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黑暗侵袭 （七）
“呼哧呼哧。”
班德尔城的一处社区广场上，徐易弯着腰，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地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浑身的汗水浸透。
从他决定锻炼身体，开始早上坚持跑步算起，已经四天了。
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依旧虚弱，但显而易见的是，只要他能坚持下去，一个月以后情况应该会好转很多。他会逐渐恢复正常人的体能和、健康，甚至变得富有活力，强健起来。
他歇了一会，又拼了老命地在草地上各做了三十个很不标准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后，慢跑着回到了提莫家里，用钥匙打开一个金属包边的精致木制橱柜，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黑色护手。
将护手戴上，徐易走出院后房门，找到社区附近小树林的一处隐秘地带。他看到四下无人，放下心来，将思想放空，食指和无名指蜷曲……
过了很久，他失望地发现，护手并没有将奥术能量赐给他，护手能给予佩戴者能量的周期并不是一天一次，那只能明天再碰碰运气了。
徐易决定开始练习对奥术能量的掌控，这次很顺利，他很快就发觉奥术能量在自己的脚踝处——昨天练习了一晚上，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觉察到奥术能量的位置了。
昨天第一次，他发现能量是在肚脐处，可后来几次他又发现这股能量并不像武侠小说的内功，有一个固定的储存内力的气海，而更像是血液，一直在体内保持着游动。在接下来的无数次练习中，他发现觉察到能量并不难，只是调动运用起来还是很吃力，昨天晚上最多也就能够隔着两米，将一片地上的树叶掀起来，用提莫的话说：“这几招用来出门搞杂耍都难。”
徐易有点不服气，昨夜的精力大多都用在了练习觉察能量上。而发动奥术时，是他疲困交加，累得要死，心态又很浮躁的时候尝试的，结果第一次就能隔两米掀飞一片树叶，他当时已经有些惊讶了。
此时，他刚刚跑完步，身体虽然有些疲累，但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这次，他打算好好认真玩一把奥术能量。
鸟儿鸣啭，阳光明媚，徐易身上黏漉的汗水已经渐渐被怡人的晨风抚干。
他挑了一个目标，那是眼前橡树下的一块石头，大约有半个西瓜那么大。
调整好状态，凝神静气，调动着体内如不断涌动的沸水般的奥术能量。
虎！
他双掌对准那块石头奋力平推。
石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推动，朝前轱辘了一下，距离接近一英尺。
虽然在这个强者横行，妖孽遍地的世界，这根本不算什么，但此刻的徐易高兴而激动，哈哈哈大笑三声，面露狂喜之色：这可比昨天掀飞树叶难度高多了。
徐易发挥了一下合理想象，目测自己凭借现在的本领回到地球，成就应该不亚于王林大师。
“哇，你变得好厉害，竟然掌握魔法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他转身望去，迎面一张毛绒绒的狐狸脸，是潘蛋蛋。
“偶遇？还是专门找我？你怎么能找到我的？”
潘蛋蛋边指着自己的毛茸茸的鼻子，边说：“我这个很灵的，你可真令人羡慕，在瓦洛兰掌握魔法可是很难得的。”
“哦？难道不是应该有很多魔法师吗？”
“瓦洛兰不多啊，至少约德尔不多，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应该多一些，最多的肯定是艾欧尼亚。我听爷爷说，那里所有人都会魔法，我就奇怪了，他们难道不种庄稼和棉花吗？都不用吃饭穿衣？”说到这里，潘蛋蛋瞪着黑豆小眼，显得有点懵逼，十分的蠢萌可爱。
“艾欧尼亚是吧，哥哥我早晚也要去逛一逛，到时候回来告诉你答案。”徐易拍着胸脯说道，他刚刚掌握了奥术，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是豪情万丈，恨不得马上可以把这个世界玩个遍：“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队长让我告诉你下午别乱跑，一起去吃饭。”
“吃饭？他不是天天跟我一起吃饭吗？”
“是去别人家吃饭，还有我呢。”
“别人家……谁家？”
“崔丝塔娜小姐。”
“我擦，麦林炮手？”
“你知道的还挺多。”
”入乡随俗嘛……嘿嘿，话说这个崔丝塔娜小姐我也只是听别人讲起，却未曾见过，她不是跟你队长关系好吗？我跟提莫搞了三个月的基，也没见她来捉奸啊？“
潘蛋蛋也不去纠结“搞基“”捉奸”一类的意思，只是想当然地认为徐易说话带入了自己家乡的语言，反正之前跟他交流也习惯了，回应道：“四个月前她去约德尔的东海岸教训蓝焰岛的海耗子了。所以你恰巧没遇到过。”
“好吧，崔丝塔娜……”徐易回忆着玩游戏时小炮的模型和原画，感觉形象实在跟美沾不上边，甚至跟女性也有点沾不上边——开始玩LOL时还以为小炮是个小男孩。
然而根据背景故事里的描述，提莫和小炮有暧昧、绯闻甚至一腿，他有些费解，提莫这么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有地位的约德尔极品胖墩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婆。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也没想到提莫竟然是这个样子——本以为它就是个可爱些的宠物形象，然而没想到却是个比自己的心态思想和人生经验都要成熟得多的同龄人。
那么既然能跟提莫闹绯闻，真实版的炮娘是什么样子？还真是挺令人期待啊……
一阵汹涌突兀的尿意自徐易胯下传来，他骚动的内心开始兴奋了起来……
…………
…………
睁开了困倦的眼睛，戒感到睡意未消，他自认自己不是那种娇身冠养的人，所以昨夜躺在这坚硬冰冷的地铺上时也很快就能入睡；但却不知为何，中间莫名其妙醒来了几次，而且总是在做一些冗长无意义的怪梦。
他环顾左右，看到师傅和慎都已经不在蒲草堆成的简易地铺上了，慌忙起身，走出小屋子，望了眼院中陈旧的石制漏刻——显示时间大约是早上九点左右。
他又转头望见院中的詹、默、慎三个人正坐在小板凳上交谈，走上前见礼。
“小伙子，住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山野之地，不习惯吧。”詹笑吟吟地看着劫。
“还好，师伯，只是昨天莫名其妙总做一些古怪的梦。”戒笑着回应道。
“哎，可惜了你不是神谕学院的人，不然做了梦还能预卜一些未来事。”詹笑着随口说道。
戒脑海中浮现起昨天见到的神谕学院那个梦见死亡的新赞长老。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昨天那个跟周遭环境显得疏远淡漠的白发少女走了进来，身后飘浮着一个扁担，扁担两端各挂了一桶水。
白发少女面无表情，眼神向詹示意，意思是我回来了，而对默师徒三人依然视若无睹，她走到了寺院内的水缸处，扁担上的两个桶自动从挂钩脱落，移动到跟少女差不多高的大水缸边沿，自动把水倒了进去。
哗啦啦！
仿佛这扁担、水桶都像是成了有生命的活物，而少女是指挥他们干活的主人、
望着这个少女既显得忙碌，又其实挺悠闲的背影，慎禁不住有些好奇：“师伯，这个小姑娘的魔法能量怎么能如此充沛？多到用来做家务活。真是难以想象。”
默也看着这个背影，眼神有点复杂：“岂止是充沛，她体内的魔法本身也跟平常的法师……很不一样……”他眼神转向詹，低声问道：“詹，现在她到了什么程度？”
詹笑着答道：“一会可以试试看。”
望着这道瘦小背影，戒心里想着这小妞也太他妈装逼了，仗着掌握的魔法多，做什么事情都要施法，难道她洗澡上厕所，也要让衣服裤子自己从身体脱落吗？艾欧尼亚各大宗派学院的大法师自己也见过不少了，从没见过像她这样装的。
可是戒却忽略了一个道理：装逼其实就是向别人炫耀自己厉害，所以人要想装逼，一定要有旁观者才能满足这个心理需求，而这个少女长年和詹修行吃住在一起，基本上总是孤身一人，她没有可以装逼的环境氛围。
没有环境氛围却做着一种看起来很装逼的行为，唯一的解释是她并不是想装逼，用魔法来做几乎所有的日常事情只是一个习惯。
“辛德拉，你来一下。”詹将一旁好像是呆坐着的白衣少女叫到身前：“戒、慎，你们试试看看能不能合力打过我这个徒弟。”
默神色严峻地补充了一句：“你们小心应对，不要勉强。”
两人的话令劫和慎都微感愕然，但他们的心理活动却不大一样。
戒在想：师伯师傅是否在开玩笑？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娇嫩的小女孩，而且忍术在对付法师方面是有天然的克制优势的，还需要我和慎联合起来？我一个人足矣。
慎在想：父亲和师伯既然这样说，她应该有超凡的实力，看来比凯南还要厉害得多。要好好地认真应对。
而白衣少女的反应则是：缓缓走到庙门外面的空地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搁着门框淡淡地望着慎和劫两人，仿佛他们跟昨天那只鬣狗没有什么分别。
少女淡漠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这让戒感到很不舒服。
他当机立断，率先发起攻击，调动起体内每一滴沸腾的查克拉，化作一道黑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白发少女身前，以一只脚为支点，另一只脚像肆虐狂暴的龙卷风一般旋转着，带着刚猛无俦的强劲力道横扫向少女面颊。
这时慎也行动了，他极速飞掠到劫的背后，双手拇指相抵，食指合一指向身前，结出普贤三昧耶手印，一道原本袭向劫背后的，带有极强的毁灭意志黑色能量球体被他抵挡冲散。
一瞬间，慎脸颊大汗淋漓，显得颇为吃力。
于此同时，劫眼看就要踢到少女面门的一瞬，少女身子向后极速地一退，这一脚差之毫厘，从她的白色发梢掠过。
这诡异少女后退的速度极快，身体停下来也极快，没有任何缓冲减速的迹象，恰好就在戒差一点就能横扫到的位置停顿了下来。
而戒这时才反应过来慎在刚才那一瞬已经结手印为自己挡下了一道带着强大寂灭气息的黑暗法球，冒出一阵冷汗，心中颇为后怕。
他不敢再轻敌冒进，疾掠而退，与少女拉开一定距离，暴喝一声，向她激射出八道手里剑，手法极为精妙，八片手里剑以各不相同的方向、角度、速度在空中运行着，分别袭向少女肩头、面门、脚后跟等周身左右八处不同位置，并封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可是令他无法想象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八片被他以赋予超强查克拉的手里剑竟然在少女身前霎然静止下来，然后全部飞来打向戒，去势威力竟然比劫刚才打出来得还要显得强横数倍。
戒现在才明白这少女的魔法能量的可怕，不仅可以在一瞬间抵消他引以为傲的手里剑，还能赋予它们以更强的威力来反击自己。
好在这少女并不懂什么暗器技巧，反射回来的手里剑，威力虽强，速度虽快，角度却并不刁钻难躲，戒在忍术的造诣上天纵奇才，集中意志，以消耗大量查克拉为代价，同时施展出忍术奥义·韦驮天！和奥义·空蝉！劲风声中，身上发出幽蓝的暗光，整个人化作一道明灭不清晰的黑白残影，如闪电般极速掠到二十米外的一颗槐树下。
“戒好快。”詹赞叹道。
“我那个你没见过的徒弟，速度比他还要快。”默笑着说。
此时的戒本以为到达了安全地带，正在思索新的战术应对白发少女，却骤然感到脚下一滑。
他脚下的土地毫无征兆地陷落龟裂，一道黑色旋涡正在形成，他迅速飞身避开。
这道黑色旋涡渐渐地凝聚起来，成为了一个黑色能量法球。
戒脚下生出异感，俯首定睛看去：脚下周围的大片土地上，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旋涡，正在缓缓凝聚变形，连这大槐树也陷落其中。
最终，黑色旋涡全部凝结成了黑色法球，全部飞向少女身前，少女的身体悬浮起来，这无数个纯黑色、却又发着光的法球就就像是暗影岛的幽魂，在少女身前飘浮、移动，旋转，像是行星环绕着太阳一般。
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女终于开头说话了：“你很厉害，刚才发射的那八个小飞镖的手法也很有趣，这启发了我，我想也可以这样试一下。”
这无数法球像是受到了远古力量的召唤一般，移动、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像随时都要发动，冲向此时已经精疲力尽的劫。
而一直毫无存在感的慎此时终于行动了。
他双手大拇指和小指相抵，结出外狮子手印，瞬间产生了极为强大的战意和斗志，同时施展忍术奥义·叠返！冲进那被无数黑色发球包裹的少女身前。
少女微微好奇：他是如何做到如鬼魂一般，穿越无处不在，高速飞舞的暗黑法球，冲到自己身前的？
即使慎朝自己逼近，她也不显慌乱，随手凝聚起体内取之不尽的黑暗魔法能量，在身前凝结成了一道无所不在的魔法气海。
滔天汹涌的魔法巨浪轰然砸向身前的慎。
这个瘦小的少女拥有这样的能量和气势，就像是灭世的神祇一般，而相反，面前高大强壮的慎却反而是个渺小虚弱的凡人，随时身体都会被这巨大的能量给碾得渣都不剩。
突然，少女感受到了脖颈后面出现一丝凉意。
她对自己的反应速度极为自信，好整以暇地催动能量，打算前移躲开身后的袭击。
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
那是身前的慎，面对魔法巨浪，他不退不躲，嘴角带血，从身后迅捷地拔出忍刀，向前方猛然冲刺，忍刀凝结出一道微小却坚不可摧的法阵，恰到好处地紧紧束缚住少女的双脚。
“你输了。”
身后的戒以手甲钩抵住少女后颈，淡淡地说，神情语气显得很酷。
可此刻他的形象一点都不酷，脸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成了碎布条，下身像是穿着一件破烂到勉强能遮羞的短裤，细长浓密的乌黑腿毛在风中摇曳，白花花的大腿微微颤动着。
妈的，还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