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脸
“文哥，你手下有穿着白T恤、留长发的人？”流子威皱眉有些不爽地问道。
似乎是听到流子威这话，蹲在地上的那人慢慢抬起头来，大家一下子就炸了锅。陈司宇只感到头皮发麻，眼前之人，抬起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洞，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流子威的眼睛。瓜脸嘻笑着，抠起一团泥巴就放在这人，不，现在只能说是这东西的血脸下方。血液混进了泥巴中，瓜脸又笑呵呵地小跑回原地，蹲了下来。
“******的，盯着你爷爷干嘛？”流子威也被盯得有些发麻，抄起柴刀就甩了出去。毕竟是第一次用柴刀砍人，可以看得出来，饶是以流子威的胆量，也不想近那家伙的身。由于柴刀慌促之间被扔出，所以并没有砍到它，只是刀背砸在了那东西的肩头，那东西只是晃了晃身子，一下子跳到了流子威身前，一只血淋淋的巴掌就往他的脸上拍去。陈司宇手中也有一把柴刀，当时背包不见了。他也就把其中一把柴刀随手拿在手中，此时见流子威被血脸攻击，看其他人并没有上前帮忙的准备，陈司宇咬了咬牙，挡在了流子威的面前，紧握住手中的柴刀，奋力向上挥去。
“司宇，把刀给我。不就是个死人吗，我就不信把它看砍肉块，还能动！”陈司宇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柴刀递给了流子威，他比陈司宇的体格大，身体也更好。从理智上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血脸被砍退一步，被砍处血液喷溅，这对于它并没有多大影响。流子威、陈司宇二人并排站立，若以平常打架而论，单是一个流子威就与同样体格的俩人相当。然而，眼前这东西实在邪异，以这种伤势，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生命的气息。陈司宇心惊之余，暗自懊恼自己当初不该把流子威、陈平二人牵扯进来。
血脸直挺挺地立在流子威面前，一巴掌便又拍了下来。陈司宇这才注意到那东西，长着有如钢爪般的指甲。流子威这时突然蹲下身，握着柴刀横砍过去。
“奶奶的，砍了你的腿，看你还能飞天！”
柴刀顶端本就有个弯曲的钩，流子威将柴刀砍进对方体内，慌忙中扯出。陈司宇静静地趴在流子威身上，平日里那对精光闪闪的眸子已然失去神采。那具血脸尸体一条腿被流子威砍地只剩一些皮肉相连，此刻压在俩人身上。吐出猩红色舌头在陈司宇手臂上来回舔动。陈司宇的手臂被舔处，早已血肉模糊。血液顺着手臂流到了流子威的脸上。
“卧槽！“流子威将这结拜兄弟的双臂搭在自己双肩，背着陈司宇奋力从血脸身下爬了起来。陈文只见流子威发狂般，背着陈司宇，跳起来用穿着一双运动鞋的双脚，使劲地在血脸的头颅上踩着。血脸虽是不能站立，双手仍然健全。它抓住了流子威的一只脚，流子威却像不知痛楚般，直接将右脚从血脸的爪子中抽出。他的右脚顿时被抓出数条半寸的血痕，看到脚上的血痕，流子威更怒了，换了只脚踩向血脸的双手。
“都是你们！”流子威用那只右脚，猛地将血脸踹到那些相隔不远，围观的人群中。众人对于流子威这个举动火冒三丈，却忌于流子威的癫狂，使得他们将注意力转到了血脸身上。血脸此刻头颅已被踩得，凹进去几寸，这看上去对于它并无大碍。它仍然在挣扎着爬起来。
“如果司宇有什么事，我定要你们陪葬！”流子威怒吼的声音渐渐远去。陈文只觉得地洞中腥臭无比。有人发怵，来到陈文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文哥，我们还要继续打开这扇青铜门吗？”
陈文恍若未闻般，盯着流子威离去的方向。忽然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了双腿之间，两只手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吼着说道。
“青铜门背后，有足可以买我们每个人十条命的财富。谁敢不去，我要他死！”又过了半晌，陈文发出嘶哑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没有想过要谁去死。真的，我没有。”
“赵飞变成血脸不是我的错。”
手电发出的光，由于电量减少慢慢变得黯淡。陈平趴在大树上大气不敢出，底下行走的人，从某种意义上看来，他们更像是在梦游。出于完全没有思想，身体自主行动下的所谓梦游。周围充斥着暗哑的声音，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陈平紧拧眉头，焦躁的声音使得他双手的五根手指，也跟着不自觉一下下抠着身下的树皮。
东坑村的这些人面对面自动分成两列。他们都低着头，互相接过对方手中的镰刀。手电被随意扔掷在草丛中，灯光也因此被水平洒落在地面。这些人看起来根本不需要光线的引导，他们无论男女，都留着至少过肩的头发，任凭长发将脸和眼睛遮挡住。或许他们此举，只是因为下一步的动作根本就不需要用到眼睛。甚至，连头都已经不再需要。
手电筒绝大多数光线都聚焦在了一点，这也就导致陈平对于身下这些人的作为只能凭着一个大概的影子轮廓，去推测他们做了些什么。他看到球状物体的掉落，随后是激射的液体产生一股后坐力，互相面对着的身体，分别往两边相反的方向倒下。
“咔嚓…噗。”一前一后，两道声音紧跟着出现。在一愣神之后，陈平才听到声音。
透过手电的光，陈平看清掉落在地的头颅，像是一颗颗裂开的西瓜，鲜红的果汁从中喷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新鲜”的死人，并且数量如此之多。惊愕的神情，戏剧化的停滞在他脸上。作为文科高材生，陈平对野史也略有涉及。从当初，在秃顶老头家中察觉到这或许是虫落祭祀，他便料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