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斯巴达

乔姆揭开窗棂，用SVT狙击，几枪都打中犬身。可它们好像打了兴奋剂，非但没有倒下，反而不断冲撞玻璃。

乔姆换出冲锋枪，挑准那只比较瘦小的家伙开枪！那小狗惨叫几声，马上滚倒在地，乔姆终于有机会瞄准它的脑袋。

可一只大狗却忽然闪到它面前。

是条斗牛犬，皮非常厚，子弹没能打穿皮肉。小狗在斗牛犬的掩护下撤退，乔姆继而把攻击目标转向长耳猎犬。他几次开枪，猎犬竟都灵活闪避。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虽然没有子弹快，但每次乔姆扣动扳机之前，它就总能确定逃跑路线。乔姆觉得这猎犬曾经跟随过猎人狩猎，所以了解开枪的模式，它知道猎人每次扣动这件长长的、冰冷的器械，任何生物都会不可抗拒地倒下。

恶犬们大都跃入车顶，受伤的则卧入车底。

乔姆自言自语道：“看来它们吃定我了。”乔姆现在还算安全，可他一旦走出去，十几头疯狂的野兽就会把他撕碎。防护服能防爆炸、能防子弹，却防不住尖锐的利齿。就算他侥幸逃走，辐射也会侵入肉体，生不如死。

车顶上不断传来爪子抓挠的动静。

乔姆看这群变异狗瘦骨嶙峋，眼露青光，肯定非常饥饿。它们在辐射扩散后找不到食物，就等着乔姆这顿大餐。

更多变异犬从教堂涌出，现在乔姆也沦陷在二十多头恶犬的包围下。

乔姆瞄准头部开枪，打死了一头恶犬，其它新来到的恶犬很快跃上车顶，狂暴地吼叫着。

它们不断用爪牙撕扯车盖，乔姆估摸着它们的位置，将SVT的枪管抵住车顶，又向下压了半寸，

“砰！”的一声响，大狗重重摔在车顶上，鲜血从弹孔里汩汩涌出。那狗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乔姆正好透过弹孔看见它发狂的瞳孔。布满血色的眼睛，就像感染狂犬病的恶狗。很快大狗被拖走了，车顶上发起了狂欢！

它们绞碎了同伴的尸骨，可并不满足，开始用牙齿在弹孔做功夫。它们先把洞口咬得更大，然后用爪子撕扯铁皮，乔姆瞅准机会就揪住一只狗腿，狠狠往下拉。

“呜呜！呜哇！”恶狗哀嚎着，乔姆再一用力，撕下一条血淋淋的大腿！上面的野狗又沦为群落的食物。这些野狗也长了记性，不再贸然靠近车顶。

乔姆给SVT一颗一颗地填满弹匣。

平静没有持续太久，车窗旁边忽然映出可怕的狗脸。

它的脸被腐蚀，牙龈暴露在外，看起来就像在对乔姆微笑一样。

狗嘴里叼着石头。

乔姆刚刚开枪，它就用石头砸碎了车玻璃！乔姆只填了三发子弹，全部打在这条长耳猎犬身上。这条狗太灵活，避开要害鱼跃而入，瞬间将乔姆扑倒在地。

它的利齿已经嵌进乔姆的装甲，乔姆掐住它的脖子，要将其绞杀。猎犬不甘示弱，转而扑向乔姆的防毒面具，乔姆死死摁住它的咽喉。这狗的蛮力与它细长身躯完全不成比例，乔姆只有一只手非常吃力。他猛地一滚，转而将猎犬压在身下，闪电般摸出了口袋里的匕首。

猎犬将要撕碎乔姆面具的前一秒，匕首已经穿过猎犬的颅脑。

乔姆拔出匕首，带出黄色的脑浆。他将猎犬踢到一旁，狗群却已陷入疯狂！他们用血肉之躯撞击着玻璃，那头凶悍的斗牛犬想要从车窗挤进来。乔姆朝着狗头一阵猛刺，刺得它血肉模糊，可斗牛犬一个突进竟将乔姆的匕首吞了下去。

乔姆如果不是后退一步，他的半条胳膊也要没了。

这些狗陷入疯狂。

是辐射改变了它们的身体，使它们狂暴，变得无所畏惧，更能承受伤害与痛苦。

这不是变异，而是辐射的直接副作用!

“嘎啦、嘎啦啦.....”几片玻璃都出现裂痕。

乔姆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拉开SVT的匣口，将子弹一发接一发地填进去。他知道人终有一死，唯有死在战斗中是无上的光荣。

忽然传出喇叭声，一道强烈的光束扫进车内。有人喊道：“趴下！”

乔姆卧倒在地，随之而来就是密集的炮火！

.50口径的子弹将车皮打成了筛子，野狗的头颅爆裂，四肢炸成浓稠的血浆，凶猛的火力足足持续了两分钟。乔姆听见一声声狗吠，喇叭里的人哈哈大笑，“我会大笑因为你们都来送死！”

乔姆站起来，看见残存野狗奔向一辆装甲车，装甲车上的机枪手进行扫射，将所有野狗打成肉酱。

机枪手转过来对着车里。

——“放下枪，你敢朝我们开一枪，我们就朝你还击100颗子弹。”

乔姆将枪背回背后，双手抱头。

车里也走出来三个家伙。这三人头戴全密闭式头盔，穿着雪地作战服，像是打过仗的老兵。他们头盔上都用红色油漆刷着大大的盾牌。这些人装备精良，两人拿着改装过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一个拿着P-90全自动冲锋枪。地图、夜视仪、军用水壶应有尽有。他们的装备很脏，看来在外面有些日子了。

“我们刚以为这里没有活人了。”

“没错，我们找了三十多公里，物资没有多少，却多了张吃饭的嘴巴。”

乔姆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地铁里的人把我们叫作斯巴达，前些天有人失踪了，并留下一些线索，人们希望我们找到他，可我们没有。”

乔姆问：“哪里的地铁站？”

三个人耸耸肩膀，回答他：“革命广场。”

乔姆道：“带我去那里。”

“当然。为什么不呢？我是说三天以来还没有来到革命广场的人，我们都当作死了。现在整个革命广场也才不到三千个人。”

他们看乔姆受伤严重，打算扶他进车里。乔姆把棺材拖过来，说：“带上它一起走。”

“我想你现在还用不着它。”斯巴达们觉得棺材非常可疑。

乔姆一再坚持，他说：“我还有些食物作为交换。”刚要把熏肉从背包取出，一位斯巴达推下了他的手，“留着吧，我们会带上它的。”

他们打算用铁锁把棺材绑在装甲车后面，乔姆坚定地说：“要放里面。”

四人合力才将棺材抬上车。

“老.....兄！你这里装的什么？真沉哪！喝啊！”“也许装着他老婆，哈哈。”

装甲车在颠簸路上行进着。

他们只与乔姆短暂地交流。“前面就是革命广场的地铁站，你就说是普洛夫让你进去的。”

年纪最大的那个斯巴达就是普洛夫，透过护目镜的阴影也能看见那副老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乔姆问：“那你们还有什么任务？”

“追寻黑怪。”

“嘘。”普洛夫打断了这次谈话，其他斯巴达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没有再和乔姆讲一句话。

他们的眼神变得凝重。

这次沉默一直持续到地铁站入口。乔姆捶了捶大门，没有反应，斯巴达忽然开了一枪。

响亮的枪声才惊动了看守人员。“是谁？”

乔姆喊道：“普洛夫让我进去的！”

大门就这样缓缓升起。几名重装守卫手里端着喷火器，戒备地盯着乔姆。地铁站里一瞬间让乔姆温暖许多。

有人盯着乔姆身后那口黑色的棺材，有人猜测着乔姆的手臂怎么断的。但所有人都对另一件事更关心。

“是普洛夫救你来的吧？”

乔姆回答：“是。”

“那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我是说那个家伙，关于黑色家伙的事情。”

应该就是“黑怪”，斯巴达们对乔姆百般隐瞒的事情。乔姆道：“我想不太顺利，他们还要晚些时间回来。”

“进去吧。”守卫们显得很不耐烦。

乔姆问：“我在哪能喝一杯？”

“喝酒去断肠酒吧，往左拐有卖武器的，找女人谁都行，只要你兜里还有子弹。”

顺着层层铁栅栏走过去，乔姆看见许多灯火。革命广场真正展现在他眼前，大量流民使得这里非常闷热。

乔姆顺手推上了栅栏，这里的安保措施非常严密，看来有人“罩着”这里。比起克鲁泡特金站，这里才是真正的集市。人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满是倦怠的眼神。离核爆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但他们还没从灾难中恢复过来。

乔姆就算拖着一口棺材，也无法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大都只关心下一顿饱饭，下一次安稳觉。乔姆要先找到娜塔莉与可汗一行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背包......背包没了！

转身一看，有个男人正朝反方向狂奔。

乔姆抄入近道准备拦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