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圣诞的赞歌(三)
数小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少年却仍留在警署。
“左继明，你这几天究竟去哪里了，连假都没有请。”喻琦筠问道。
“要是硬说起来也挺复杂的，总之我陷入了一个麻烦之中，不过那件事已经结束了。”
这时，车警官带来警队回到了警署，又急忙地找到三人。
“孩子们，我有急事问你们。”车警官急忙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部笔记本电脑。
“炸弹找到了吗？”冶素荣突然醒了过来。
“爆炸物已经被找到并拆除了，只是安放它的犯人还没有被找到。”
“只要调取商场的监控就能得到一些线索吧。”
“警方尝试过从附近的监控探头获取嫌疑人的行踪，而且我们也的确了解到了嫌疑人的外貌和衣着特征，但我们始终都没能在商场内的监控找到那人，我们猜想那人可能将炸弹交给了同伴去安放。”
“但是我当时听那手机那一端的人说的是让‘你’去做，而且就算那人真的有同伙协助，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监控死角不出来的，我和喻琦筠在巷子的两端守了很久都没见有人出现。”
“我记得那里应该是一个垃圾站，那人有可能脱下外套走进商场吧。”
“警方考虑过这种情况，但垃圾站附近发现的衣物与监控拍摄到的那人所穿的完全不符。”
渐渐地，左继明开始不耐烦起来，于是走出了警署向街道看去。突然间左继明发现一个身披脏的风衣，走路有些不稳的人走在街道上，显然他受了很重的伤。而左继明当时却不曾知道他便是柴晋祥。
“先生，你不要紧吧。”出于关心，左继明走上前问道。
“不，没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最近的药店在哪里吗”柴晋祥问道。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100米左右。不过你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究竟发生什么了？”
“不了，我想不起来我的身份了，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不过，我隐约觉得我生活过在这座城市。”
“那不是很糟吗，还是请警察来帮忙吧。”
柴晋祥没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向药店走去。看着他离开，左继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警署。
“这是警方从商场附近的监控调取的录像，画面曾拍摄到嫌疑人和冶素荣你们。”车警官说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我记得那人最特别的就是他那会变化色调的衣服。”
“变化色调吗？”左继明听后思考着，“我知道了，嫌疑人所穿的恐怕是可以因光线强弱而变色的光化服，如果在黄昏是灰色的，白天可能就是白色，黑夜就是黑色。”
“如果真的是那种衣服应该很少见才对，我这就联系留在当地的警员去调查衣物。”
正当车警官准备站起身时，浑警官便带着一个样貌颓废无精打采的人回到了警署。
“人已经抓到来了。车警官，准备审问。”浑警官一脸得意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他的？”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们刚准备离开商场就发现这家伙在垃圾箱鬼鬼祟祟地找什么东西。对了，麻烦你把这个黑色的衣服拿去调查一下，他到垃圾桶翻找的就是它。”
“我劝你们还是看一看社交媒体吧，现在城市内被安放炸弹的事情已经传遍网络了。”那嫌犯嚣张地说道。
“那我也劝你善良一点，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们炸弹的位置的话，我们或许会考虑对你量刑。”
“这样啊，的确很诱人啊。”嫌犯嘴角一扬看着众人，“那你们去衣服的口袋找找吧。如果没被弄丢的话，记录着炸弹位置的地图应该还在那里面。”
车警官戴上手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被折成巴掌大的市区地图，地图的正面是比例尺很小的地图的复印图，背面则有三个叉。
“你画‘叉’的地方就是安故炸弹的位置吗？”
“大概吧，可惜那地图不是我弄的。”
“你的同伙都在哪里，他们还有多少炸弹？”浑警官盘问道。
“在哪啊，我估计他们已经快到政府大楼了吧。”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不好了，警官！政府大楼被恐怖分子攻入了！”年轻的仉秉城神情紧张地跑来报告。
“怎么可能！喂，那些恐怖分子就是你的同伙吧！你们有什么目的？又是怎么侵入政府大楼的？”
“是又怎么样，你们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又怎么样？”嫌犯嘲讽道，“对了，我还得感谢你的弟弟浑潭呢。要不是他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警署内部的详情和政府内部的地图。哦对了，我还得感谢您，是您把政府内部地图告诉你弟弟的。”
“这个浑蛋！”浑警官大骂道，“车承祯，快联系上级政府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是等到军队开过来的时候都要到明天了吧。”嫌犯嘴角放肆地上扬，“入侵行动应该只持续一小时，炸弹应该也是一小时后爆炸，你认为支援来得及吗？”
“把这疯子押到审讯室关起来！”浑警官愤怒地大吼道，“派城市中一半的警力支援政府，其余的警力到地图中划叉火车站、公园和会展中心去排查炸弹！”
“左继明，你们快回家吧，今晚的城市可能会很危险。”车警官说道。
“请你也注意安全。”左继明回应道，而车警官并没再回复他。
“左继明，你知道怎么能快速到达因为城市规划而废弃的工厂吗？”冶素荣问道。
“叫一辆出租车不就好了吗，这么晚就不要乱走了，好好回家吧。”
“我可是圣主啊，危险怎能阻碍我拯救人类的步伐！”
“不用在意他，我会把他好好带回家的”喻琦筠说道。
“那我要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左继明走出警署还不到十步，冶素荣便又将他叫住。
“左继明，借我们点钱吧，我们一分钱都没有。”冶素荣毫不羞愧地喊道。
“你该不是个傻子吧！”
几番周折过后，左继明终于回到了家中。看到漆黑的房间，左继明不禁又一次回想起与父亲生活的点滴。想到几天前左绍鸿对自己说的话，左继明捂着头瘫坐了下来。
“什么把武器移植给我，什么莫名其妙的宝石，如果你走了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的！”左继明自言自语道，摸了摸手边的背包，“对了，背包里还留着父亲研究的高效恢复药。”
突然，左继明的目光落在了家中墙壁的市区地图，眼神闪烁了一丝疑惑。
“火车站和会展中心附近有非常完备的安保系统啊，不可能有人将炸弹带进去的。而且冶素荣昨天听到的语音留言说只剩下一个炸弹了。莫非嫌犯在说谎？”
左继明疑惑地站起身来，在地图上标记了嫌犯曾标记过的三个点，又将地图按嫌犯的地图上的折痕折叠。当左继明打开地图时竟发现之前地图上留下的笔墨已经留在了另一面。
“原来如此，地图所标记的实际上是这三个点。其中二个分别是百货大楼和地质大厦，第三个是——是废弃了的工厂！”
看到这里，左继明吓出了一身冷汗。
“冶素荣……已经推测出来了地点而已在前往那里的路上！”
左继明急忙拿出手机拨打着冶素荣的手机，在长时间无人接听后又报了警，而警署的电话也一直占线。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占线！”左继明气愤差点儿将手机摔出去，没等考虑，左继明就拎起背包冲了出去。
……
几乎是相同的时间，冶素荣和喻琦筠已经来到了废弃的化工厂。
“虽说按照推理的确能分析出这里是炸弹安放的地点，但是嫌犯又为什么要把炸弹安放在无人经过的废楼中呢？”喻琦筠问道。
“我想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嫌犯单纯是干扰警方办案，让支援政府的警力减少；另一种可能是嫌犯想通过爆炸将化工厂的化学物质释放到外界中，使社会陷入恐慌。”
“如果第二种原因成立的话，炸弹最有可能被安放在仓库附近。”
“所以我们才要去确认，如果真的发现了的话，警方就可以集中力量支援政府了。”
走了许久，冶素荣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在这里停下，屏住呼吸。”两人走到阴暗的二楼仓库后，冶素荣轻声说道。随后他便闭上双眼静心聆听着周围的环境，终于他听到一种倒数计时的嘀哒声便慢慢地向声源靠近。
“找到了，就是这个塑胶炸弹吧。看这大小可能会把三层楼工厂全都炸烂掉，再加上所造成的连锁反应一定会造成民众恐慌的。”
“我这就报警，你能看出这个炸弹爆炸的时间吗？”
“当然能，还有你可以和警官说炸弹已经被拆除了。”
“你要亲自拆除它吗？虽然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这种危险——”
“喻琦筠，你要知道我的天赋‘独具匠心’能让我熟练地操控任何一种工具和设备，你觉得炸弹能难住我吗？”
“哎，那你注意安全。”喻琦筠看实在没办法劝说，便拨打了警署电话，“一直都处于占线状态，难道警官们都去支援政府了吗？”
就在这时，喻琦筠猛然发现一个壮汉正走向他们。
“耶稣，你那里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炸弹已经停止倒计时了，只是剩下拆除而已。”
“哟，小朋友，这里可不是捉迷藏的地方，”那壮汉走近了两人，“你们真淘气，居然把叔叔的东西弄坏了。”
“你就是袭击政府的人的同伙吧！”喻琦筠立刻冲了上去，立稳左脚向壮汉踢出右脚，可却被壮汉躲了开。
“原来你都知道啊，看样子你也不是一般人。”壮汉向后一躲变成了防守的一方，不断用双手格挡喻琦筠的反复进攻。终于喻琦筠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壮汉，而壮汉趁着空档用飞踏顶撞到喻琦筠的肚子。喻琦筠在即将跌倒之际用扫荡腿踢倒了壮汉，壮汉也顺势用双腿夹住喻跨筠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已经拆掉了，你快——”正当冶素荣回头看时，壮汉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刺中喻琦筠的腹部，而喻琦筠忍住痛感起身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挺能干呐，小鬼。”壮汉一把抓起喻琦筠丢向冶素荣。
“等等，别过来，你的炸弹还在我手上！”冶素荣举着炸弹，抱住喻琦筠向后退。而那壮汉便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射向冶素荣的肩膀，被击中的冶素荣把炸弹甩了出去。
“冶素荣，喻琦筠！你们在吗？”这时左继明匆忙地跑到二楼看到了现场的景象。而壮汉发现左继明后企图朝他开枪，却奈何枪膛被卡住了。
“是警察赶来了吗？”壮汉没再多考虑便拾起炸弹跑向了三楼。见到两人受伤倒地，左继明紧忙跑去查看。看着两人，左继明猛然想起了母亲过世的场景和父亲离开的场景，鼻子一酸，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来的好晚啊，这次是我赢了。”冶素荣勉强地笑道。
“是我发现得太晚了，对不起。”左继明蹲下来，撕开自己的衣角将两人包扎好。
“警察们，来了吗？”
“我没能及时联系上，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左继明将背包递给两人，“这里面是我父亲研制的高效恢复药剂，快点喝掉吧。”
“我之前就想问你，你的父亲该不会就是科学家左绍鸿吧。”
“额，对。”左继明安抚着两人，“都是我不好，让你们——”
“没这回事……”
看着两人喝下了药剂，左继明转身便向三楼走去。
“喂，你打算去哪里啊。”
“去找那家伙。”左继明眉头紧锁，一身怒火地向三楼跑去。
“喂，回来，左继明！”
没有听进任何劝阻，左继明就气势汹汹地奔上三楼，而那壮汉正忙着安放炸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没看见你的同伴吗？”
“看到了啊，正因如此才要来啊。”左继明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说道，“母亲过世的时候，我就是伤心地看着她却什么也做不到；父亲临走的时候，我还是孤独地远望他的背影；今天，又是因为我的无能为力让朋友陷入危险……”
“你究竟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闭嘴，混蛋！”左继明的眼神爆发出了无尽的仇恨，身上不断地冒着黑紫色的微光。左继明双脚踏地纵身一跃，以公路上行驶的轿车的速度冲向壮汉，把他撞出十几米外。而后又奔向壮汉，把他的头按在阳台上向另一侧跑去，只听那一排排的玻璃幕墙被两人撞得粉碎的声音，在月光的映照下，一个个碎片像沾染血迹的水晶样闪耀着。终于左继明停住了脚步，立住右脚用左腿向壮汉踢去，随后又拎起壮汉的衣襟向承重柱撞去并把柱体撞得粉碎。
“你小子挺能打啊！”壮汉恢复了意识，一把抓住左继明并掐住他的脖子。左继明此时也愤怒了起来，抓住壮汉的手臂用力地扭动甚至发出了臂骨折断的声音。
挣脱开了束缚，左继明抓住了壮汉的胸脯向配电柜冲去，巨大的冲击引爆了配电箱，使得箱体和墙壁一同炸裂开来。借着爆炸的冲击，左继明抓住壮汉如同失去地心引力跑向棚顶。一步一步的脚踏震得棚顶的钢筋钢管不断的颤动。最终左继明将壮汉丢向屋顶，被击中的顶部因巨大的冲击瘫倒下来，在砸穿三楼的楼梯后坠下到了二楼。
“喂，左继明，别打了！”冶素荣的声音吸引了左继明的注意，无法控制自己的他又再一次向废墟冲了过去。
“快点醒醒啊！”喻琦筠立刻跳了出来，一拳打在左继明脸上。这一拳将左继明唤醒了过来，而他这才意识到化工厂的三楼已经被自己拆得面目全非，壮汉也已失去了意识，呼吸微弱。
“这是我做的……你们没事吧？”左继明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可是圣主，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因那圣洁的露水，吾变得犹如再生！”冶素荣喊道。
“简单说就是喝你给的试剂后全愈了，而且还感到力量变强了。”喻琦筠补充道。
“左继明，你该不会是超能力者吧！”冶素荣突然发问道。
看到冶素荣认真的脸，左继明低下了头没做回答，冶素荣和喻琦筠见状也没再问下去。
“警车好像来了，我现在好想把这家伙带到警署去。作为圣主我认为我有义务代领你们前行，我们走！”
“左继明，是时候离开了。”
“是，我知道，我休息到就离开。”说罢，左继明倒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仰视着天空。
“这是你说的力量吧，父亲……”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天上落了下来。左继明猛然跃起，竟发现那黑影是身着黑色风衣的柴晋祥，只是这时的柴晋祥将头部缠满了绷带。
见到柴晋祥，左继明警惕地向后退一几步。
“果然，你就是左绍鸿的儿子。”
“你，你认识父亲！”听到父亲的名字，左继明激动了起来。
“听着，左继明，三天前左老师说过让我告诉你一些事。”
“等一下，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三天前见父亲是哪里的？他终究竟去哪里？”
面对咄咄逼问的左继明，柴晋祥抱住头往后退了几步：“我们约好去寻找宝石，后来乘坐飞机，后来发生什么了？”
“求求你想起来啊！”
“左继明，你父亲说不要告诉别人你身体内的武器，除非你万分地信任他。”柴晋祥喊道，痛苦地抱着头，“如果我再想起来什么就写信给你，我要先离开。”
“等一下，你回来！”左继明撕心裂肺地叫喊，柴晋祥却如同幻影与环境变为一个颜色，消失在了左继明的视线中。】
结束了四年前的回忆，左继明注视着窗外，许久才平息了下来。
“好像已经很晚了呢，你——”左继明话没说完就发现罗志良一脸惊恐地盯着手帐的一页，“喂，志良，你还好吧？”
“啊……嗯……我很好。”罗志良仍是一脸惊慌地说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有一些事要办，所以就先离开了。”
“你脸色真的有点不好，是发生什么了吧。”
“不是，我感觉家里的煤气好像忘记关了。你不用刻意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说罢，罗志良便裹起衣服匆忙地冲出了事务所。留下的左继明疑惑地注视了一会，而后便准备收拾起碗筷。突然间，左继明发现桌子上摆放着半颗吃剩的柠檬，这一发现不禁把左继明吓出一身冷汗。
“罗志良不可能会吃酸涩的柠檬！”想到这里，左继明将碗碟都摔在了地上，向大门跑去。在意识到繁忙的街道中寻找一个目标的难度后，左继明便焦虑地掏出手机向装有宝石的展示柜走去。
“志良，你在哪里！”拔通电话后，左继明焦虑地问道。
“不是说过的嘛，我在封医生的诊所里，你这是——”
“太好了，你没事就好。”左继明长迁一口气。
“是发生什么了吗，你在哪里？”
“刚刚有一个冒充你的人来到了事务所，不过我大概猜到是谁了。我先挂断了，具体情况明天和你讲。”
挂断电话后，左继明找出了那颗生长宝石“幽蓝之伴”并将它放在了上衣的口袋中。
“如果段集渊来事务所是调查房间内情况的话，冒充罗志良的恐怕就是他的干部。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不是反对我去调查四年前的真相吗？”
想到这里左继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手帐：“父亲曾说过的，如果四年之内有人找过我，他就是那值得信任的人。事到如今，恐怕只能去找柴晋祥了吧。”
而此时，冒充罗志良的人跑到了一个深巷。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那人便恢复了原貌，那伪装下的面孔竟是墨式卿。
“那副面具……手帐中记录的面具是……杀害爸爸的人戴的。”墨式卿神情依旧非常紧张，害怕地蹲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左继明已经来到了酒吧的门口，而柴晋祥刚好也走出了酒吧
“圣诞节快乐，左继明，你是来找我吗？”。
“不单是来找你，我还要找官方。”
“是吗？”柴晋祥眉头微微一皱，注视着左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