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雨夜访客

石毅犹疑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怎么说呢?法不责众……你懂吧?”

女孩点头,虽然她自幼没体会过这种待遇,但对于这种起于华夏的独特脱罪方法略知一二。时至今日,它早己享誉世界,主要重点是把大多数人拉到自己一方携众压人,万一不成也能加大己方筹码使对方怕打了老鼠摔了玉瓶,紧急时刻还有众多肉盾使用,听说挟持人质的手法正是脱胎于此,成功率高,是相当老套但无解的手法。当然,你非要去俄罗斯使用这种手法……后果自负,概不负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五角大楼好像成了一种凭证,约定俗成的规矩,倒不是我们有多想去凑一眼,且别说那些有名有姓的,就是新手,不进去逛上一圈,留下一个到此一游,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黑客,业内聚会更是邀请函也懒得发。不说别人单就我,浅层粗略一看,少说看到了几十条留言,有几个还约了餐饭,更不用提那些真正大牛那些我看不出来的,真要深究还真不一定查的过来。”石毅摊手,这事真不是说笑,虽说现在没被抓到,明面上都是一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个顶个的纯良无辜,但若是一天,那位大佬一拍脑袋,一抽,向二五仔的行列微微迈了一小步,甚本上下面就是互相拆台环节,场面崩坏到和多米诺纸牌堆的长城一样,别说拨着萝卜带着坑,真·根本停不下来。可以说,干上这一票,牢狱要预约到五百年之后,那些什么FBl之流,估摸着案板上叠几米高了,哪至于闲到人家国家都没发话,自费干粮做黑户也要追查一个八竿子打不上干系黑暗势力的地步,唉,做到这步,己经不光是狗拿耗子了,是横跨了两个城市把人门拆了,打碎一地瓶瓶罐罐,打算拎着这只耗子就跑。只能说和平年头特工吗,想有点业绩也不容易,亏了美国日本的特殊邦交,换个地不是当间谍处理也早遣送回国,哪由他们折腾?

“咚咚咚——”相当紧凑又有节奏的敲门声,哪怕屋外大雨倾盆,像天破了一半般一心给人间注水,再演一片汪泽,也没使它稍显急迫。

“有客人?需要回避吗?”女孩一脸诧异问道,顺手收拾桌子。这地方不算什么秘密,但按这么多年石毅手机通迅录里面还是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人际交往圈,来得八成是需面谈大宗卖买的客户,对于他口中薄利多销赚点辛苦钱的店按当初的玩笑话来女孩大小是个股东,对一些业务还是有些了解,她所谓的回避就是进去随便找一件房,眯一会儿等谈完再出来。

就实而论因为石毅的一些特殊需求,除了特定的几个房间外其它的甚至特意使用了不隔音材料,坐哪儿其实也没差,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形为纯粹为了给金主一种庄重隐秘的氛围,有时还会特意关灯点上蜡台上的蜡烛,或是就着壁橱里闪烁的火焰,也是顾客就是上帝服务的一种。虽然石毅不在意,但就像《教父》里那些牛叉哄哄谈判场面,加上几个画风不符的吃瓜群众,极有可能跳出来搅台的真圣父,气氛真的起不来。

“我也很忙的好吧!说起来,今天好像是有预约来着。”石毅瞪了对面一眼,照例关上了灯,悄悄掀起了窗角向外看了一眼,刺眼的光照得昏暗的房间亮如白昼,想来在外面当真如天宫,瑞光无丈,令人不由伸手遮挡,不敢直视。

“没想到这种天气还是来了吗?”石毅感叹,毫不掩饰语气中欠揍的炫耀,翻出一个厚实的牛皮本,这大概是和拎包入住整个房间里装饰风格唯一搭边的东西,同样来自别人的赠礼,虽然一个是十八世纪法国胜行一时的洛可可风,一个是同世纪另一个国度的英伦风,但相信和垃圾桶里的M纸袋,新潮的老婆抱枕相比,这两位同一世纪的掐了一辈子的老古董,宁愿捏着鼻握手言和,统一战线。

“这个偏僻的位置,加个白衣就能拍鬼片,没准人家开车跑了一大半,撞上了这倒霉天气,左右一私量,这边近点。”女孩表示,她再怎么也容忍不了自己的脸上,出现那种自家派去隔壁研究所卧底二哈脸上的表情。

“不用。”石毅按住女孩的手,摇了摇用了三年半面没写满的牛皮本:“正常访客。”

“你确定你有这玩意儿?他们……如此遵循约定时间?”女孩用一种你脑袋终于烧坏了的语气,如释重负道。

“不。”石毅的目光深邃,像透过那片光芒,第四次敲门声坚定的响起,仍带着轻快的节奏,不见不耐,令人在疑惑他/她是如何敲门的同时时不得好奇,这房里没人怎么办?

“我不觉得那些老熟人会在这种天气敲四次门,事实上,他们连门……也很少用。”石毅目光幽幽的看向纤尘不染的地板和墙壁。

这种房子作为向人展示主人涵养与品味艺术品的作用远胜于它的本职,复杂的雕花和别具匠心的层次间段无疑加大了其打扫的难度,有时间打理或请人打理这件珍贵的艺术品是他前任主人的雅好,单不说石毅会不会,为保养一件本身为了掩人耳目存在的外壳,请上一圈无关人流本来就是一种本末倒置的愚蠢行为。它至今没有变成荒废的鬼屋,又或是垃圾堆放处之流多亏了,咳,某些专业的公司贴心的售后服务,以及访客们讲究的登场方法。

每条道上,都有各自的讲究,除非你成了一露面大家都不敢动的标杆,平素总是要守着点规矩,像是宴会上要穿礼服,石毅常客们的登场方式大同小异,说白了就两个字——排场。

先是“轰——”的一声先声夺人,墙壁轰然倒塌,阳光如潮水急不可耐的喷涌而入,激起的灰尘洋洋洒洒在空中飞舞,待尘埃落定,眼睛也适应了突然涌进的强光,定睛一看,一排黑衣西装的壮汉列队立在微微弓身,阳光打在他们脸上,坚硬的棱角恍若钢铁坚不可催,人自远方走来,狂风烈烈吹得身后风衣舞动,逆光而行。

这种场面看上一次是震憾,多来个四五次,末免怀疑那一队保镖的选拨标准,是否带了鼓风机打光师,顺带要了手艺极好装修公司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