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碗肉汤

过了很久，他们似乎来到“魔山”。

阿列克斯被驴男带走，乔姆则被领往克罗克夫斯基附近。

乔姆现在横在一个温暖的小屋里，路上他被蒙着眼睛，七拐八拐，最终抵达这里，乔姆猜测魔山是个无比巨大的场所。

这里的小屋比他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温暖。

他躺在柔软的床面上，身上的伤被细心地包匝好，床头柜有油灯，灯光让他感到有些倦懒。

乔姆或许被这温柔的地方吸引了，但却没有沉醉。他很奇怪一个奴隶怎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吱——啦。”

门被缓缓打开，一位贵妇人捧着食物来到他面前。

很香。

那银碗里盛着的肉汤香气四溢，乔姆的胃不住发响。经过这么多天，他都是简简单单地吃着鹿肉，他的烹饪方法几乎是机械性地把鹿架起来、放火上烤，或者将它们熏干。别人要被饿死时，他吃肉吃得想吐，偏偏这碗肉汤是如此地美妙，如此能勾引他的食欲。

乔姆更喜欢送菜的这位女人，她的穿着很考究：在这寒冷的天气裹着一条开司米大披肩，露出长裙的镶边。或许屋里太温暖了，她便将披肩轻柔地放在床上。她身材不高，丰嫩白皙，表情甜蜜，她的眼睛不大，却有着迷人的风情。

或许她的身体欣长得有些过分，乔姆感觉她比自己还高，她对乔姆露出一种只有贵族女人才有的微笑。

乔姆想起之前驴男与克罗克夫斯基谈论的女人，喃喃道：“确实值1000颗子弹。”

“1000颗子弹只能拥有一夜，你要付15000颗子弹，我就永远属于你了。”

乔姆说：“我从前一直觉得子弹太多，现在看来却少。”

毫无疑问，这个拥有傲人贵族气质的女子就是克拉芙吉亚。

乔姆用勺子在肉汤里搅拌，他说：“我不记得回去的路。”

克拉芙吉亚说：“你怎么可能记得呢？你不可能离开魔山，每个岔口都有岗哨，魔山有多大、多复杂，恐怕你们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乔姆道：“我才离开文明世界两个月，怎么就成了外人？”

“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八千多个人，大部分是奴隶，他们没日没夜地干活，建造出这个坚不可摧的魔山。”提到“魔山”的时候，这个克拉芙吉亚眼中也闪烁着恐惧与敬畏，仿佛这是个权威的代名词

乔姆沉默了一会儿。

克拉芙吉亚说：“把汤喝掉吧，很快会凉的。”

乔姆望着这碗香喷喷的肉汤，端到嘴边又沉了下去。

“你不喜欢？”

“还行。”

“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是素食主义者？”

乔姆说：“作为一碗肉汤来讲，它真算得上完美了，我很佩服这道菜的手艺，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它是什么肉？”

“你在说什么呢？肉就是肉，很普通的肉呀。”克拉芙吉亚急切地说：“把它喝下去，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

乔姆一语揭穿：“我不吃人肉。”

气氛变得很古怪。

油灯的焰尖忽长忽短，将那精致的面孔映得异常诡异。她很平静，乔姆也很平静，他们都知道这个房间温暖得不太正常，这儿所有的事物都已经偏离了人伦道德应往的轨迹。

“那你还能吃什么呢？”

克拉芙吉亚冰冷的话语在屋内回荡。

乔姆问：“人肉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第一次吃，你肯定会吐。第二次你就会狼吞虎咽。你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你不吃，就会被别人吃。我从来没办法形容它的味道，你可以捏着鼻子灌下去，把它想象成上等的牛排或者老鼠肉。”

乔姆说：“我是不会吃的。”

“请你快点吃吧，难道你想去市场转一圈？”克拉芙吉亚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怨与恐惧。她恍惚间从一位贵妇人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继续劝说：“不吃你肯定会完蛋。”

乔姆道：“我不吃，只是因为我比你们这儿任何一个人都有种。”

“哈哈哈！这点我同意。”克罗克夫斯基不知何时从门外出现，他身边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他与两个男人交谈了会，并用手指指着乔姆：“喏！就是他！”

“混蛋，他真的一只手就干翻了那个逃犯？我听说列夫还往他肚子捅了八刀。”

“可他还是活灵活现的。”他们惊奇地盯着乔姆，像是在看稀有动物。

“唯一的命题是他不肯喝肉汤。没错，这确实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克罗克夫斯基丢给乔姆一件黑色的风衣，“穿上衣服，我要带你去市场。”他又瞥瞥克拉芙吉亚，“你真是个没用的女人，不敢在他面前脱光，你以后的日子就别想好受。”

克拉芙吉亚愤怒地望着克罗克夫斯基，克罗克夫斯基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由于她的身体太娇柔，整个人就旋转着摔在床上，旁边两个男人露出畅快的大笑。克罗克夫斯基说：“别让我再提醒你，你不是和我也做过吗？你是属于我的财产，我让你去和谁睡你就要和谁睡。”他掏出身后一个电棍，无情地往克拉芙吉亚身上鞭打。

炽热的电流让她逃避，疯狂的动作使她衣服也被撕裂，露出洁白的肌肤。

现在这美丽的酮体上却已经出现可怕的红印，它们就像白纸上的一滴滴墨，破坏了最美丽的人。她几乎求饶道：“别打了！住手！克罗克夫斯基......我不想要这样下去。”

克罗克夫斯基真得住手了。

但确实乔姆阻止了他，别人甚至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的手像铁箍一样牢牢攥住克罗克夫斯基。乔姆说：“我跟你走。”

克罗克夫斯基眉头抽搐了几下，然后说：“好，那么你接下来最好合作点。”

他示意乔姆先和一个全副武装的家伙出门去。

他和另一个人低声谈论着。

“你就这么放过这个小荡妇？真不像你。”

克罗克夫斯基说：“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我刚才如果再打下去，我感觉他会掰断我的手。”

“你别开玩笑了，谁能胜过我们的角斗场大腕？”他观察着克罗克夫斯基的眼神，忽又说道：“你没开玩笑，老实讲，列夫出2000颗子弹买他是不是真的？”

“一点儿也没错，这件事你可别让老大知道。”

男人朝他笑了一笑，“呵呵，你是不是要给点封口费？我觉得遇上一个被捅了八刀都不哼一下的人，任何人都想见他一面，尤其我们老大是个好奇心这么浓重的人。”

“去你的，我要走了。”克罗克夫斯基摔门而去，说：“这个女人你可以随便处置，不过只有一小时。”

“一小时足够了。”男人坏坏地笑着。

“你别干背地里的勾当，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克罗克夫斯基再三警告，才给乔姆戴上木头栲锁一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