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画中伊人

春浓。虽然晨曦之时依然寒意袭人,但这并不影响爱美姑娘们早早退去了厚衣,玲珑曲线形成的风景,也再一次出现在了这充满活力的校园内。

草坪内枯黄和嫩绿交替缠绵,进行着新老更替的最后告别;区间道两旁本应墨绿的古柏,不知何时被点缀出了斑斑黄绿;池塘内一群锦鲤悠闲地摆着尾巴,平静地水面不时冒出阵阵咕咕地水泡来。

一阵微风吹过,水面荡起了粼粼涟漪,极地的柳条犹如少女的长发随风荡漾着。不知名的惊鸟像利箭一样窜出枝条,鸣叫着飞向了远方。一切的一切都呈现出了一派生机。

回校已经月余,可我的心却依然未能平复,那种对铃儿的思念也愈来愈浓。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从午夜的恶梦中惊醒了,我悄悄地爬了起来,披上外衣,踢踏着球鞋,轻轻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近期对香烟的依赖变得越来越浓了,这也许是因为神经需要麻醉的慰藉,也许是焚寂的青烟可以寄托哀思吧!

抬头凝望着无边的黑夜,花铃儿那一颦一笑的娇容慢慢浮现在了星空下,我不觉得伸出手轻抚着虚无,然而那点点星辉自指尖破碎、流失而去……留下的只有溢出眼眶,寄托着哀思的两行情泪……

白皙的脸蛋,细长的柳眉,浓密的睫毛,机灵的双眸,微翘的琼鼻,轻轻抿起的朱唇,随意披散在双肩犹如绸缎般光滑的红褐色长发。我深情地注视着画布上的佳人,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画卷中那欢快的铃儿。

“这已经是第六幅了,好灵动的一个姑娘啊!”一股芬芳的清香透入鼻息,轻柔声惊扰了我沉浸中的情思。

轻轻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姚盈盈,我赶忙转过头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死雷子!这是谁?”叶柳儿站在姚盈盈的旁边,瞪着秀目,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吃味的娇嗔道。

“柳儿!”姚盈盈赶忙转过身瞪了一眼叶柳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再次转回身来直直的盯着我,轻轻言道:“雷子……你变了……”

“柳儿,要不你先回去,我跟雷子说几句话。”姚盈盈收回直视着我的目光,皱着柳眉,对着一旁的叶柳儿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

“嗯咛……讨厌……不理你们啦!”叶柳儿生气的娇嗔一声,扭身离开了教室。

我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双眼和脸庞,想以此驱散心中的那一股烦闷。此刻,教室里已经空荡荡了,就连牛老大、黄正伟、彭少博那一群狐朋狗友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跟随着姚盈盈来到了教室外的过道内,扶着护栏向楼下望去。此时,校园内已经变得熙攘起来。不自觉的掏出香烟,深深地吸入肺中,又徐徐的吐了出来,那压在胸口的烦闷和哀伤随着吐出的青烟,也好像缓解了不少……

“还是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姚盈盈轻轻地言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没有回头就这样静静地待着,眼神一片空洞,好像眼中的一切都是一种虚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荒淫无道的王……”姚盈盈见我没有说话,便直视着远处的青山,徐徐的讲了起来。

在历史久远,早已不可考究的年代,有着一个荒淫无道的王,他不顾臣民的反对,倾全国之力为自己修建了一座长乐宫,引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更有专擅投其所好的奸臣佞徒百般逢迎,网罗天下貌美的女子送入宫***皇帝戏谑淫乐。

边陲一座美丽的山村住着一位耿直、勤劳、善良的小伙子,名叫庄哥,庄哥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常年以砍柴为生。

一日,庄哥在山中砍柴的时候,搭救了一位不慎遇险的采石老翁。善良的庄哥将老翁背回家中精心照料,待老翁伤体痊愈,庄哥又将老翁送回了家中。

老翁育有一女,年方二八,名叫巧姐。巧姐聪明伶俐、心地纯洁善良,长相更是貌美如花。巧姐感念庄哥的救父之恩,又见庄哥为人醇厚耿直、勤劳善良,不免一缕情丝便记挂在了心头。庄哥初见巧姐便为伊人的风姿所深深打动,两位相互爱慕的年轻人,很快便坠入了爱河。

老翁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石匠,他所雕刻的各种石雕,总能刻画的惟妙惟肖,那威严的石狮让人不寒而栗,鸟鱼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聪明伶俐的巧姐自幼在乃父的熏陶下,勤于雕刻,她所雕凿出的木雕更是出类拔萃、传神如圣。据传巧姐曾用桃木雕凿出了一只鸾鸟,当鸾鸟被朱砂点睛之后,便化为了一只鸾凤腾空而去……以此也说明了巧姐雕刻技艺的高超。

一日,巧姐心血来潮,对着铜镜以自己的形象雕刻出了一座木雕。巧姐本想将这座精心雕凿的木雕送与情郎庄哥,却不慎被一夜入之贼盗出,流于闹市。

几经辗转,巧姐形象的木雕,被一佞臣所得,送于宫中。荒淫无道的王见后,瞬时惊为天人,便命巫臣在天下搜寻巧姐。巫臣根据线索找到了偷盗之人,进而查到了老翁家。

话说这一日,巫臣带了一队亲兵闯入了老翁家。老翁和巧姐抵死不从,凶神恶煞般的亲兵在巫臣的指使下打死了老翁,并将巧姐强抢而去……

押解途中,巧姐整日以泪洗面,一方面为父亲的惨死而悲痛万状,一方面又为与庄哥的分离而伤心欲绝。

巫臣见巧姐日渐消瘦、憔悴,害怕送入宫中无法于王交差,便命亲兵打开枷锁,遣来了两名丫鬟精心的照料起了巧姐。这一日,当押解队伍行至一座山崖旁的时候,巧姐避开看守,挣脱丫鬟,跳下了山崖。

山崖下住着一位修行千年的狐妖,名叫仙姬。仙姬感念巧姐的忠贞不屈,便将巧姐摄入了一副画卷中。随后仙姬化做一名行脚道人,将画卷送于了庄哥。

且说,庄哥得知巧姐被巫臣强掳而去,便预持柴刀前去搭救。然而,巧姐早已被掳走多日,又如何能追的上巫臣一伙人等。庄哥只能暂时强忍悲痛,将老翁的尸身收敛。

待到庄哥打理完老翁的后世,正预朝着京城方向追寻巧姐的时候,仙姬化作的行脚道人便将巧姐跳崖而亡的噩耗诉于了庄哥,庄哥听闻后无疑是晴天霹雳,悲痛欲绝。仙姬嘱咐庄哥好好收藏画卷,便化身而去……

庄哥将巧姐的画卷挂置于床头,每日都要轻抚画卷,以寄托自己的哀思。而巧姐便趁庄哥白日劳作和夜晚熟睡之时,自画卷中悄悄走出,帮助庄哥料理家务。

且说,每当庄哥外出归家或熟睡醒来,总能看到屋内被打扫的井然有序,脱下的脏衣也被洗的干干净净叠放整齐,桌上更是被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这无疑引起了庄哥的怀疑。

这日,庄哥假装再次外出,走后不久便折返而回躲了起来。巧姐见庄哥离去,便一如既往的自画卷中走了出来,收拾起了房屋。庄哥强忍心中惊喜,悄悄收起空画。经庄哥再三哀求,巧姐体恤庄哥的心意,终于答应留了下来。

就这样两个相互爱慕的年轻人再次重逢了,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新的磨难正在向他们逼近……

正当两位有情人拜堂成亲之时,王却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再次命巫臣派人带兵将巧姐强抢而去。至此,巧姐重新回到了画卷中,王无计可施,便将画卷置于了长乐宫的密室中。

庄哥不顾个人安危,趁着黑夜潜入了长乐宫,预偷回画卷,不成想惊动了守卫。庄哥手持柴刀奋力反抗,并烧坏了王的龙袍,但终因寡不敌众庄哥被王的手下所抓获。

王许诺只要巧姐走出画卷,将龙袍修补完好,便放了庄哥。为救庄哥,巧姐不得不走出画卷,重绣龙袍。然而,待龙袍绣好后,王却背信弃义,预杀庄哥,愤怒的庄哥抢过侍卫的长剑,一剑刺中了王身上的新衣。

霎时,龙袍上的海水变成了真水,波涛汹涌,迅速淹没了长乐宫,王与巫臣在洪水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至此,庄哥和巧姐最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雷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如果那位姑娘爱你,我想她也不会希望你是现在这么个样子……也许……也许一切都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姚盈盈讲完故事,捋了一下耳畔的秀发,静静地直视着我的脸庞。

繁华烬,凭栏浅影,箜篌弦惊,一曲无音。望断雁字归时,如当年旧景,痴叹酒独倾。

空留一梦相思,白发三千,前缘逝尽,执手已无言。剑断花零,难抚瑶琴,旧忆昨夜,泪自流。

凝眸,漫天烟花,何处琼华。弦歌天下,瞰舒卷云霞,只影天涯,何处归家。浮云千载,惟忆,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