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胡人南侵
张机很走运,在他抵达江陵的时候恰好是刘协决定北返的时候。这两个月多来刘协一直在不断调动人马,调整部部署。本来刘协还有想要趁机过江的想法,但在长安荀彧的亲笔书信送到手上之后,刘协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荀彧是刘协的后勤大管家,可称再世萧何,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供刘协挥霍的粮草已经所剩不多,一旦刘协发动收复荆南的战役,等到了后期势必会出现粮草不济的情况,直接影响到战局的胜负。
刘协不想冒险,到了今时今日,刘协已经犯不着去冒险,凭借自身巨大的优势,就算是耗也能耗死对手。更何况仅仅只是多忍耐三年,等到粮草充足,自可挥军南下,一战而定。
如果说荀彧的书信只是让刘协放弃现下收复荆南的一个原因,那另外一个原因也让刘协感到揪心。
并州出事了!以鲜卑人轲比能为首,伙同同族人步度根、匈奴人呼厨泉等人挥兵南下,劫掠并州。按说并州是袁熙的地盘,轮不着刘协去‘操’心。但袁熙那家伙对轲比能等人的入侵竟然退避三舍,连个屁都不敢放,只令手下大将张颌紧守壶关,确保邺城安全,对并州百姓的死活不管不问。
刘协身为大汉天子,自然不能学袁熙做缩头乌龟。荀彧的来信说的很清楚,如今官仓内储备的粮草只够支持一路作战,让刘协选择,刘协毫不犹豫的选择北上收拾胡人。无论是和曹‘操’还是和刘备,那都属于自家内部矛盾,而抗击胡人入侵,那则是关系到民族大义。
“你说谁?”刘协正在与江陵留守徐庶‘交’代自己走后徐庶需要注意哪些方面的事宜,忽然就听人禀报说外面有人自称张机求见。
“回禀圣上,那人自称张机张仲景。”
刘协不清楚张机是谁,但对张仲景这三个字却是闻名已久。当初组建医学院的时候,华佗就曾对刘协说过,这世上能与他在医术上不相仲伯的唯有一个张仲景。刘协也才曾派人四下搜寻过张仲景,可惜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没想到张仲景自己送上‘门’来了。
“快请……”刘协见来报信的人傻愣愣的站在‘门’外,连忙吩咐道。只是刚说完刘协又连忙叫住那人,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快去命人打开中‘门’,元直,你随我一同出‘门’迎接。”
一般来说,官衙的中‘门’轻易是不会打开的,平时官衙里的人都是从侧‘门’出入,唯有遇到重要的事情或是有身份尊贵的人来官衙时才会打开中‘门’以示尊重。不过徐庶却丝毫不觉得刘协命人打开中‘门’迎接张仲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听到刘协招呼后立刻答应一声跟着走出了屋子。
人吃五谷杂娘,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得病。所以医生轻易不能得罪,尤其是医术高超的神医,那就相当于是给自己多准备了一条命,随时都有可能会用上。
张机也是人,虽然他淡泊名利,但看到刘协命人打开中‘门’亲自出迎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受感动。在来之前张机曾听刘琦说当今天子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所言非虚。
“先生来的何其迟也,随朕进府说话。”刘协不等张机向自己行礼,紧走两步一把扶住张机,热情的说道。
“圣上折煞老朽了,老朽何德何能,受圣上如此礼遇。”张机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过,不过,一点都不过,朕素闻先生大名,只是一直无缘一见,今日先生亲至,可算是圆了朕的一个心愿。”刘协说着将张机拉进了官府。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刘协对张机如此客气,当然也不是纯粹的崇拜张机,他还是想要将张机给拉进自己的医学院,与华佗搭档一起研究医理,培养更多合格的医生。当然他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张机医术高超,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麾下,那别人要是生了重病就没人能治了。
和医生说话最好就说些有关医学方面的事情,刘协请张机进府坐定之后,便闲聊起了刘协见过的那些病例,当提到华佗为郭嘉开刀取毒的时候,张机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作为一个悬壶济世的良医,没有什么事能比新的医疗手段更能吸引人。
“古时闻神医扁鹊可为人开刀取肠,没想到那华佗也可以,可惜老朽当时不在场,错过了一场盛事。”张机颇有些遗憾的对刘协说道。
刘协一听笑道:“先生何必感到遗憾,先生有所不知,如今咱们大汉新建一医学院,华佗担任院正,集合天下名医专‘门’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先生若是有暇,大可前往长安一睹为快。”
“嗯,嗯,待老朽回家探望一番后必要去长安一趟。”张机连连点头道。
刘协听张机说要去长安,心里大喜,只要张机去了长安,到时就是赶他走他可能都不走。这些专注研究的人,刘协很清楚如何让他们乖乖就范。张机既然对医理感兴趣,那必定会对针对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疗手段充满兴趣,但那些事情还属于研究阶段,不宜对外公开,甚至还需要对外界保密。张机若是一个外人,那他是不可能了解详情的,只要能够勾起张机的好奇心,让他加入医学院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搞定了自己的事情,张机也想起了自己来江陵的一个差事。刘协太热情了,以至于张机都找不到转移话题的机会,好在刘协暂时住了口,张机这才有机会提到来时受刘琦所托送来的一封书信。
刘协说实话并不在意刘琦手底下那一万水军,荆州数十万人,刘协不相信不能从中挑选出善战之士。但既然刘琦有意来投,刘协自然也不会将其拒之‘门’外。此消彼长,接收了刘琦手下的一万水军,就意味着刘备可用的水军相应的便减少了一万。在自己率军去并州收拾胡人的时候,荆州这边最好别处‘乱’子,省得叫自己分心。
“先生,非是朕不通情理,而是眼下朕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本来这是国事,不宜让先生知道,但朕相信先生的人品,相信先生即便知道也不会对外人言讲,便告诉先生。朕已有意罢兵,非是与刘备‘私’下达成了和解,而是咱们大汉的并州出事了,胡人南下在并州烧杀抢掠,而河北袁熙却对并州百姓不管不顾,朕身为大汉天子,有责任也必须要保护大汉的百姓不受外族欺凌。所以刘琦的事情,眼下只能缓上一缓。”
“圣上,老朽只怕刘琦大公子会坚持不到圣上想起他。实不相瞒,老朽能与刘琦大公子接触,也是因为刘琦大公子被人下毒所致。而下毒之人,据刘琦大公子自己推测,很有可能是想要将他手下一万水军据为己有之人。”
“这样啊……先生,可否再辛苦你一趟?”刘协听后沉思片刻,问张机道。
“圣上请吩咐。”
“朕想请先生再去一趟荆南,告知刘琦,若是他真心来降,这月的二十七,请他率兵前往巴陵,朕会命人在那里与他汇合,随后一同前往江夏。此外请告知刘琦,过时不候。”
“……圣上信得过老朽,老朽自当尽力。只是老朽自刘备那里不告而别,再回荆南只怕会误了圣上的大事。”
“先生不必为此担心,朕自会派人保护先生周全。”
见刘协如此说,张机便没有再推辞,答应为刘协再下一次荆南。刘协大喜,连忙命人请张机下去休息,随即便将史阿、祝道给找了过来,命他二人挑选‘精’干之人保护张机,同时提醒二人,便是舍弃刘琦的一万水军,也绝不可让张机有任何闪失,否则提头来见。
这是自跟随刘协以来头回听到的重话,史阿、祝道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求将此事做到尽善尽美。
张机能顺利从荆南逃到荆北,那是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利用时间差才成功脱险。但再次从荆北返回荆南,那就不能这么干了。好在张机来时是一个人,而离开时身边却是一帮子人。在擅长易容术的巧手帮助下,张机也由一个老神医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地主老财,史阿、祝道等人也就成了保护地主老财的家奴院工。
送走了张机,刘协与徐庶继续商议事情,江陵‘交’给徐庶,刘协很放心。经历过一次失败以后,徐庶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行事也更加周详,再加上拨给徐庶调遣的魏延、胡车儿,江陵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让刘协感到有些难办的是江夏,江陵防备刘备有徐庶就足够,可江夏要防的是江东。
江东水军从目前来看在水上并无对手,荆州水军经过这次动‘乱’,战力大损,与江东水军毫无抗衡之力。而且刘封,如今已经改回本姓寇封,他的能力似乎也不足以应付孙策、周瑜这对人杰。
庞统是刘协准备带着北上的,要对付江东的周瑜,必须也要有个智力相当的人才行。思前想后,刘协只能留下了贾诩,有他领头,身边再有陆逊、甘宁、太史慈等人辅佐,短时间内江东水军也别想占到便宜。
“主公,若是将寇封调离江夏,如何安置?”徐庶开口问道。
“唔……让他从本部人马中挑选出两千‘精’壮并入亲军,而他,就暂时担任我的亲卫将好了。”刘协想了想后答道。
“这个安排倒也合适。”徐庶想到寇封的勇武,点头认同道。
“元直,正事说完,咱们说点‘私’事吧。”
“主公想说什么?”
“还装蒜,那我就直说了,你跟人家糜姑娘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办啊?人家姑娘可是为了你连姑娘家的矜持都不要了,你要是再不给人家一个‘交’代,我估计等你回长安的时候你娘恐怕不会让你进家‘门’。”
“我娘又跟你念叨了?”
“可不是。不过我也纳闷啊,人家糜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品‘性’有品‘性’,如今衷情于你,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主公,我,我觉得我有点配不上人家。贞儿她无论相貌、人品,皆是上上之选,可我徐庶又有什么?本想这次立下一功后向她求亲,却不想……”徐庶说到这神‘色’黯然的说道。
“……元直,黄老将军求仁得仁,非是你的过错。”
“可当时若不是为了救我……”
“元直!逝者已矣,你若是一直将此事记挂在心,那我可不敢让你继续留守江陵。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双眼,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主要需要防备的就是荆南的刘备和诸葛亮。如果你不能将黄老将军的事情放下,那你很可能再次中了刘备、诸葛亮的‘奸’计,我不希望你出事。”刘协见状厉声喝道。
徐庶犹如被人当头‘棒’喝,看到刘协严厉又关心的看着自己,徐庶不由心里一暖,微笑着说道:“徐庶何德何能,这前半生多遇贵人。……主公放心,徐庶必不会叫仇恨左右的心智,那刘备、诸葛亮休想再从徐庶这里占到半分便宜。”
“好,我信你,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办事?”刘协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道。
对于刘协的锲而不舍,徐庶哭笑不得的答道:“如今老母在长安,我总不能在江陵把事办了吧?”
“哦,也就是说,只要你老母在身边,你就不反对。”
“……主公,你不会是……”
“就是那么回事。元直,选日不如撞日,我看就在今天吧。”
“今天?!不会太仓促了吧?”徐庶吃惊的叫道。
“呵呵……元直,你直管安心做你的新郎就好。来人……”
……
江陵城中正在‘操’办徐庶与糜家大小姐糜贞的婚事。作为朝廷任命的江陵郡守,江陵城内有无数人想要找机会巴结徐庶,只是之前一直苦无机会。但现在机会来了,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全都带着礼物登‘门’道贺。
而在与江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周旋时,徐庶才明白了刘协的苦心。对江陵来说,他是个外来户,想要治理好江陵,那就离不开当地人的支持。可时间短促,哪有工夫让他去一一拜访,而且人生地不熟,万一要是错过哪家没拜访到,那就得罪人了。
利用一场婚事,将那些需要拜访的人家请到一起。礼尚往来,人家来为自己的婚事道贺,自己自然也要去登‘门’拜访一下,这样一来,关系也就拉近了,徐庶也可以通过拜访‘弄’清楚江陵什么人需要拉拢,什么人需要扶持,而又有什么人需要打压。
糜竺此时显得很高兴,虽然他的官职没变,还是一个主薄,但他的妹夫如今是江陵的郡守,那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一般了。虽然他的官职没变,还是一个主薄,但他的妹夫如今是江陵的郡守,那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一般了。有了他这个地头蛇的协助,徐庶就可以更快的掌握江陵,而让糜竺愿意支持徐庶的更主要原因,则是刘协对待徐庶的态度,让糜竺深信跟徐庶搞好关系对自己绝对没有坏处。
刘协没去管糜竺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在徐庶拜堂的时候‘露’个脸,受了徐庶糜贞夫妻俩的敬酒后,刘协便带着典韦等人悄悄离开了江陵,等到徐庶第二天带着妻子拜见母亲的时候,才从妻子口中得知刘协已经离开的消息。
“这圣上还真是处处算计,防不胜防。”徐庶摇头苦笑道。
“夫君,为何这样说圣上?”一旁的糜贞不解的问道。
“贞儿,圣上借你我成亲之时离开,为的就是不叫人察觉,让人误以为圣上尚在江陵,你一会记得去吩咐府中下人,切记不可走漏消息,要不然我担心日后圣上会找我麻烦。”
“夫君放心,妾身已经警告过府中下人了。”
……
“主公,为何那么着急离开?我连元直的喜酒都没喝过瘾。”在赶往襄阳的路上,典韦忍不住向刘协抱怨道。
“老典,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那个气量,要是扯住元直拼酒,那岂不是要让苦等元直数年的糜姑娘独守空闺?”刘协闻言笑着说道。
“哈哈,这倒也是,元直那气量是差了点。不过主公着急走,恐怕也不仅仅是怕俺老典搅了元直的‘洞’房吧?”典韦哈哈大笑道。
“算你聪明,眼下并州正被胡人肆虐,我们早一日北上,就能从胡人手上多救一个汉人,你说我们要不要赶时间?”
“那些该死的胡人!这次去了非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跑到我们大汉来捣‘乱’。”典韦恨声说道。
“呵呵……老典,先把这口怒气攒着,迟早有给你发泄的时候,这次我们不仅仅要赶走胡人,还要将并州拿下。估计文若要是知道了我的打算以后,又会在背后埋怨我了。”
“哈哈哈……主公,文若埋怨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习惯了就好。”
“你是瞧热闹的不怕事大,挨埋怨的是我,不是你。”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