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组长归来

烈日栖空，酷夏更炎，但室外的温度再高，都抵不过柳月心中的焦热。正午十二点左右，她总算赶回了公安局。

施不语没有跟她来，凭他的身体状况也没办法来。不过施盈盈能放柳月出来，却也多亏了他。虽然他人没到，可他的法器却跟来了。准确而言，是他将那个黑色的铃铛借给了柳月。

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来到公安局的大门前，柳月却未看见任何同事从里面出来。

而且，往日里算的上热闹的街道，也异常的冷清，根本没瞧不见几个活人。局里的办公大楼前停着好多辆警车，执勤岗里面也没有警员，整个公安局附近的氛围都怪异的很。

柳月见此，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这酷热的天，她竟然莫名地感觉到有些阴冷。忐忑之中，手中的铃铛也被握地更紧了。

在这种时候，临走前施不语交待的事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你这次去，肯定有些风险。不过你也别担心，那天魂确实被我打到残破不堪，它绝对没有更大的能耐。这个摄魂铃你拿好，若是感觉有什么不对，摇铃三声，将它扔出去即可。要是一切寻常，你就将自杀的那家伙的照片发给我，我要它还有些用场！”

回忆起施不语说这话时眼中的自信，柳月的不安渐渐减少了一些，再次看了看前面的办公大楼，她深呼一口气后，就走了进去。

推开办公楼的大门，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待发现这人是重案组的柳月副组长后，又纷纷恢复了原样。

原来这些警察都在里面，他们此时都奋战在自己的岗位上，但不知道真正忙什么。柳月刚要发问，一道声音就叫住了她：“月姐，月姐！你可算回来了，赶快去一趟会议大厅吧。局里现在正在开白燕这件案子的紧急会议呢，就连局长和张组长都回来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那李心央的尸体呢，还有大家为什么都在这里？”柳月正觉得奇怪，看到何佳和重案组内一名叫做郭二的男警来了，他不免要问上一些。

但这何佳却贼兮兮地向四周扫了几眼，随即附到柳月耳边，轻声地说：“哎呀，先别管尸体了。局长正在发火呢，怪我们重案组办事不利，都三天了还没查到更多的头绪。这不，大伙儿受我们连累，都在加班一起查涉及这件案子人员的资料呢。就连张组长，和杨科长都挨骂了，骂他们在这时候居然不在局里，现在还在三楼挨训呢。月姐，你也小心点吧，我先忙去了，你好自为之。”

话毕，她再次做贼心虚地瞄了周围一会儿，眨眼间就和郭二一起朝走向重案组办公室的方向。而剩下的柳月，只能惴惴不安地朝三楼进发。

“砰！”开门的声音绝对不大，可在这种局面下，会议室的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眼睛瞧见坐在会议桌最右方的那个不怒而威的中年方脸警察，柳月立马神色慌张地朝他鞠了一躬，随后站在那边，也不敢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着这人的发落。

这人看着柳月，鼻腔发出一道闷哼，接着便用混杂着怒意的语气说道：“行了行，赶紧坐下吧！你这小丫头，真是够可以的，案子案子没破，倒还整的自己一身伤！哼，要不是看在你教了你四年，并且你还知道回来的份上，老子绝对要把你撵回警校！”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原本沉闷的气氛立即化了不少，柳月也如同大赦，赶紧坐到了中间唯一空着的位置。而这位中年警察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没错，他就是这云冈市公安局的洛正局长，但他也是西南省第一警校的教导主任，同时还是柳月的恩师。

作为柳月的恩师，柳月的表现他向来都很满意，不过这一次例外，因为柳月的在这件案子里着实没有发挥出她本有的能力。所以，虽然让她坐下了，可该批评的还得批评。

知道自己即将迎来的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柳月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万分。

只是，没等这洛正开始，他旁边那人就制止了他。

“老洛，我知道你准是要继续数落柳月了，但年轻人嘛，第一次负责这样的案子，错误也是难免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说这个案子吧！”

敢打断他话的人，在这整个公安局的地位自是不低，而这人前面也出现过，就是那方平副局长。而他这次说这话，确实不是由于与那柳元的交情，是真的非常关注此案。

可传进洛正的耳朵，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因而，他盯着那方平怒道：“方平！你还有脸！老子去出个差，局子交给你来管，你就还来这么一个烂摊子！啊！这么大的一件案子，就靠重案组这些个愣头青能行？你自己瞧瞧现在这个局子，其他警察都他妈干什么吃的，领着公粮不干事儿，成天就知道下班下班！下个鬼的班！怎么？这案子交给重案组，就没他们任何事儿了？”

那方平一听，也不反驳，只是赔着笑脸回道：“老洛啊！都怪我，都怪我，这次确实是我失职！咱们别在这上面耽搁时间了，赶紧谈这件案子吧！我专程把小张和小杨都调回来，不就是为了早点解决这件案子么。”

“是啊是啊，局长何必大动肝火！这案子我已经有头绪了，咱们继续谈案子吧！”坐在柳月右手变得一个三十出头的胖警察也在这时候适时地说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洛正突然就此作罢。他随后转头看向柳月身边的胖警察，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笑意：“张炎洞！你可不要瞎诓老子！才回来两三个钟头，你就有头绪了？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扣你工资，让你连老婆本都攒不够。”说着这话，他的眼神还意有所指地瞄了瞄这胖警察对面那个带着一副金丝眼眶的浑身散发着书香气的黑衣女子。

这叫做张炎洞的胖警察闻言脸上堆出一个笑容，笑呵呵地回道：“嘿嘿，局长你觉得我是信口雌黄的人吗？我那点老婆本你休想扣一分，这件案子我真的有了些头绪，而且我已经派了两个组员去调查了。”

“哦，你还真是机警。得了，别卖关子了，说说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洛正听完立马来了兴趣，怒气全然消失，好奇又欣赏地看向了他。而在座的其余警察，也都惊异地盯向了他。

看到这样的效果，张炎洞的胖脸又是一颤，忽然将头转向柳月：“柳月，这件案子看来还得我来接手。你先说说，你掌握了那些线索，并且对这案子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柳月闻言，仔细瞧了瞧张炎洞的眼神，继而说道：“首先，我听羽音说过，那具女尸刚身上有一种轻微的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其次，就是那偷窥者李心央，可是他已经自杀了！而且那白燕的父母，表现也有些让人怀疑。”

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眼神中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不该将天魂就是杀人凶手的事实和盘托出。

而张炎洞看透了她的心思，环视了四周一边，沉思了片刻，接着又笑着问道柳月：“那你对这个凶手有什么看法吗？这里都是自己人，想说什么，你就说说看，即使说错了也没事！”

顾虑地瞧了瞧其他人，看见所有的目光都期待地望着自己。柳月迟疑之下，又发现对面的杨羽音那鼓舞的双眼，她绣眉轻蹙，轻轻地说：“我怀疑，凶手不是人类！”

话音刚落，柳月的神色就变得非常尴尬，她以为绝对会有人笑话和责问自己，可是其他人的反应却教她更为吃惊。

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脸上非常惊疑，但却没有任何嘲笑之色。首座的洛正，脸色也有些凝重，张炎洞更是附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完全正确！李心央的身上也有那种轻微的混杂着消毒水的气味，而且这个凶手我也怀疑它现在不是人，而兰香很可能就是她真正的名字！”

“不是人？”首座的洛正，脸色凝重地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张炎洞马上又点了点头：“我很肯定，这又是一起灵异案件！那李心央，并非自杀！”

听到他这肯定的回答，洛正将目光投向了他对面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女子：“杨芳，他说的是真的？”

瞧见局长将目光转向自己，这杨芳抚了抚自己的眼镜，语气非常肯定：“是的局长！李心央的尸体我已检查过了，伤口绝对不是凭借人力能够造成的，而且他自杀时用的钢管，也是从关押他的仓门上硬拆下来的，看守的民警还自述，李心央自杀时，钥匙打不开他的仓门，但其死后，仓门就可以打开了。”

说着，她就开座位，关上了会议室的窗帘，将一组幻灯片投影到荧幕之上。

而看到这些照片之后，柳月的瞳孔也放大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