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夜上
夏天，炽热的太阳又柏油路面烤得火热，路旁枝叶茂密的树木无力地垂落着。
哗啦啦！
郑白顶着大太阳，来到了照相馆内，拉开卷门，解开锁，将外面的暂停营业的贴士摘掉。
开门营业！
滴！
打开空调，制冷。
滚滚运作的空调，吹拂着凉爽的气息，驱散了店内热温。
按理说七月份就应该是夏季最为炎热地时间段，可不知为何，临近月末了，天气却愈发炎热。
似乎受到了天气影响，整整一个上午，店内都没有什么生意。
郑白坐在店里，无聊地摆动着椅子，思考着，是不是要继续关门，再出去跑一趟。
不过，想想就算了，刚给亲戚朋友通知回来，又出门的话解释起来很麻烦，毕竟，上次那种不到一天的旅途，应该只是少数情况。
突兀，他眉梢一挑，隐约有几分雀跃，当铺里来客人了，只希望是个有意思的人。
……
……
“当……铺？”
刚刚一脚踏入门内的青年，头脑里蹦出了这么一个词，并对眼前这有着纯白四壁、漆黑地板和天花板的怪异房间，有了初步的了解。
“呵。”他轻笑一声：“有意思的地方。”
“我倒觉得你比较有意思。”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起了青年的注意，他不慌不乱地寻声望去，就见正前方的柜台后，出现了一个人。
而先前，那个位置明显没有那个人。
他打量了会儿，眉梢轻皱：“现代人？”
“嗯？”郑白颇为意外。
眼前的来者，一身古朴服饰，宽松却合身得体，易于行动的同时也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干练，精神！
郑白脑海里蹦出这两个词，却又摇头，不止，更有一种诚挚，衷于身，衷于心，衷于自我的意味，好像是……
求道者……不，武道者！
和莫一兮的蜀山修行之道，完全是两种类型，与天地无关，向自我求道的武道者！
但其话语，却也透露着一件事。
“穿越者？”郑白回问了一句。
青年坦然点头，丝毫没有掩饰的意味，同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泰然自若。
“请坐。”郑白示意柜台前的椅子。
青年上前，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他扫视了一眼柜台后的架子，问道：“有酒吗？”
“有，要什么酒？”
“竹叶青。”
一纸羊皮卷，浮现在两人之间，下一刻得到了确认！
郑白微微闭目，随即睁开，扬手一挥，一坛巴掌大的酒坛，便凭空出现在柜台上，让青年不由瞩目。
他道：“很奇妙的手段，须弥芥子？不，不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波动。”
青年摇摇头，猜不出来，应该不属于他认知范围之内。
“凭空造物。”郑白解释道。
青年恍然，抬手揭开酒坛封盖，起坛便是一饮而尽，咕噜咕噜的酒液，让他神情微微多了分迷醉。
咚！
酒坛落在柜台上，让郑白微微侧目。
又一个酒鬼！
“正宗，且醇香至极的竹叶青。”青年笑道，语气却有一抹遗憾：“可惜，只是虚妄之物，没有丁点儿酿酒师的心血。”
“你和现代人不像。”郑白顿了顿，又道：“他们不会在意那些东西。”
甚至，即便是异界，在意的那些东西也不多。
“也许吧。”青年耸耸肩，也不在意，接着自顾自地道：“我叫白夜，从地球二十一世纪出去，意外穿越到一个古风江湖的穿越者，也可能是运气好吧，我成了个皇子，很狗血的是，我还是个武途的废物。”
“废物？”郑白古怪地打量了眼没有半分沮丧之意的青年，摇摇头：“不像。”
“大家都这么说。”白夜笑笑，接着道。“所以，我把这么说的人，都打趴下了。”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个废物。”
郑白若有所思。
“不害怕么？”盯着他的脸，白夜戏谑问道。
“什么？”郑白疑惑。
白夜笑意盈盈地说道：“以你的气息，我能在瞬间将你大卸八块，又或者制服、镇压，甚至有一百种施展酷刑的方法。”
言下之意，无能者，怀璧其罪！
郑白摇摇头：“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有所求。”
“我可以逼迫你。”白夜笑意不改。
“可以试试。”
郑白赞同，好像谈论的不是他一样。
“算了。”白夜耸肩，他伸出手指，轻点柜台，发出哒哒的声响：“再来一坛竹叶青。”
幽焰于羊皮卷上燃烧！
“其实我蛮想知道，现在的我，能做到什么程度。”郑白遗憾地挥手，具现出一坛竹叶青。
能力来自店主的位置，但自从他成为店主的一刻开始，便转换了主次，与其说是当铺赋予他这个店主能力，倒不如说，他赋予当铺相应的规律。
一切的运转，都围绕着他。
这是最近几天，将莫一兮的一切修为转化为源力后明白的。
他，才当铺的主人。
代价是，他与当铺，绑定在一起。
白夜无奈地笑笑，他又不傻，也不会因为将那个世界全部打服，而自认为无敌。
之所以有那番言辞，也不过是摸一摸这个店主的底线和性子。
或许极端了点，却效果十足。
因为，见到店主的第一眼，白夜就明白了，对方和他……是同类。
不极端的方法，很难在短时间内摸出底，当然，也和身处的环境有关。
“你想要典当什么，换取什么？”郑白盯着他，轻声问道。
白夜微微吐息，闭目凝神，半响后，睁开眼：“我的妻子死了，死在战斗中，魂飞魄散。”
平淡的语气，好像和他无关，但郑白明白，那淡淡的声音下，是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火。
有对自己的，也有对别人的！
话说，他为什么能感觉到这些？
郑白微微诧异，当初的莫一兮如此，现在的白夜也是如此，他能轻易明白这些人情绪。
甚至，面对杀生丸也有着些微的感应。
郑白微微一顿，说道：“所以，你想复活你妻子？”
“是，也不是。”白夜说着莫名的话。
郑白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我想让她复活，但她不想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