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色即是空
女鬼听到敲门声，不知为何，竟化作一道绿光，消失在了夏侯羽眼前。
这女鬼的鬼魅之术太过厉害，他真怕会像昨晚那样，被女鬼给迷晕过去。
夏侯羽抹了把额头冒出的一丝丝冷汗，暗道：“无量你个天尊，这女鬼不会是缠上贫道了吧……”
“道长，道长……”门外响起女子的声音。
夏侯羽已然听出是聂小倩的声音，便下榻穿上道靴，点燃油灯，拉开门栓，打开门来，见聂小倩往他身后张望，便道：“小倩姑娘，深夜来访，不知何事？”
“哦，没什么事，只是我路过你屋前，听到屋内有女子的说话声，我还以为……”黄豆般大小的烛光，照亮着屋内，聂小倩见屋内并无他人，便尴尬一笑，“现下看来是小女子误会道长了……”
夏侯羽一脑门黑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姑娘并没有误会，方才贫道屋内的确有一女……”
“啊……”话还没说完，聂小倩便轻啊一声，面露惊讶，眼露一丝疑惑和不解的盯着夏侯羽道：“道长……！你怎会是这样的人……！”说着，有些羞恼的便要转身离开。
“小倩姑娘，请听贫道说完……”夏侯羽怕聂小倩真的误会了，连忙上前伸出右手，拉住了聂小倩的香肩，解释道：“贫道说的是女鬼，不是女子……”说完，觉得不妥，连忙把放在聂小倩香肩的右手收了回来。
“女鬼？！”聂小倩瞳孔微微一缩，虽然她会功夫，但她只是天生神力和轻功极好，却是不会驱鬼降妖的道法，对于鬼怪，她便只能束手无策，要不然她也不会请夏侯羽下山来救她爹爹了，顿了顿，不觉脸颊微红，才道：“道长，都怪小倩多疑了，那女鬼可有伤到你？”
夏侯羽看了一眼聂小倩绯红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伤倒没伤到……只是这个女鬼委实不好对付……哎……”说着，轻叹了口气。
此时夜色已深，繁星点点，空中悬挂的皓月好像更亮了，洒在两人身上，映射出两条长长的倒影，一阵凉风吹过。
“阿嚏……”夏侯羽弯腰打了个喷嚏，心中暗道：“……我什么时候身体素质这么差了……”低头一看，这才恍然，自己方才有些慌乱，只是穿了一件白色里衣，便踏着靴子跑来开门，不过他也只是这个世界和唐朝很是相似，人们都是很开放的，反正他也没有露什么，只是这样委实有些不妥，便连忙道：“小倩姑娘，你可有事？若无事，贫道便回房歇息了。”
“道长……”聂小倩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睡不着，你……你能陪我在后花园里说会话吗？”
“这么晚，有些不妥吧？”夏侯羽心里犯起了嘀咕，暗道：“哎……大晚上的睡不着，怎么不去找你刚结拜的姐妹，那个会蛊术的小蛊女啊，找贫道作甚……”
聂小倩好像是能听到夏侯羽心里说了什么似得，“道长，妹妹睡的像小猪一样，依道长的人品，我想道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吧，你说呢，道长？”
你妹啊，你怎么知道贫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哦，对对，贫道虽是俗家弟子，但对红尘之事看的很淡，且等片刻，容贫道去换身衣服。”夏侯羽说着，便先把两扇门给关上，在屋内换起了衣服。
夏侯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多时，便换好衣服，一件青色绣锦边的长袍，是临睡前，仆人为他准备的换洗衣服，那件身上穿的道袍已经拿去洗了。
两人打着一盏灯笼，步入后花园中，各式各样的花朵在夜晚芬芳绽放，香气弥漫。
聂小倩在一株白色的茉莉花旁，驻下脚步，放下手中灯笼，拢了拢裙摆，蹲下身来，摘下一朵茉莉花，放在秀鼻前，闭目轻轻一闻，然后对夏侯羽道：“道长，你说那个女鬼，还会来吗？”
无量你个天尊，天知道那女鬼还会不会来找贫道的麻烦。
“贫道也不知，不过贫道已经在绣袍中藏匿了两张驱鬼符，只要那女鬼出现，非要让她吃些苦头不可。”夏侯羽说这话，心里也是没有半点底，那女鬼的厉害，他是尝试过的，不过如若在女子面前露出胆怯来，岂不是让人笑话，只能自我安慰道。
“这个女鬼可真烦人呢，为何被道长驱走后，反而缠上道长你了呢？”聂小倩在灯笼的烛光下，端望着夏侯羽俊逸的脸庞，打趣道：“莫非那女鬼是看道长相貌俊俏，瞧上道长你了……嘻嘻……”说着，抿嘴低声轻笑起来。
“小倩姑娘说笑了。”夏侯羽微微一笑道：“法相虽有万千种！但终还需自心求！一切外相皆虚幻！剥开外相见自我！”
怕聂小倩听不懂道法，旋即又说道：“也大抵相同于佛法《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所说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哎呀，想不到道长还懂得佛法呢，实在让小女子钦佩之至，可道长方才所念出的这句佛法，深奥异常，小女子依然听得不大明白呢……”聂小倩说着把手中的茉莉花别在紧俏的柳腰间的丝带上，小嘴微微上翘，美眸微闪道：“我是不是太笨了呢。”
“小倩姑娘，你并非是笨……”夏侯羽心没有把，而是非常笨说出口，“而是没有慧根而已。”
“对呢，我娘生前，也曾这么说过呢。”聂小倩不觉眼眶微红，竟然是想起了伤心之事，抬头望了望夜空中的圆月，目露若有所思。
“无量寿福，贫道失礼，让你想起了伤心往事，实属不该。”夏侯羽面带歉意，正要还说些什么，聂小倩却突然伏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夏侯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都加快了速度，双手都不知该放哪了。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