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又逢故人
怎样入城才能不被发现，我为此苦恼了一段时间，在不清楚城中修仙者的手段之前，任何行动都有可能被对方发现，我为此苦思了好长一段时间，本想用碧鳞塔潜入的，但考虑到消耗不得不否决了，最终得出的结果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练过内功吗？”我问雨欢。
雨欢说：“内功，还没练呢？”
“这样啊，那会有些难受，要忍住哦，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一声。”我对雨欢嘱咐道，睁开了地藏法眼。
“土遁术！”
我带着雨欢潜入被白雪覆盖的土地中，这是我想到的，也是我所拥有的，最好的潜入之法，土地会阻隔视线，也能阻隔一定程度的神识，只要我合理运用《鬼逆真魔经》上的敛息之法，应该就可以瞒过城中的筑基修仙者，毕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就算是筑基境也不可能整日将神识释放在外。
只要不是被神识直接扫到，一般的探测术，我应该应付的了。
“万一被发现，就只能先开溜了。”
我带着雨欢土遁到城门外，带着一个人土遁其实挺吃力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幸好她身上有我的法力，可以减轻负担。
“还能坚持吗？”我问雨欢。
她点了点头，但脸已经憋红了，距离我们土遁开始，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换普通人早就憋死了，她是因为有我的分魂才能坚持到现在的，但我估计也快到极限了。
“不要勉强，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我用御土术造了一个长达十五米的空气管道，将地面的空气吸了进来。
感受到空气的雨欢，再也憋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地眼心印亮起，地底的灵气涌入我的口鼻。
“嗯？”
那密度令我有些惊讶，北山城地底的灵气密度，相比其它地方居然如此之高。
“怎么会有那么多灵气？”
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那个筑基境在城里布了聚灵阵？”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了。
“算了，不管怎样都便宜了我。”我缓缓吸纳着周围的灵气。
大量法力在地藏法眼中生成，说是大量，其实这些法力对地藏法眼的空间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因为担心吸干地脉中的灵气，我至今都未让地藏法眼“吃饱”过，能将地藏法眼补满的地方，据我所知只有两个，一个是天梯山，另一个是五离天，但这两个地方都是我目前没办法去的，所以我只能让地藏法眼就这样空着了。
我正缓缓吸纳着灵气，忽然地上传来动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帮愚民！”
“公子请小声点，万一让镇守的修仙者发现就不妙了。”
是那个楚公子，楚越亭的声音，还有他那个赵文祥师父。
“问一下路而已，居然这种态度！”楚越亭恼怒道，听声音他并没有吸取教训。
不仅没有吸取教训，还找到这来了。
“这帮家伙，不会给我惹事吧？”
我有点后悔放过他们了。
“念经都念傻了吧！”
“公子！”赵文祥有点急了：“客栈！”
楚越亭立马消声，看来也不是完全没吸取教训嘛，略微方下心来，话说这帮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我们走吧公子，这里没什么可看的。”那个拿刀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他好像被称作刀奴。
“他们念得是什么啊？”楚越亭问道。
“应该是六衍悔经中的《请罪经》。”
我愣了一下，连忙集中精力倾听。
雨欢疑惑地看着我，但没有打扰。
“《请罪经》，那是什么经啊，赵师父？”楚越亭问道。
这也是我想问得问题。
“是已经消失的佛道佛经。”赵文祥解释道：“《请罪经》是佛道弟子，降魔时所念得六部经文之一。“
“此经有安魂净心之能，可以消除人心中戾气，令其安心。”
“安心，我看这帮人不像是安心的样子，更像是傻了的样子。”楚越亭说道。
他们的声音开始移动，似乎是要离开了。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灾民中有很多人都念经念傻了，表情呆滞，与旁人的交流变得迟钝，没事就默念经文，这些念傻的人不会在城门外停留太久，基本上进入“状态”后的两三天就会被仙人召见，雨欢的母亲就是那样。
“因为经文念多了，没有佛修功法，贸然修习佛经就会变成这样。”赵文祥说道。
“赵师父您对佛经非常了解吗？”楚越亭惊异地说道。
赵文祥说：“我父亲就是专门研究佛修的，他是从苦提佛洞走出的五个散修之一。”
“苦提佛洞！”师尊的自传上提到过这个地方。
“那个三十年前，盛极一时的佛道遗迹吗？”
说是盛极一时，其实这一时也没多久，因为那个苦提佛洞，只是一个佛道修仙势力的经库，经库不是经阁，里面放的都是些对佛修而言没什么价值的基础经文，说通俗点就是放那种人手一本的普通教材的地方。
这种教材并不能让人修行佛道，所以各方修仙势力很快就对苦提佛洞失去了兴趣，最后还是天庭命天梯山出手，取走了佛洞中的剩余的全部佛经。
师尊在这件事的末尾这么写道。
“那些佛经对修仙者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对凡人还是非常有用的。”
我当时还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
佛经与仙经虽然都是锻炼人的意志力的，但相比仙经佛经对人思想的影响更强，尤其是对那些没有修炼底子的凡人，这佛经就是最好的洗脑教材。
“等等，如果佛经比仙经更有助于控制思想，那为什么民众晨拜时所念的经文，仍旧是仙经呢？”
这不对啊？
我正想着。
忽然听到地上传来嗖的一声。
“小心！”
紧接着是刀奴拔刀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好刀法，可惜修为太差。”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不是吧，这样都能遇到，太有缘了吧？”我不禁抱怨道。
“怎么了吗？”雨欢不安地问道。
“没事，遇上了一个麻烦的熟人，放心，不影响计划的。”
“修仙世家吗，限你们两分钟内离开这处地界，再将这事传遍出去，不要再让你们这样的人靠近，否则……杀无赦！”陆道通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刻板，似乎他已经把这话重复过很多次了。
“是上仙，我们马上就走！”赵文祥说道，然后是迅速远去的脚步声，脚步声中夹杂了被模糊了的，楚越亭的声音，他似乎被谁给捂住嘴了。
一阵喧哗的近乎声传来，一堆人呼喊着仙人，这声音过了几分钟才停息。
“好了，应该没事了，我们继续吧？”
雨欢担忧地说：“他才刚走啊？”
“正因为他才会松懈吧。”我对雨欢解释道。
“抓紧了！”我睁开地藏法眼，重启了土遁术。
为防止被发现，我将土遁的速度调慢了，同时将视觉完全交给了地藏法眼。
在地底，地藏法眼比神识都好用，要不是担心惊动那个未知的筑基境，我早就放出地藏法眼中的神识了，地藏法眼的视野是淡黄色的，用这个视野看人不是很清晰，但用它看与法术相关的东西就清晰了。
“奇怪，难道是我多心了，一点警戒法术都没有吗？”
我们已经潜入了北山城地下，地面的泥土被坚硬地砖石所取代，还有房屋地基，越是接近地面，越是能看到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原来从地底看城市是这样的啊！”我不禁感叹道。
雨欢问：“我们已经到城里了？”
“嗯，不过要回到地面，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就这么钻出去可不安全，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我还不会遁地术呢。
“有个地窖。”
一个非常简陋的地窖。
“就去那吧。”
这地窖没有铺砖，我和雨欢非常轻易地进到了里面。
“走吧。”
我们离开地窖，这里原来是一处小小客栈，虽然是客栈却一个人都没有，街道上也一片漆黑，只有城墙附近能隐隐看到一些火光。
“真的都撤走了，北山可是大城市，这么一座城少说也有三四十万人吧，这么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天庭究竟在搞什么啊？”我不禁说道。
“城里已经没人了吗？”雨欢说道，并没有太惊讶。
“你已经知道了？”
“我找客栈的小二哥打听过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雨欢问道。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官府想把你们这些人跟外界隔开，为了什么或许今天晚上我们就会知道。”我看着用地藏法眼看着北山城中央，那里是灵气汇聚最多的地方。
“找到我娘了吗？”雨欢担忧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没关系，有你在找她就不是难事。”
“呼！——”我喷出鬼雾，这些鬼雾是用来遮盖接下来的施法波动的。
我取出化藏碗，往碗里倒了些水，虽然换了身体，但因为血灵心印的关系，化藏碗依旧认我这个主人。
“给我一点血。”
雨欢拿出变小的血刀，在左手食指上一划，立刻有血流出，落入化藏碗中。
几滴落入化藏碗里，立刻被稀释成了淡红色，我将一根木签扔在碗里。
“准备就绪……血亲寻踪术，起！”
一番令我觉得麻烦的施法印诀后，我终于发动了这个法术。
化藏碗内的血水波动起来，碗中的木签旋转了一会儿，最终停在了一个方向上。
“有了，就在那里。”
雨欢看着那个方向，一脸担忧道。。
“妈妈就在那里吗？”
她的担忧是正确的，她的母亲已经不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