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脏兮兮的高富帅

比尔吉沃特外城区的市场的卸货区,一群工人裸着上身在紧锣密鼓地忙碌着。

一件件鱼篓、虾笼、板条箱从钢缆上卸下,被分配至不同的集装箱,再被工人配送到具体的摊位。

珍妮弗带着徐易找到了卸货区的小头目,塞给了他一些银蛇币和一枚魔鬼鱼的骨头,打听到了要找的人的住所。

太阳从乌云中逃了出来,像一颗橘黄色的蛋,马上就要沉入海里,时间将近傍晚,估计要找的人也快该回到居所了。

徐易和珍妮弗走出市场,漫步在嘈杂拥堵的外城区,一些小木屋的上方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先找个地方洗个澡吧,这里有澡堂子吗?”

划了三天船,又泡过脏腻腻的海水,野外又躺了一天,现在的徐易浑身痒得难受。

而且,他估计自己应该体味不太好闻,只不过身体的“小臭”被外城区的“大臭”给掩护了。

一会可是要拜访别人,若是进了屋里,体臭一旦解开封印,散发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有,不过很贵,这里的淡水太稀少了。”

珍妮弗面露难色,显然她剩下的钱也不多了。

“没事,我请你,今天又是买衣服,又是帮我收买人心的,该我报答你了。”

今天珍妮弗给徐易买了衣服,还为他打探消息,给小头目塞了十块银蛇币,徐易也不想欠她人情。

“你有钱?”

珍妮弗有些讶然,在她的认知里,有钱人一般不会来比尔吉沃特的——这里是个穷逼和走投无路者孤注一掷,谋求翻身机会的地方。

“开玩笑。”

徐易从纳环里摸出了一枚闪着光芒的约德尔金币在空中扬了扬:“小爷也是个讲究人!。”

珍妮弗接过金币,在手里搓了半天,还用牙咬了一下,一脸惊喜:

“这是真的约德尔金币,我的天啊!这个很值钱,比这儿的金海妖还值钱。”

“额,这么叼吗?”

徐易愣了愣。

“金海妖并不是纯金,铸造时会加入一定比例的黄铜和紫铜,约德尔金币的成色接近纯金。”

“奥,那确实值钱。”

“不止如此,”珍妮弗的口吻很兴奋:

“约德尔是符文大陆上的神秘地域,很少有人能够涉足,也就罗南港这种混合聚居区能见到一些约德尔人,物以稀为贵,所以从那里出产的东西都很值钱……”

说到这里,珍妮弗心下产生了一个疑点:

他不缺钱,那么来比尔吉沃特做什么?有了这枚约德尔金币,完全可以在皮城或者德玛西亚一类的安稳地方做个小生意的。

他的约德尔金币又从哪里来的?纳环里究竟还藏有什么?

“那这枚金币能换多少金海妖?”

“皮城的金轮在这里能换一枚金海妖外加60枚银蛇币,你更多些,能换一枚金海妖,外加75枚银蛇币应该没问题。”

“额,那一枚金海妖能换多少银蛇币呢?”

“90个。”

徐易听得心潮澎湃:

提莫果然够意思,自己竟然一无所知地被打造成了高富帅。

珍妮弗带着徐易走上峭壁边的栈道,经过一排排幽暗狭窄的棚屋,找到了一家当铺。

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半天,用一枚约德尔金币换了155枚银蛇币。

然后顺着栈道,拾级而上,行至上城区——这里位于崖壁的高处,空气更新鲜,景观也好,比尔吉沃特的高级场所和有钱人全集中在这里。

珍妮弗带着他走到了一家标注着“夜色蔷薇”的高级洗浴店,从外面看,里面的面积应该很大,船木做成的外墙足足在崖壁上蔓延了将近五十米。

“你好,这里有公共洗浴区、私人浴室和双人洗浴间。”

臃肿高大,浓妆艳抹的中年柜娘,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心里估摸着应该会选双人洗浴间。

“公共洗浴区,男女各一人。”珍妮弗说道。

“好的,亲爱的,30枚银蛇币。”

“太贵了25枚银蛇币成吗?”

“小姑娘,不要跟我开玩笑,你在比尔吉沃特打听打听,还有比我们这家更好的吗?”

“‘日落蓝焰’跟你们差不多,他们只要28个银蛇币,而且还能讨价还价。”

珍妮弗咄咄逼人。

“好吧,26枚金海妖亲爱的,不能再少了。”

“就25枚,不然我们去‘日落蓝颜’。”

徐易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珍妮弗讨价还价的神情动态这么富有气势,比起刚才市场上针锋相对的卖卖双方也不遑多让。

“那你走吧!”

中年柜娘眉毛一挑,投射来鄙视轻蔑的目光,语气冰冷。

“那个,珍妮弗,”

徐易说道:“没必要吧,咱们有的是……”

“走!”

珍妮弗没等徐易说完便揽起他的胳膊,走向门外。

“好吧,25就25,小姑娘你真厉害。”

珍妮弗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和徐易转过身来……

看着走入后房的这对小年轻,中年柜娘心里颇有感慨: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耳根子软,小姑娘倒是挺厉害,这一对小鸳鸯,挺有趣的,可惜就是长得丑了点。

梆!梆!梆!

徐易光着身子走进了水汽氤氲的男澡堂,一片雾气之中,看到了几个壮硕魁梧的身影——应该是有钱的海盗。

徐易看到浴室后面有烧热水的锅灶,还有一个个的单人隔间。

每个隔间上方有一座贮放热水的吊罐,罐下方有还有类似水管的旋钮。

虽然装置看起来简陋,但是能够淋浴,就已经让他跟到十分惊喜。

他正要找一个隔间冲洗,耳边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小伙子,搓澡不?”

徐易猛然兴奋起来——太他妈亲切了,这里连搓澡师傅都有。

“搓!”徐易一脸开心地说:“不过我先自己洗一遍,再让您搓。”

搓澡师傅年纪有五十了,但身体精瘦,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有活力,他摆摆手说:

“不用那么麻烦,你简单冲一下,划点肥皂,剩下交给我!”

“师傅,我身上特别脏,还是先自己洗一下,减少你的工作量和心理压力。”

徐易感觉自己现在太脏太臭,是在不好意思。

“得了吧小伙子,别有压力,师傅我在比尔吉沃特搓这么久,什么阵仗没见过?”

徐易只得照办。

趴在搓澡台上,师傅拿着毛巾,有力的在徐易背上刮灰。

搓着搓着,师傅咳嗽了数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小伙子,你这脏得有点过分了啊……”

徐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洗完澡后,徐易照着镜子,感觉自己的帅气程度有增无减,珍妮弗出来以后,也看起来娇艳美丽,小脸红扑扑的。

两个人互相看着,又惊又喜,心情大好。

望着她俩的背影,中年柜娘恍惚失神,感觉自己莫不是花了眼:

“听说皮尔特沃夫有一种叫‘整容’的技术,能把人变好看,这俩洗个澡,怎么就也有了这样的效果?”

走出洗浴店,珍妮弗又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准备再次化妆扮丑。

“我看没必要了吧?天这么黑,也不会有人看到咱俩。”

徐易终归有点舍不得,感觉自己洗完澡变这么帅,舍不得扮丑,珍妮弗现在又这么好看,徐易看在眼里,心情舒畅,实在不想再看她满脸痘印的样子。

“不行,这里是比尔吉沃特,要万事小心。”

“有人找麻烦,我打他就是了。”

珍妮弗目光真挚,闪着温柔的光芒,劝说道:

“你现在孤身一人,也没有个靠山,等你将来混进个好帮派,有了倚靠,再说吧,先必须避免可能的麻烦。”

“那好吧。”

珍妮弗举起画笔,脸庞凑近徐易,眼神认真,吐气如兰,笔走龙蛇。。

徐易看着凝视着近脸这张秀美绝伦的面庞,感觉自己实在难以阻止对她的好感,但又实在难以忘怀那夜她的行为。

兴奋、害羞、抵触、警惕的情绪如鸡尾酒般调配在一起,五味交织,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