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衣女孩
下了数天的大雪在临近清晨的时候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天空一片迷蒙，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街道上数名早起的孩子相互追逐着、嬉闹着丢着雪球，不时有人摔倒在地，惹得其余的孩子一阵哄笑。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早早开了门，拿着铁锹、扫帚的人们各自打扫着自家门前的积雪，阵阵铁锹和水泥路面摩擦的刺耳声在街道中回荡着。
今天是金华镇每逢阴历双日而举行的集市，所以九点过后，街道中的行人明显增多了起来，摆地摊的生意人更是早已抢占了有利的位置，将各钟商品摆在了街道中。
由于临近了春节，数天未出门的人们还是踏着积雪，从四面八方云集到了镇子上。劳累了一年，无论有钱与否总要置办些年货的，此时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高高兴兴的过个年，暂时抛弃了一切烦恼和琐事，人们的脸上纷纷洋溢起了笑容……
慢慢街道上充满了噪杂的声音……拖拉机马达的轰鸣声、叫卖的吆喝声、挑选商品的交谈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甚至偶尔还有数声尖叫传出，那是不小心的路人摔倒在了雪地上。
“小伙子，有强光电筒吗？”守在母亲开的百货店内，踮着脚尖正在向货架上摆放着昨天刚进货的商品。正当此时，一声操着外地口音的普通话自我身后传了过来。
“呃……你好！你要什么？”转过身来，发现不知何时三名头戴安全帽、身着牛仔工装的男子站在了玻璃柜台前。
“强光电筒！有吗？”为首的男子操着普通话问道。
“我们这儿有手电筒和充电式的手提灯……”我边说边把商品摆放在了柜台上面。
“比这个小，可充电、照射时间较长的哪种？”男子拿起手电筒比划着问道。
“呃……对不起，你说的那种我们这儿是没有的。强光电筒价格过高、专业性强，普通家庭一般是不会用的。其实，这个充电式手提灯，强度也很好，并且储电量大、照射时间长，当然就是笨重了些……”我耐心的解释着，企图做成了今天的第一单生意，博个开门红、好兆头。
男子回过头，操着方言与两名同伴交流了几句，言道：“这个手提灯三台、手电筒六把，手电筒装好电池……”
“蜡烛和尼龙绳有吗？”男子掏出口袋中的一张纸条，看了看继续问道。
“对不起，我这儿没有这些……你出门左拐向前50米左右，那里有一家土产日杂商店，他那儿应该会有的……”我撒了一眼男子手中的纸条，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字，估计都是男子需要采购的物品。
手里捏着男子的付款，望着三名男子离去的背影，感觉到一丝奇怪……
“怎么，这个位置的货空了？”母亲来到店内发现了本应摆放着电筒的位置此时却空着了。
“我刚一次性卖了三台手提灯、六把电筒……看看，这是营业额……”我拉开钱柜，表功似得炫耀着早上的成绩。
“啊……什么人一次性买了这么多？”母亲小小的惊诧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人，戴着安全帽、穿着工装，说话是外地口音……”我答道。
“哦……那是勘探队的，近两个月来一直在咱们这儿搞勘探。”母亲心不在焉的说着。
“勘探队？”我不由得想起在闻生家发现的那张地图。
“是啊！镇政府还张贴了公告，让老百姓配合勘探队做好勘探工作……”母亲边擦拭着商品上的灰尘边回答着。
“妈……那发现了石油没？”我好奇的追问着。
“那道没听说……不过倒是见他们整天在镇子各处转悠，据说有时候晚上他们也会出去……也奇怪！这都马上过年了他们也不歇着……”母亲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母亲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回想着地图中所画的内容，总感觉这个勘探队不会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儿子，傻愣着干吗……还不拿东西。”母亲的呵斥使我回过神来，原来又有顾客上门了……
就这样忙碌了起来……半晌的时候，母亲递来一个竹篮，塞来一把零钱，吩咐我去菜市场买些肉类和蔬菜回来……
此时小镇上赶集的人已经很多了，遥遥望去到处人头耸动，黑压压的一片。走在街道上环顾着两旁的各类商品以及行色匆匆的人群，感受着小镇集市的热闹。
“啊！哎……哎……”突然身后一阵拉拽，力量很大，我不由自主的在原地打了个转、脚下的步履更是一阵混乱的打滑。
“你谁啊……干嘛呢！”我恼怒的侧过身来，一把抓住身后之人的手腕，怒斥着。
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双手紧抓我的衣摆，低叩着脑袋，将面孔紧紧贴在我的后背上……
正当此时，二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匆匆自街道中狂奔而过，人流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般的惊叫……
“好了，你该松手了……”看着二名男子消失在街头，我有所意会的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女孩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站直了身子……
女孩方当韶龄，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白皙的脸蛋，细长的柳眉，浓密睫毛下半掩着两颗咕噜噜乱转的眼珠，琼鼻微翘，粉红色的嘴唇轻抿着，犹如绸缎般光滑的红褐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双肩……
看着女孩那精致面容，我不由得一阵失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一声银铃般的娇斥，让我瞬时回过神来。但见，女孩仰着脑袋，微噘着小嘴，用她那皎洁的眼眸，正恨恨的瞪视着我。
“还不放手！臭流氓……”这时我才发现左手依然放在女孩的香肩上。
“拜托！是你主动拽着我的，好不好……”我讪讪的解释着，把手从女孩的肩膀上移开。
“你说什么……”女孩大怒，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指着我大叫着。
“好了！好了！我惹不起你，OK！”看着女孩的泼辣模样，我摇了摇头：“卿本佳人，奈何为窃贼……”
“你才是贼呢！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东西了……”不成想我的嘟囔声被对方听了正着，女孩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似地再次大叫了起来。
“你不是偷了东西，为啥那两个男的在追你？”女孩的蛮不讲理使我有点生气了。
“算了，给你也说不清楚……”可能我的话使对方意识到什么，女孩推了我一把，朝着二名男子相反的方向跑开了，不久便消失在了人流中。
朔风怒吼，飞雪如烟。
临近黄昏的时候，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雪花，母亲对今天的营业额很是满意，嘱咐我今晚住在店里看店，便离开商店回家去了。
母亲离开后，我便早早的关了店门，跑到不远处街对面闻生家蹭了一碗汤面，兄弟几人开始打起了麻将……
“不玩了……不玩了……今晚手气咋这么背啊！回家睡觉……”我懊恼的一把推倒了面前的麻将。
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两旁的路灯在不停的闪烁着。一阵风儿吹过，雪花朝着脖颈中猛灌，我不由得紧了紧衣领，挺着睡眼惺忪的脑袋，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商店走去。
突然，恍惚间感到面前一个红色的身影飞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揉了揉双眼，再次看去街道中依然是空旷的一片。
自嘲般的笑了笑，掏出钥匙，打开店门，摸索着打开吊灯的开关。正当我转过身来关闭店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中，对方那凌乱的头发灌了我满嘴。
“啊！呸呸……谁啊……”我生气的抓住对方肩膀一把推开。
“啊……怎么是你……”眼前之人正是白天在集市中遇到的那个女孩。
此刻，女孩嘴唇泛白，紧闭双眼，耷拉着脑袋，红褐色的秀发凌乱的披散着，小腿肚处的牛仔裤张开了一道大约5公分长的口子，血迹早已浸湿了裤腿，并仍旧慢慢的向外渗着血渍。
我慌忙将已昏厥的女孩搀扶入内屋，轻轻放倒在床上，再次走出内屋关闭了店门。
“喂……醒醒……醒醒……”轻轻的推了推躺在床上的女孩，对方口腔中除了发出一阵嗯呐的声音，依然紧紧的闭着双眼。
摸了摸对方的前额，感觉一阵发烫，看来女孩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了休克。
顾不上多想，我用右手托着女孩的后背，心中忐忑的用另一只手慢慢拉开了羽绒服上面的拉链。羽绒服内是一件深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随着拉链的慢慢退去，一股芬芳窜入我的鼻息，女孩那微微鼓起的胸部轮廓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面红耳赤的轻轻放下女孩，摊开棉被盖住女孩的上身，拿来脸盆倒上热水，再次来到床前。小心翼翼的退下对方脚上的皮靴，双手慢慢伸向了女孩的腰部，想要脱下女孩身上的牛仔裤来，以便处理伤口。
然而，每当双手靠近女孩腰部的时候，我总是又不由自主的将双手收了回去……
“希望你醒来不要怪我啊……”我狠狠心转身离开了房间，来到外面，在货柜内扒出了一把剪刀。
麻利的剪开女孩的裤管，轻轻卷起保暖裤，但见女孩的腿部一道长长的刀痕。被割开的嫩肉外翻着，血渍不停地的向外渗出，看着让人感到一阵心痛。
用毛巾粘上热水，将女孩腿部的伤口擦拭干净，又用准备好的药棉、碘酒进行了消毒和包扎。一番忙碌下来，本来因瞌睡而昏沉的大脑，早已荡然不存了，额头上还慢慢的渗出了一丝汗渍来。
摸了摸女孩的前额依然发烫中，我站起身来，再次离开了房间……
托起女孩的脖颈，将消炎药和退烧药慢慢灌入女孩的嘴中，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斜躺在椅子上，望着面前女孩那精致的面孔，微闻着对方熟睡中，鼻息内发出的轻呼，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