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质问

夜色如水，四周一片安静，虽然旁边的客栈中，还有一群小尼姑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聊天，但夜毕竟已经深了，这嘈杂而又质朴的声音，反倒是更加衬托出黑夜的静谧。

长街寂寂，满天繁星的光辉撒下，使得黑暗的街道多了一层清辉，也将石仲棠与李秋水两个人的影子拉的格外修长。

夜风寂寞的吹着，轻轻地吹起衣衫，更是将李秋水蒙脸的轻纱微微扬起，露出了那惊鸿一瞥的精美容颜。虽然石仲棠见过不少绝美的女子，但在看到她艳丽的容貌之后，也是微微失神，随即就是愕然不已。

一直以来受原著的影响，再加上李秋水一直以轻纱蒙面，让他以为对方的容颜可能受到了极大的破坏，而这也是他对对方最大的心结之一，可是刚刚那惊鸿一瞥，表明李秋水的容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让他欣喜不已。

记得原著中描述，李秋水与天山童姥同时爱上无崖子，两人互相敌视，最后到了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地步。

本来天山童姥因为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导致身材矮小，可是在她二十六岁的时候，有机会恢复正常人的身型，可是关键时刻却被李秋水所阻，导致其走火入魔，失去了破茧成蝶的机会。

而天山童姥为了报复李秋水，在她嫁入西夏王室之后，潜入王宫，在她的脸上用利刃划了个“井”字，导致容貌尽毁。

可是现在看李秋水那纯白如雪、美艳绝伦的容颜，显然她的容貌并没有被损毁，只是不知她为何一直带着面纱，将自己娇艳如花的美貌隐藏起来。

晚风过后，轻纱重新罩回脸上，李秋水看到石仲棠脸上惊为天人的神色，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喜悦之情，但想到对方刚刚的“无礼”表现，就又气愤难平起来。

“姐姐为何一直戴着面纱呢？”石仲棠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之前他以为李秋水是因为被毁了容颜，所以才戴着面纱，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个原因。

李秋水怔了一下，她正等着对方解释，可是没想到石仲棠会突然这么问，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话语之中居然又带上了一丝妩媚之气道：“因为她也在戴，我不想被她比下去。”

“她？”石仲棠微微一愣，但立马就想到了当日仅有一面之缘的李沧海，但他还是问道：“她是谁？”

李秋水眼角闪过一丝笑容，微微向着东面望了一下，道：“我妹妹。”

“那你妹妹为什么会戴面纱呢？”石仲棠好奇的问道，李沧海这样的奇女子，总是让人遐想连篇。

李秋水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看了一眼石仲棠，道：“我也不太清楚，本来她也是不戴面纱的，可是在我成亲之后，她突然就戴上了，我觉得自己不能比她差，再加上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迫不得已也戴上了面纱。”

石仲棠一怔，惊讶的看了一眼李秋水，因为他从对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浓浓的嫉妒之意，心中八卦之火不由的燃烧了起来。

“你们两个小时候是在一起学武功的吗？”石仲棠心中有一个猜测，毕竟他是看过的人，有着上帝视角，虽然李秋水说的并不清楚，可是他却能够从中抽丝剥茧的发现问题。

而且，他也想知道逍遥子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

刚到这个世界之时，他信口胡说，说逍遥子为自己向上苍借来了一条命，当时以为只是单纯的的世界，就随口向海公公说出了这个道号，谁知后者那么大的反应，当时还以为是逍遥子名气太大，即使到了南宋还有人知晓。

可是后来知道这个世界的混乱之后，倒是对海公公的反应更加无法理解，本来后人可以根据一些典籍知道当世人不知道的密辛，这倒也是合理的。

但是海公公与逍遥派这一辈人显然是同属一个时代，而逍遥派又素来神秘，逍遥派门人中，江湖中名气最高的也就是“阎王敌”薛慕华与“星宿老怪”丁春秋，但海公公却知道逍遥子这个人，这就有些令人无法理解了。

李秋水不知他要探听逍遥派的秘密，如实答道：“那倒不是，她是和我师叔学的武功，因为师傅与师叔不合，所以我们并不是在一起学的武功，在我嫁人之时，她才来见过我一回。”

“原来如此，肯定是这样。”石仲棠用力一拍手，一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模样。

李秋水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什么肯定是这样？”

“呃……”石仲棠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隐约猜到了李沧海戴面纱的原委，可是这怎么能告诉李秋水这个怨妇呢？

在中，李秋水与天山童姥在死的时候认出了画中人的身份，由此带出了神秘的逍遥第四老李沧海，也由此将无崖子拉下神坛，让不少“明白事理”的读者嘲讽他变态，是个负心汉。

居然在娶了姐姐之后，喜欢上了还未成年的妹妹，被不少人痛批。

现在经过李秋水之言，想必是无崖子在和李秋水成亲之时，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妹妹，所以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李沧海，因此才有了无量山底的“神仙姐姐”的玉像。

而李沧海可能是察觉到了姐夫无崖子的觊觎之心，心中厌恶，所以戴上了面纱；当然也有可能是无崖子与李沧海两人一见钟情，但李沧海因为姐姐李秋水的缘故，所以将这段感情埋藏心底，故意带上了面纱以示拒绝。

还有可能是无崖子与李沧海瞒着李秋水有什么海誓山盟的约定，李沧海为了无崖子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看到自己，就像原著中的秦红棉那样，在被段正淳辜负之后，终日待到山谷之中不见别的男人，即使外出也必然带着面纱。

这说好听是爱到了骨子里，不好听那就是偏执，自己将自己关到了笼子中，自己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也不管是否有必要。

李沧海戴面纱的原因很多，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说明是与无崖子有关，而且李沧海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有所察觉的，只有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二人，像两个“二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直到死前才幡然醒悟。

李秋水看石仲棠久久不说话，不由的追问道：“快说啊！”

石仲棠眼珠一转，信口胡说道：“可能是她怕脸被晒黑，以后嫁不出去吧！”

李秋水哪料到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其实如果石仲棠只说那样一句话，她还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她一直对这个妹妹格外嫉妒，猛然听到自己的“小情郎”调侃对方，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喜悦。

当然她也知道石仲棠显然是不想对自己说实话，可是她对此倒也不在意，毕竟她心里早已认定，自己的妹妹无端的带上面纱，不过是矫情罢了，压根不会想到，这件事会和自己的丈夫无崖子有什么关系。

李秋水笑完之后，才猛然记起，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对方，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自己发火了，上次在客栈发火，还可以说是自己赌气的缘故，可是这次明明不关自己的事，这小子还给她撂脸子，作为一个骄傲的女强人来说，她怎么可能会接受对方“无理由”的发脾气。

“臭小子，你别想转移话题，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秋水又瞪起了眼睛，其实她经过这几句话的交谈，倒也不是特别生气了，可是也不想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揭过这一页，所以故意板起俏脸质问道。

二人缓步走在这昏暗的街道上，李秋水并没有什么方向性，只是见随着石仲棠走着，而后者自然不是在逛街，而是向着华筝居住的小院而去。

虽然没有用轻功赶路，但他们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即使只是这样正常的步速，在这短短的时间，也早已远离了李秋水与恒山派住宿的客栈。

听到李秋水的问话，石仲棠侧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认为为什么会这样？”

李秋水看他依然“死不悔改”，还以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心中的火气腾的起来了，怒道：“我怎么知道？”

石仲棠看着悠悠深深不知伸展到哪里的大街，目不斜视的说道：“你明知道我今晚要去救人，特意是来向你求助的，还那样无休止的诱惑我？你是何居心？”

“反正时间还早，这么一会儿时间也不会耽搁太久，事后我在和你一起去救人也来的急啊！”李秋水俏脸微红道，虽然生性放荡，但在和石仲棠说这样的话时，也是感觉心中怪怪的。

石仲棠张了张嘴，想说些重话，但看李秋水那娇艳如花的面庞，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不忍，而且他现在要去救郭靖，如果真的惹怒了李秋水，不仅会失去一个盟友，也难保李秋水不会恼羞成怒，和他对着干，导致这次救援行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