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困惑！凶手？证人？

云冈市西郊外，大罗牌坊老居民区。

凌晨一点，附近的居民都已沉睡，但突然爆发的一声惨叫却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半小时后，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随之，居民区内的某个小平房附近就被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平常不见多少活人的居民区内，大半夜竟然涌现出了大批的好事群众，整个案发现场都包围的水泄不通。

又过十分钟，一辆黑色警车在人群外停下，两个靓丽的女警从中走出。费了好些功夫，二人才在民警的帮助下挤进案发现场。

这二人一来，原来有些焦头烂额的民警，立马就有了主心骨，勘察行动变得井井有条，现场秩序也很快恢复了平稳。

其中一位娇小的女警率先走进了案发的小屋，而另一位短发女警却在屋外停留了许久。

接着，她并没有走进屋内，而是径直转向了小屋窗户所在的另一侧街道。

小屋附近正发生的一切，施不语自然无从知晓，毕竟，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早就不知道离那有多少条街了。

他方才不假思索地就朝人脸消失的方向追了上来，可追了这大半会儿功夫，一些新的疑惑和困扰却来到了他的面前。

起初，施不语以为那家伙必定是怨念而生的鬼魅。由于怨恨太深，所以它冒着被自己追到的风险，都要将那女子的人脸带走。因而，只要锁定了那人脸的气机，这个鬼魅就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再度溜走。

但是追到这里，他才发觉那张人脸根本就不是女尸的。更准确说来，那人脸就不是实体，而是怨气凝幻的假象。

直到它在施不语的眼前粉碎，他才醒觉，自己所追踪的居然只是一些沾染着极强怨气的残念。而那家伙的本体，肯定因为他偶然的到来，还躲在小屋之中。

可过了这么久，那家伙的必然早已溜之大吉，所以他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番追逐看似没起到丝毫作用，但施不语却还是从中掌握了一些信息。

首先，那家伙并不是什么怨念而成的鬼魅或者更高级的煞，而是比较接近于精怪之类的灵体。至于到底是哪一种灵体，在没见到其本体之前，他暂时还无法下定结论。

这些推测，也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困。真正让施不语有些担心的，却是方才追踪许久的假人脸。

那人脸之所以能够让他判断失误，将他引诱到这么远的地方，靠的可不是那逼真的恐怖模样，而在于它散发的那种恐怖至斯的怨念以及蕴含的灵能。

那股怨念与施不语在迟疑之际感受到的并无他二，因此他才会将其当做怨念的本体追逐而来。

并且，在那具女尸的生命以及灵魂被其彻底摧毁过后，它的怨念不消反涨，这就说明了它的目标不止是那具女尸。

不仅如此，在之前怨念倍增的情况下，它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跟施不语正面交锋，反倒是用那假人脸将他引开，还意味着它在疯狂之中还有理智，在不清楚施不语实力的情况下知道避开。

它如此奸诈狡猾，以后若是再次出来害人，也必定会更加小心地隐匿自己的行踪。甚至极有可能一感受到施不语的存在，就会选择性地逃避。

在这样的情形下，要想捕捉到它的痕迹，将其制服，那难度当然是可想而知。

可这些难题，都是日后的事。当前就有一个新的困扰，摆在施不语面前。

他迷路了！方才尽力狂奔，追逐那么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

周围都是废旧的厂房，不见什么人影，更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最关键的是，他想招魂探探路，却发现这里甚至都没有一丁点游魂的气息。

面对这种情况，任施不语有何手段，都没有半点对策。因此，他只好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地向未知的方向前进着。

而当他终于再次看到人影时，却已是几个小时过后了。

凌晨六点，城市中大部分的居民还未曾起来，可云冈市公安局重案组办公室的灯却已经亮了半夜。

截至此时，距无脸女尸案发已有四个多小时，但奋战了半夜，警队却没有再得到任何更加关键的线索。

除了确定死者就是白燕，能更加肯定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密室谋杀案以外，案情没有任何进展。

就在众多警员都感到疲惫不堪之际，此案中死者舍友提供的线索，以及一段截取自案发现场附近商铺的监控视频，让他们的神经再次活跃起来。

重案组办公室内，十几个警员围在技术员的电脑前，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上的画面。

画面显示在午夜十二点三十三分左右，一个撑着黑伞，手提箱子，身着黑衣黑裤的人从远方跑来，在死者的小平房窗外伫立了一小段时间，随后转向正门，风似地向东面的街道狂奔而去。

而这人，赫然是毫不知情的施不语！

那种速度，快到让人愕然不已，短短两秒不到，他就消失在整个监控之中。

“嗯，停下！就是这里！”之前那位最后才到现场的短发女警突然叫停了画面。

旋即，她指着画面中的施不语突然迈脚的瞬间，冲周围的警员说道：“你们看时间，十二点三十五分二十六秒！他停在白燕窗前的时间是三十三分十一秒。在这一百三十五秒里，他在做什么，而且为什么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到了二十秒的时候他却忽然向正门的街道那方跑去？”

说话的这位短发女警名为柳月，今年二十五岁。任何人都不能因为她年轻貌美而小瞧她，因为她可不但有着相当丰富的办案经验，而且还是西南省第一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

警校期间连续四年蝉联刑事侦查，擒拿格斗，不定项射击三项冠军，毕业后主动申请调往云冈市公安局，在毕业这几年里顺利破获了大案小案二十余起。

前几个月正式升任为三级警司，如今担任的是这重案组副组长一职。这起案件，便是她独自负责的第一起刑事案。

因而在她这话说完之后，画面立即被人停止，在场所有警员都思索起来。

“死者死亡时间似乎就在这十二点三十分左右，莫非他在这短短两分多钟之内，刚好看见了凶手行凶的经过，亦或是凶手的面貌。而之后凶手突然瞧见了他。他害怕被杀害，所以吓得逃跑了？”这样的推测，出自一位叫做唐东的老刑警的嘴里，分析的似乎有些道理。

柳月思索之后，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一想到自己看到死者尸体时的反应，却忽然又产生了疑问。

而这种疑问，没等她提出，就被之前与其一同前去案发现场的那位娇小女警说了出口：“若是按照唐哥说的，那为什么他不在看见的第一秒就跑，非要等到两分多钟，等到凶手发现他时才逃走。难道说，这样恐怖的场景，他一点都不怕？”

“对啊，凶案现场的惨像，就连我们这些办案多年的老手看了都拿捏不住。而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还待上那么久？”相同的疑问同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脑中，被她反问的唐东也陷入到疑惑之中。

瞧见众人脸上出现的疑惑，她明了自己这的话抓住了其中的要点，于是继续分析道：“有许多犯罪嫌疑人，在犯案之后，都会回来检查自己的战果。而冲他这怪异至极的举止来看，会这样做的可能非常大。”

“那要是照何佳你这么说，为什么短短两分钟之后，他就跑走了，而且跑的时候就在像被人追杀一样？”唐东凭借多年经验，轻而易举地便找出了她话中的矛盾。

听到这里，这位叫何佳的女警察亦是一时语塞，她也想不明白，那人跑的为什么那样疯狂。

通过这二人的谈论，柳月心中渐渐有了一些底。可是，她却又想起自己刚才与死者舍友的对话。

她本来想说画面中那人忽然逃走，是因为发现死者舍友了。可想到他逃走时竟然正好撞上夜归的死者舍友，柳月却不得不将这种推测完全推翻。

再度看向了监控视频，仔细地端详了画面中的施不语好久，她顿时灵光一现：“难道他发现了商铺上面的监控？”

这话一脱口，剩余的警员也停止了思索。要照这样说来，似乎就能合理地解释嫌疑人突然夺命而逃的举动。

疑云渐渐解开，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了。可这时一个位于角落的眼镜女警却喃喃道：“不对！既然是精心策划的密室杀人案，凶手怎么可能连附近有没有摄像头都不调查清楚？而且那摄像头又不是太隐蔽，只要调查过周围环境就肯定能发现！再说，这人一直打着黑伞，就算摄像头也不可能录下他的面貌。那他跑走，就不该是摄像头的缘故。可这样的话，他那样拼命地跑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声音很小，可在这种时候，这番猜测却无疑将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柳月仔细打地思索了她这番话，正要提出疑问，可一段熟悉的铃声却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还有人打过来，这实在是让柳月有些愤怒。

但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了警局，而在离开之前，却也下达了务必找到画面中施不语的命令。

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施不语就成了这起命案的首要嫌疑人。可对于此事，他本人却毫不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