。

只不过这里的箱体,并没有外层的玻璃缸笼罩,无形的液体被莫名的力量所阻隔,神秘的塑型在了通道左右两侧未知材质的墙壁中。蓝色液体内浸泡着一个个诡异的生物,这些生物就像被组装而成似的,具有着多种动物的特征。

眼前的液体内就有着一只狗身、猴头的怪物,不远处更有一只巨大的怪兽,它长着一对鹿角,面部像马,四肢像牛,尾巴像驴,似极了《封神榜》中姜子牙的坐骑“四不像”。好在这些生物都以丧失了生命体征,犹如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标本。

随着飘行更多体态诡异的生物体出现在了这些液体中,并且已经不局限于只是异兽的范畴。美人鱼、美女蛇、独眼巨人,以及长了一对羽翼的鸟人,人面马身的英招等等,一些只有在神话故事中才有的人首怪物也出现在了液体内。

我恍然意识到这些生物,很多在神话故事中都曾出现过,甚至有的在《山海经》中皆有记载。只不过随着前行,这些生物外貌越来越接近人类,在快要抵达尽头的时候,样似人类的躯体出现在了液体中。

这些躯体按照排列的顺序来看,俨然就是一部人类的进化史,越向前行人类的特征就越明显,最后一个箱体内浸泡的躯体已经和现代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了。

内心早已震惊的无言以表,我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说明了什么,甚至是不敢去想象。

随着眼前又一道光门的出现,本来缚着我的生命体,猛然一抖纤细的手臂,松开了缠绕。虽然没有了束缚,但我的身体却依然处于麻痹中,并莫名的自己飘进了光门内。

发着流光的平台、各种粗细不一的导管、不停闪烁着光点的古怪仪器、不停忙动的有着生物皮质的机械臂……这一切都透着一种诡异。

身躯在平台上方停了下来,并缓缓的落下。随着身体的落定,平台表面的流光瞬间大盛,古怪仪器中的光点闪烁的速度加快起来。数根生物皮质的机械臂冲着平台伸了过来,并紧紧吸附在了我身体中的各部位。

这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曾经在KTV地下实验室中经历的那一幕。我极力的想要挣扎,可是一切都是徒劳,就算是面部的肌肉想要抖动一下都是妄想。唯一能有的只是瞪大着双眼,感受着极度的恐惧。

随着一股温热从各部位进入体内,我的意识变得恍惚起来,光线慢慢自眼睛中消散……

“大磊哥哥……大磊哥哥……”隐隐中大脑的深处,好像传来了一丝丝的呼唤,声音是那么的飘忽……很想自嘲般笑一下,看来在这一刻我又出现了幻觉。不过内心此时反而涌现出了一种解脱和庆幸,庆幸花铃儿没有同我一样出现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

“大磊哥哥!你怎么了?”花铃儿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声音显得格外的急促,也格外的清晰,就像是在我的耳边大声的呼喊着。

我猛然睁大了双眼。眼前一片昏黄,铃儿眨动着秀目焦急的看着我。

“大磊哥哥,你是怎么了?”花铃儿一边问着,一边不知自那里拿出了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我的额头。

“我怎么了……”我喃喃着,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久久方发觉自己依然还是在大殿中。只是不知何时站在了星文旁,右手正扶着刻满了星文的石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赶忙缩回了手臂,看来意识中经历的一切,都和眼前这幅星文有关。

“大磊哥哥,你本来在坐着的,突然却不动声息的走到了星文旁,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站住了!后来额头上便冒出了很多冷汗,无论我怎么喊也叫不醒你,都快把我急死了!”花铃儿可能看出了我的异样,便解释了一遍。

“好了……你看看……你大磊哥哥我这不是一切都好好的,没事嘛!”我张开手臂,转了一圈,轻轻地把花铃儿揽入了怀里。我暂时没有打算把经历的告诉对方,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不愿铃儿同我一样遭受惊惧。

“好了!铃儿,我们看看该怎么才能出去吧……”我松开双手,轻轻地托着对方的秀肩,微笑着说道。

聪明的铃儿可能看出了我的内心,便也不再追问下去。我和花铃儿决定继续回到那条缝壁中,看看前面到底通向了哪里?我们从掉入的洞口返回了盗洞中,通过盗洞再次回到了那条狭窄的缝壁内。

那种潮湿、霉变的气息,还有那种熟悉的气味,再次嗅入了鼻息。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正是经常在医院中可以闻到的那种消毒水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且随着前行,这种气味变得越来越浓。不知何时,我的内心隐隐中涌出了一丝不安的感觉来。

穿过缝壁,眼前豁然开阔,我们进入了一座新的溶洞内。这时,空气中的气味变得更加浓重了,我坚信在溶洞的深处一定隐藏着一些什么。

这座溶洞截然不同于我们先前见过的那些,洞内被整理的很平坦,既没有杂乱的石头,也没有胡乱堆砌的杂物。看来此处在当年显得很是重要,我突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急于想要知道里面到底隐藏了一些什么样秘密。

布局图中并没有这座溶洞的标注,相信那些黑衣人也并不知道此处的存在,所以并没有那么谨慎。拉着铃儿,手电筒随意的照射着,向前探去……

正在这时,电筒光柱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两条身影,我惊得“啪”的一声电筒掉落在了地下。还是铃儿反应迅速,一把拉起我躲入了洞内的黑暗处。

我的胸腹急速的起伏起来,很是后悔自己的大意,相信对方已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毕竟掉落的电筒依然还在散发着光芒。我悄悄的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想要找一件趁手的防身之物,可这时方发觉身上除了吃食,并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黑暗中,铃儿突然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我觉得铃儿这是表达不让我妄动的意思,虽然内心依旧紧张,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久久过后,依旧一片沉寂,对方好像和我们一样,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异动,这不免使我有些诧异。这时,铃儿在旁边的洞壁上摸索起来,接着铃儿猛然间一抖手,但闻黑暗中“啪”的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在这沉寂的空间中显得却很清晰。

再次过了一会儿,对面依然未传来任何异动,这不免使我疑惑起来。难道我看错了?可是明显花铃儿也看到了对方的身影,不可能我们两人同时都出现了幻觉。

正在这疑惑之时,花铃儿再次抖手甩出了一块石子,并准确的击打在了地上的电筒尾部,随之电筒在地上一个旋转,镜头准确的对准了前方。

一双破旧的翻皮军靴,半截褴褛的裤腿出现在了镜头前方,隐约中可以看出一道身影挺直的立在那里,并且双手中好像端着一把长枪。

花铃儿弯腰捡起掉落的电筒......两扇巨大的半掩铁门旁,笔挺着两具枯骨,枯骨上依旧套着军服,只不过早已破烂不堪。从军服的样式来看,这是两名日军士兵。也奇怪,如果只是枯骨没有皮肉的链接,早应散架了才对,但眼前的一对枯骨,不知何故却依旧保持着挺立的姿态,甚至手中还依然端着长枪。

玲儿拿着电筒,轻轻地挑开左边士兵身上的破烂布条,发现枯骨的关节处有着一些胶质状的黑色物质,看来正是因为这些黑色胶质物质的存在,两具枯骨才保持住了生前的姿态。。

同时也可以看出,当年此处应该出现了一场很突发的事故。事故突然到两名士兵最基本的反应能力也没表现出来,甚至是两名士兵身上的皮肉都在一瞬间成了胶质。这也就解释了骨架保持挺立,以及在骨架附近没有发现丝毫肉体腐烂痕迹的缘由。

我不由得看向半掩着的铁门,不知这锈迹斑斑的铁门后曾经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