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世:左家院子

北海道英文叫做(Hokkaido),是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唯一的道,也是日本几个大岛中的最北的一级,是日本除了本州以外最大的岛,也是世界面积第21大岛屿。南边隔着津轻海峡的是本州岛,北隔着宗谷海峡的是库页岛。札幌是北海道的行政中心以及最大城市。

很难想象,从张清烟见到左浪的第一眼起,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冷酷而又带着热血气息的人,居然有可能是来自这样一个地方。

他们两个刚出了火车站,就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这张纸上面的图标所指示的地方。

“烟斗,我们去问问前面便利店的老板吧!!!”

“嗯嗯,好的,走吧。”

车站外面的一个便利店,老板正打开门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意。他们走上前去,先是和鞠了躬打了招呼。然后就开门见山的问起了老板关于这个“千鹤”的事。

“你好,老板,请问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千鹤’的地方。”

“有啊,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千鹤寿司店,手稻区有一间千鹤传统服饰店,还有清田区有一家中国餐馆。听你们的口音一定是中国来的吧,那你们去那个地方准没错。”

“是吗?你确定是中国餐馆???”

“当然,那个地方在这里可出名了,老板娘是出了名的神算,很多这里的政商界名人都常去她那里算命。”

“真的吗?那就一定是这个地方没错了!!!”

“谢谢你了,老板。”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两人才刚来到这个地方,就打听到了关于“千鹤”两个字的消息。张清烟和赵梓萌两个人喜出望外,正打算走出车站,直奔那家中国餐馆。但是,前脚刚准备走,就被老板叫住了。

“等等,年轻人,还有一些事我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

“你们如果是去吃饭,或者探亲那倒没关系。但是如果你们是去算命,那就一定得长个心眼了。”

“为什么???”

“是这样的,我听人家说那里的老板娘脾气很怪,定了一个规矩。说是有一个几不算,大概就是说有几种人她不给算卦。”

“当真是这样???”

“我骗你们干什么,这里的人几乎个个都知道。”

“嗯嗯,好的,我们走了老板。”

这就奇怪了,虽然听说这个老板娘像是那么回事。但是,他们明明要找的是左浪,左浪是男的呀。不过,既然是中国餐馆,那就一定和中国人有关。而且,老板娘既然精通周易之术,就算和左浪没什么关系。那去了那个算命的餐馆,就是算上一卦,说不定也能算出来左浪在哪儿。

“烟斗,你觉得那个人真的在这个地方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已经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而且,我有强烈的预感,那个地方一定能找到点什么。”

他们出了车站,在路边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询问了一下关于这个千鹤餐馆的事。紧接着,就直奔清田区去了。

札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清田区只是其中的一个区,他们坐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出租车才到。不知道是札幌市区确实太大了,还是出租车司机带他们饶了好几圈。不过,好在还是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千鹤餐馆在城市里的一个小山坡的上面,出租车刚开到这个地方,司机就死活不愿意上去了。没办法,他们两个只好下了车,徒步上去了。

“烟斗,这里好阴森呀,我有点害怕。”

“没关系,有我在,放心吧。”

这家餐馆位于小山坡的侧面,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餐馆前面有一个停车场,停着几辆老式的车子,看上去停放在这里有些年头了。门口摆放着一只展着双翅的石鸟,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因为周围树木的遮盖,阳光丝毫照射不进来,也因此这里也显得阴风阵阵。

“奇怪,这个石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有,别人家门口都是摆两个狮子,这家怎么放了只鸟在这里?”

其实,张清烟之前确实见过这只神鸟,只不过这时看到的是一尊石像,而那时看到的却是一副兽灵腾纹身。

“有客到!!!”

突然,餐馆里面响起了一阵钟声,听声音像是一尊铜钟。尔后,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姑娘,脸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抹得煞白煞白的,看上去甚是妖艳。

“两位请往里面走,我们老板娘正在正厅等你们。”

“你们老板娘?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请两位去里面和我们老板娘详谈。”

当真神了,这老板娘果真如此神算,真的早就算到了今天他们两个会来到这里?不过话又说回来,是真是假也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不进来还不知道,原来从门口进来还远不是正厅。穿着和服的姑娘带着他们转了几个圈,走过好几个走廊,才走到了正厅。正厅里,一位英姿飒爽,风韵犹存,身着皮质风衣,穿着黑色皮质小短裤,脚上还套着黑色长筒高跟鞋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大厅的正中央。

“两位请坐,我在此早已恭候多时了。”

“阿姨您好,我们......”

“在这里,大家都叫我老板娘。”

不进来还不知道,这气派的地方讲究还真多。

“哦,那......老板娘,我们有件事想问您一问。”

“慢着,等我先算一卦。”

只见那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将风衣的下半截往身后一摆,然后从背后掏出一把月牙形的蓝色镜子。她面朝着镜子,食指和中指一并,指着镜面开始胡乱摆弄起来,嘴里也貌似嘀嘀咕咕在念叨些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二位一定是从中国来的。”

张清烟心想,这谁不知道,自己说日本话本来就带着中国口音,就是日本人也听得出来呀,还用得着她说吗?

“你们其中一位,也就是这位小姑娘,应该是香港人吧!!!1998年生,属虎,家中父母双全,还有一位兄长是吧!!!”

咦,还真是有点意思,这老板娘说的居然全都对了,而且句句属实,一字不差。

“那我呢?”

张清烟听完老板娘给赵梓萌算的卦,心里暗自一笑,开始问向老板娘。

奇怪的是,此刻老板娘的神情突然一变,紧紧握住手中的镜子,死死看着对面的张清烟。

“恕我直言,姑娘的卦尚且好算。但是,小伙子你的卦象,我实在是算不出。”

“原来如此,那我就知道了,老板娘您果然是神机妙算,晚辈们佩服佩服......”

“你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吗?”

“那倒不是。”

这张清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人家老板娘明明没有算出自己的卦,但他反而还说人家是神机妙算。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北斗神算平生算卦无数,今日你是第二个我算不出的人。而我明明算不出你的卦,你却还说出这般奉承我的话。”

“老板娘,您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您算不出我的卦那是理所当然,反倒是你算出了我的卦那才证明你是假的。”

“那是为什么?”

“这......不提也罢,老板娘您心里应当了解一二。”

“原来如此。好吧,今天你们既然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是为什么?老板娘说张清烟是她第二个算不出的人,而张清烟向她稍一提示,她便明白了。难道,这老板娘的北斗神算真的只是浪得虚名?还是张清烟身上真的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找一个人,这个人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只是在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了这个。”

张清烟掏出口袋里面的紫色纸,双手拿着递给了老板娘。

“我们就是凭着这张纸才找到了这里,上面的千鹤,我想应该就是你们这家千鹤餐馆吧!!!”

老板娘接过张清烟递上的紫色纸,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遍。突然眉头一皱,望着张清烟。

“这张纸确实是出自我们这里,但是出入我千鹤餐馆的,基本上全都是非富则贵的人。这只不过是我用来给别人写运程的卦纸。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板娘真的连你都不知道这张纸的秘密???”

“我每年算卦不下百人,写出去那么多的卦纸,被你拿到一两张又有什么凑巧的。”

本来还兴高采烈的两个人,以为找到这张纸的出处,就能找到留下它的人。没想到,老板娘此言一出,瞬间就让他们两个人的期望破灭了。

“不过嘛.......我倒是可以根据这张纸,给你们算上一卦。而且,别人算卦是头卦送,二卦买。你们嘛,我就二卦也送了。”

“真的吗???”

“嗯嗯,不过,你们得先吃了我的千鹤宴才行。”

“就吃个菜这么简单吗?你不是有什么规矩,什么几不算的吗?”

“我们这正忙着找人呢!!!哪里有空吃什么千鹤宴。”

“烟斗,人家都已经答应帮我们算上一卦了,吃个千鹤宴怎么了。要知道,我从下了车到现在,可是什么东西都还没吃,要是把我饿瘦了怎么办?”

其实也不怪张清烟,本来以为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马上就能救出自己的好哥们儿了,结果被浇了一盆大大的冷水。现眼下,心里早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哪有什么几不算,我是什么人也算。富人也算,穷人也算。你们哪里听了些不靠谱的消息?你们既然不想吃也罢,反正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来我这里算卦的人都必须先吃上一席我的千鹤宴。如果你们不想算卦,那就请走吧!!!”

“吃,吃,吃!!!我们吃,一定吃!!!”

“你可想好了,小伙子,你吃不吃?”

“听她的吧,吃。”

“好!!!来人,准备上菜。”

要不说这装饰的金碧辉煌地方,接待达官贵人的地方,净整些幺蛾子呢。就算个卦而已,讲究还挺多。

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菜就全都做好了。两人的身后,几个穿和服的小姑娘端着盘子,踩着木屐,把菜一样一样端到了桌子上。

“两个年轻人,请吃吧,这可是我这里最出名的七道菜。别人算卦吃菜算到一起,可得花不少钱呢。”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七道色泽、香味、味道各不相同的菜。有像糕点一样的,有像双花丸子一样的,还有像新疆烤肉一样的。要不说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还真是讲究呢,看这些菜的卖相,最起码也是外面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哇塞,还真不错哎,烟斗你尝尝这个丸子。”

“嗯嗯,真的好好吃呀!!!你也尝尝这个烤肉。”

原先还不情愿在吃饭上面浪费时间的张清烟,现在已经被眼前和嘴里的美食给彻底俘获了。两人你一口丸子,我一口烤肉的,吃的那是不亦乐乎。似乎就快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老板娘,你做的这些菜实在是太好吃了,都是些什么做的呀???”

老板娘看着两个年轻人吃着自己做的菜,眼睛一眨都不眨。当赵梓萌问起这些是什么做的时候,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一笑。

“哦,很简单嘛,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食材。像是你吃的那个丸子,是用咬过人的恶犬脑浆打磨而成的。而小伙子吃的烤肉,就是偷吃农民庄稼的猴子烤的。”

什么???听见老板娘的这些话,赵梓萌差点没一下子吐了出来。张清烟把筷子一摔,站了起来。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们吃这些东西?”

“是你们要我给你们算卦的,也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现在帮你们把卦算出来了,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

算出来了?什么时候算出来的?吃菜的时候,她可完全没有向他们提上半个跟卦象有关的事。

“你就是张清烟吧!!!”

什么声音?好像是从他们身后的门外传来的。张清烟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他们身后的门外。这个人推开门,门外面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院堂上还挂着一副明晃晃的牌匾。上面清楚的写着四个字:左家院子。

“是你......是你......你是那个在演奏厅救了我的人!!!”

“烟斗,你确定就是他吗???”

这个人先是没有理会他们两个,而是直接走到了老板娘的面前。接过了老板娘手中的紫色纸,拿在手里折成了一个纸鹤。

“妈,你有没有好好招待我的客人呀???”

“那当然了,我可是免费请他们吃了我的千鹤宴的。”

“哎呀,你真是的,他们两个还是学生,哪里吃得惯这么荤腥的东西,下次不许这样啊!!!”

“知道了,我的宝贝儿子,下次我好好做几道普通的小菜,好好招呼你的朋友。”

这一下可是真的让张清烟他们两个人蒙圈了,这两个人,一个管老板娘叫妈,而老板娘又管这一个叫儿子。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是母子关系?那为什么还要隐瞒他们这么久,害得张清烟白白等了半天不说,还吃了满肚子的恶狗、泼猴这些个“好”东西。

“好久不见,张清烟,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叫左浪。”

“真的是你,我真的找你找得好苦呀!!!”

“我不是一直都在这儿的吗?”

“是啊,我也一直以为你在这里,谁知道被阿姨这么一搅和,我还以为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千鹤餐馆呢!!!”

“这里本来就是千鹤餐馆呀!!!”

“那后面那个左家院子又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这千鹤餐馆和左家院子本来就是同一个地方。我妈原本就叫千鹤真欣,后来嫁给我爸就改姓左了。”

这时,老板娘又走了上来,看着刚吃完千鹤宴的张清烟,说到: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张纸的玄机,根本不用算卦,我就知道一定是这小子折的纸鹤。只不过是想好好款待一下你们,谁知道你们还太年轻,对这些东西太敏感了。谁知道你们和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的口味不一样呢!!!”

“你那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这个嘛,以后再说,我不是留了东西给你吗?那个纸鹤,怎么,你现在才找到我???”

“可不是嘛,为了找你我们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呀!!!”

“是这样吗???我看,你们也就是被我妈稍微整了一下而已吧。”

“行了,阿姨这边就不说了,你快点跟我回东京吧,那边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