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助您用餐愉快

“也许有吧？隔着屏幕，连物种也不知道。我们开始只是探究学术上的东西，聊了大半年才慢慢熟悉。你是指望监视者端着一堆学术著作，专业杂志在电脑前逐字翻译？说不定，还做上两三本笔记，蹭几节课，最好去进修一下这个专业？”石毅调侃，这是学神的自信，说句不好听的，我把东西摊开摆在你面前，你还真不一定看得懂。

“说得像是你在聊一样。”系统在心中不岔。

“你我一体同心，何需分什么彼此？”石毅心中回道，义正言辞，正气凌然。

柯南不由想象了一下那两个黑衣男子一身黑色风衣，端坐在电脑桌前，周围堆着一圈足以淹没人的大部头著作，头上绑着“奋斗”两字，运笔如飞埋身学习，不可自拨。这个画面太美，美到柯南甩了好一会儿脑袋才甩出脑海。

“那他们就这样，看着你们聊了大半年？”该死，明明是邪恶的草管人命黑暗组织，怎么会录用这种混一天算一天混日子的摸鱼人员？

“不然呢？做这行本来就不可能闭门造车，就是那些秘密研究的还有专人收集相关期刊。要不你烧了大笔经费，用十年研究出一个跨时代成果。”说道这儿，石毅微滞了一下，揉着下巴补充道：“你知道的，不管是什么玩意儿，都喜欢加这种前缀，和你们这多少年一遇的美女是一个样的，不然我们跨了这么多次时代世纪，早远征宇宙了。”

石毅用大拇指在小拇指上比划了一个小指甲盖的距离，想了想又往前挪了挪，只留下一条细线：“总之，就是研究出这么大的成果，结果发现有人两年前就折腾出了一样的，专利论文一气呵成，岂不是很尴尬。”

“不管怎么说大半年都不调查一下，太草率了吧！”

“我说，怎么感觉你挺希望我被抓的样子？”石毅有些狐疑的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一脸干笑，抓着后脑勺的人。

黑框眼镜下，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细缝，飘乎不定，用小孩的声音解释：“怎，怎么会？人家只是好奇啦！”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石毅决定把这句话加入自己编写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之事后篇。

“一个行业顶尖的人就那么几个，更何况和科研沾边的总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大概以为我是某位大佬不愿透露的马甲，所以遵循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个人来都查一查，那网站开得下去才见鬼。唔，同理，加起来能探讨一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本来人就少，还要根据理念流派，某些特殊时期还要算上国家分成各种小撮。真是，抓着是个人，不能说话的，就跟机关枪似的，刷刷刷一大堆，摸不准别人哪天就横眉冷对了。”石毅抱怨。

“所以，你养成了这种说话习惯？”柯南回忆这一大串回答，想想自己说出真相时看着众人一脸恍然那种一泄千里的畅快感，理解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管怎么说，一个相识大半年的好友，突然变成这种样子，你平静过头了吧？”

“首先，这种事没什么可意外的，我们曾多次讨论过那个叫什么来着的药，这种症状本身就是我们推测的三种可能之一。

虽说你和一千名只小白鼠的存在几乎可以说明成功率，但所谓科学家，真一上头还顾这玩意儿？牛顿喝过的化学药剂，没准儿比你喝过的饮料还多上几种，你当化学课本上的味道，口感，危害的哪儿来的？万一她觉得亲身体验更方便研究，这不挺正常的事吗？你觉得，我这身高，正常吗？”石毅眼光深邃忧郁，意味深长。

等等，所以你在意的只是身高吗？柯南心中暗念，一双死鱼眼炉火纯青，己臻化境。

“其次，感情这事和时间关系不大，我们真正熟识，是在……那次……意外的擦肩而过后了。”犹豫的语句，温柔缱绻的目光，青春蛋痛文学主角的忧郁气场，明晃晃的就差拧着对面脖子，举着砂锅大的拳头，让他识相的追问。

就在柯南将要屈从于颈后的寒意，一道之音响起，恍如天使圣洁美丽，将光带回人间。

“虽说我是没什么意见，但那些为人类奉献了一辈子的老泰斗，半只脚踏进黄土里了，你好意思硬给人搭上一段黄昏恋？”

刚刚有些凌乱的头发被沾了水的梳子捋顺，乖巧的贴在鬓角，连衣服上细小的折皱也被细心的抚平，依旧是冷若冰霜的面容，深邃迷人的眼睛中总带着拒人千里的味道，到像惊惶的竖起全身坚刺的小刺猬。她紧紧的拉着身侧那个日本传统大和抚子型美女的手，不是孩子捏着小拇指的那种握，而是整个手的紧扣，这个动作对她如今稚嫩的小手太过勉强，但她握得很紧，手心都冒出了细汗，生怕一不留神，身侧那人，便成了一场幻梦。

“总感觉你的话，再真挚的夸奖，用这张脸配上那种语调，都成了彻头彻底的讥讽。”敏感的感觉了女孩难得的好心情，石毅抓紧机会，见缝插针。

话一出口，就熟练的缩了缩头，警惕的偷瞄了一眼少女冷淡的面容，平淡的嘴角，偷偷松了一口气，诧异的伸长了脖子，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把浮在半空中的心晃悠悠的降下了一半。

“是谁给你我会夸你的自信？”令人安心的味道。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也想更了解一点志保啊！”温柔的笑容中掺杂着淡淡的期冀。

“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孩微微扭过头，若无其事道：“一场计划半年总参加人数十一人的线下研讨会，突然有一个人请假。我呢，出于发起人的责任感，随口去问了一句，结果被倒了一通苦水。老实说，时至今日，我也没弄明白以你的输入速度，是怎么以那种速度打出那么长的字。”

冰山般的面容终是抵抗不了朝阳般的笑容，这是石毅第一次在这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不令人后背发凉的笑容。

他死死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嘴，心中默念那位前辈从未实现的人生格言，早知道，就不在咖啡里掺黄莲了，还死贵的，小小的懊悔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