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破而后立

令人窒息的压迫气势,宛如一头盘恒在虚空中的苍龙,暮东流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蓬勃的生机,这种感觉他已有很多年未曾感受过了。

手中的刀,与曾经的天泣一模一样,这是由他之前的身躯所铸,无需感应便可心意相通,更是融了自己一身骨血肉。

他视周围那些人如无物。

“嗷!”

一声暴吼,仰天张口,顿时不论是天地灵气还是黄河这种的龙魂,龙气,以及气血精华,皆如万流归江自他口入融到他的身体之中。

这是一副异常骇人的画面,就如同有绝世大魔临世在吞噬天地,他的口就如同一个黑洞,湮灭一切,尽归己身。

身体之中,那消失的灵海已在渐渐恢复,在不停变大,汹涌澎湃如海,如果之前算是湖泊的话,那么此刻就真的是海,法力无边。

他的发丝在渐渐变的晶莹,就如同灵气所化,他的身躯亦是如此,宝光莹莹,就如同灵气化形。

“铮!”

有人暗中出手,却见那飞剑流光刚一碰到暮东流的身体便被崩开,竟然发出金铁之声,身躯强大的吓人。

“嘶!”

许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暮东流则是依旧毫无动作,手中刀无由而震,它亦在吸收。

小花哼哼着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它肥滚滚的身体渐渐圆了起来。

远处一直静悬的黄泥台在此刻忽然散出两团恐怖气息,那是玄黄二气,所过之处那些暮东流布下的符文都在溃散,曾经庞大若太古山脉的祖龙此刻竟生生小了四分。

“嗷!”

虚弱的龙吟下,它冲入了东海。

暮东流渐渐收住了吞天之势,静静地看着那些消散的异象,只待风平浪静,天碑泥胎掩去光华。

然后。

“轰!”

直接而霸道的一拳,隔空挥出,然后落在之前出手偷袭他的那人身上,瞬间炸成一蓬血肉,连惨叫都未喊出。

“你们,要替他报仇”

暮东流静静的看着那些剩下的人,之前剩余的祖龙残魂冲入东海有无数人跟了去,而这些留下的,不用说便是另有目的,而这里,只能是因为暮东流。

对方加上暮东流那一拳轰杀的人是七个,皆是此方世界中的劫火之境,便是那元婴之后的境界。

他们脸色阴沉不定。

“出手,擒下他,问出他那可噬一切的魔功。”

他们都在眼红,更在心动,还有贪婪。

“轰!”

有人右手一抛顿时一块碧玉迎风便涨化作一座碧山压来。

“轰!”

依旧是霸道直接的一拳,轰碎一切。

他拳势刚止,手中的刀已扬起。

“嗤!”

恐怖蔓延的刀气,瞬间席卷至六人。

“噗噗噗……”

没有留情,亦没有生机,带着他们分离的尸首还有斩断的飞剑,睁着的眼睛似乎还未反应过来,瞬间便被暮东流手中的刀吸收干净,不论道则还是血肉之精。

“哼哼哼……”

肩头小花此刻则像是喝醉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哼哼着,而且鼓了起来,圆的像是个球。

暮东流目光扫视着九州大地,视线更是好像望到了天地的尽头,黄泥台渐渐地悬浮在不远处,似乎在注视着他。

“九州快要被封印了。”

他喃喃说道身形便一转走入虚空,眨眼的时间便已回到黄河边上的那间小屋。

周围一片石林崖壁,偶有几抹浅绿倔强又顽强的落在这里,被不时拍来的水花打湿。

“嗝!”

一声声打嗝的声音从小花的口中发出,就如同吃东西被噎住了。

……

“哗……”

一声声浪起浪落的声音。

却见那崖壁之上一个人正盘坐在那,稳若磐石,似乎风吹雨打都不能使其动摇,他周身气血之力时而澎湃如海,时而静如湖泊,如今天地不同,他的身体竟然在修炼之余散出惊人异象。

当他冲破元婴走到此时,直到凝练熔炼诸多道则他才发现他的身体此刻真的就像是一个黑洞,身体之外无数道则在被分解,被吸收,没入暮东流的身体还有血肉,他体内的灵海此刻更是传出海浪之声,汹涌澎湃。

暮东流在这里已经坐了三月有余了,它冲破了元婴,如今正在稳固。

这三个月,他身体自盘坐之后便未再动过一丝,即便是风吹日晒,即便是滂沱大雨,亦或是沙尘漫天,他就好像这一坐之下坐成了一块石头。

直到今天,他身体之中所有异象都在慢慢隐去,莹莹灵光消失,身体就好像化作凡躯,但,他的精神世界却不是这样。

在其中,里面有许多个暮东流,有哭的,有悲的,有哀的,有怒的,还有面目杀机,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单手握刀,那是属于暮东流记忆中所有拳法,和刀法,今日,他打算融为一炉。

而暮东流本尊,却站在他们对面,与他们对立而站,他若想要熔炼他们,那么,这些,他必须要击败他们乃至击碎他们,所谓破而后立,便是如此。

暮东流走到一面容沉默的自己身前,脚一停,那个自己已经攻了过来,双手竟然发出风雷之音,五指如勾,身形更是极速接近过来,脚步步伐犹如蛇形,这是他当年刚开始习得形意的自己。

暮东流没有迟疑,以同样的攻伐之势迎上,这是没有缺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完美与巅峰,这里所有人都代表着一种武功的巅峰。

很惨烈,那双手此刻已被使得是出神入化,双手就放佛一双龙爪,动辄摧筋断骨实在恐怖的吓人。

但,终究还是在十三招后,暮东流以一条手臂为代价湮灭了他,看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自己在拳下化作光点暮东流很平静,更很淡漠。

那些光点融到了自己的身体中顿时之前战后的伤势瞬间恢复,然后心头生出一股明悟。

他又看向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身形微沉,脊柱微弓,浑身都透着一股厚重狂暴的气息,很是霸道。

“熊形。”

暮东流有些出神,但随即便已攻去。

精神之中在不停搏杀,而身外,却艳阳高照,河水卷浪,小花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吹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