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白影再现

“已经发出喑哑之声,祭祀无法阻止了。”陈平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眼前的黑色草丛,如同现代印象派画家笔下的线条,舞动着。揪成一团千头万绪的乱麻,拉起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与头颅,用千钧力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们扯进了白色的,柔软的土壤中。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陈平觅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看到了一座尖锐的土锥,一具白色女尸北土锥从小腹处穿透,而声音却是从土锥旁的洞口内传出来。陈平来不及思考,他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喑哑之声渐渐清晰,似是女人的惨叫声。他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尸,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子威,放下我。”流子威听到陈司宇在背后软软地说,便依言将他放下。流子威打开了手机照明,看到陈司宇靠着墙,慢慢地瘫坐在地上。“陈文是故意将我们引入这条地道的。发射信号弹时,出于习惯,我看了下时间。那个时候六点半,他们到来之时我也看了次时间,六点四十。从东坑村口到地洞入口,步行最快正好要用十分钟左右。黑暗中,他们如果不熟悉地形,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正好立刻找到地洞入口。因此我留了个心眼。后来,当我们面前出现了三条岔道,陈文用笔来决定进入哪个洞口时,我确定了陈文将我们三人叫来一起侦查紫影之死只是个幌子。他的确是蝎麒派来,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利用的,以至于蝎麒拿出三十万,只为了让我们踏入此事。”

“司宇,你现在真的没事么?”流子威的目光中不无担心,“还记得那老头么,紫影来这个村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我们想不到的人。那会是谁呢?”

陈司宇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同时也说明他并没有想出那个人是谁。他接着分析道。“我们犯了一个大错,紫影的案发现场在医院。可谁也见过当时是什么一个画面。我们知道的线索仅仅凭的是陈文的说法,如果,他是在说谎呢?事实证明,他现在就在骗我们!”

“假设以见到尸体为标准,并以此来确定死亡与否。那么,在这个条件成立的情况下,紫影根本就没死,那老头也没死。”陈司宇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啪地一声脆响,他立刻痛的抱住了腿。陈司宇咬牙切齿地说道。“呜呜……找…找到那个人,一切就会豁然开朗。”

“司宇,依你的想法。就是把事情分为紫影死与没死两种情况去考虑?”流子威接过话,沉思道。

“没错,现在看来我们不能忽略紫影没死的可能性。紫影若是真的死了,她的死法也将成为最大的疑团。”

陈司宇、流子威两人一起把线索捋顺了,接下来便有些沉闷。在潮湿昏暗的地洞中,实在让人想不出可以愉快聊天的理由。

“子威,你听!杂乱、喑哑的声音。”

“还有枪声!他们应该和之前在老头家中听到的枪声是同一伙人。”

“不止陈文一方人,看来我们仨这次碰到棘手的事了。三十万要拿到手,可是有点呛。”流子威点着一根烟,叼在嘴角。

“先别说钱的事。这次我们主要是为了紫影才参合进这件事的,与钱无关。”陈司宇被烟呛的咳嗽了三四声,接着微微皱眉,十分不满道。“你在这抽烟,保不准我真的要因为鼻子的问题,被送进医院。”

流子威仰起头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浓浓的烟雾在手机荧光下,透出绿色的光。

“作为一个男人,司宇你不会抽烟。真的很丢人!不爷们!”流子威连连加重两次语气,意有所指。

“阴人指路,东坑村住。”陈司宇毫不理会流子威近乎歪理的说法,他别过头,喃喃自语道。忽然,他站起来夺过流子威嘴角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岔路口走去,冷冷地喊道。“走,我带你去看阴人。”

“阴人不就是鬼么,司宇,那老头耸人听闻乱吓唬人,所以他死了。你再这样,我可救不了你。”流子威说话间作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陈司宇却知道流子威这是在宽慰他,心头也不再那般沉重。

“但愿我是在自己吓自己。”陈司宇拍着流子威的肩膀,一马当先地走回岔道口,并往左边通道走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地道内走着,‘吧嗒吧嗒’的回声传的很远。

到了尽头处,青铜门大开着,陈文一伙人不见踪影。这里墙壁两侧的雕像,露出阴惨惨的笑容。陈司宇扭头对流子威问道。

“进入这扇门,我们就能触摸到真相。子威,你怕吗?”

“怕?我还真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好哥们!”陈司宇赞了一声,脸上凝重的表情稍微缓了些许。

为了节省电量,陈司宇一直用手机屏幕照明。进入青铜门后,陈司宇心头突然剧跳,里面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不绝于耳。手机发出的光线,落在地上。这里空间与外面一片纯白所不同,流子威诧异地说道。

“这里的土壤怎么突然就变得正常了。”

闻言,陈司宇伸手在墙壁上面抹了一把,并顺手抓起一把土壤,一股铁腥味立即扑面而来,浓烈的气味使他蹙起眉头。陈司宇强忍不适,把手机屏幕放在手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手中土壤。

“泥土呈现红褐色,应该是富含三氧化二铁的缘故。这种土壤形成需要高温高湿的条件。”

“怪不得这里到处都是湿嗒嗒的,那股腥味真是难闻。”流子威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说道。

出于心头异状的警示,陈司宇仍然固执地走在流子威前面,但步伐却减慢了许多。缓缓前行中,一道白影蓦地出现在陈司宇视线中。

她扎着马尾辫,背对着两人,右手臂僵硬地向上扬起,食指指向正上方,她就那么直挺挺旁若无人地站立着。看到她的那一刻,陈司宇联想到之前的推测,他的脸瞬间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