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米游东，一个特别的存在

洗完碗，清理好厨房，大家都不在休息厅了。

心里觉得有些压抑，朝楼上走去，来到房间门口，正想推开门进去。

想起卢燕之前落寞的背影，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而向卢燕的房间走去。

路过羊西的房间时，我停住脚步，不自觉地推门而入。

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好像，她只是出去有事而已，到了该回来的时候，还是会回来。

我在屋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退了出去。

走到卢燕的房间前，刚想敲门，就听到远处传来卢燕细微的声音，“大叔，我在这里。”

我转头朝走廊的尽头看去，心下了然。

我缓步走向米游东的房间，房门微微开启，柔和的灯光从里面挥散了出来，似乎还有隐隐的酒味。

我将门推开些，果然见到正拿着酒杯，坐在米游东从前常坐的位置的卢燕。

不过，卢燕是抱膝而坐，比之米游东的优雅，更显随意与寂寥。

卢燕冲我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要来一些吗？”

我不置可否，卢燕已经落下双膝，另外拿了个杯子，给我斟起酒来，然后往我的方向一递，“陪我喝两口。”

我走过去接过酒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后放下。

我没打算说话，因为想要说话的，是卢燕，我只要做一个听众就好。

“刚进来的时候……”卢燕的目光还是很纯澈，只是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我满心怨气，还有不甘。”

“和其他人处不来，跟所长韦义，更是三言不合就吵架。他让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他让我往回走，我就偏要向前冲。”

“不过有时候，真不是和他作对，我只是在发泄而已。从前是，那时候也是，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狠，然后，就经常奄奄一息。”

“你知道吗？好多次，其实我没有向所里求救的。可是，米老怪，总是会在适合的时机出现，让我挨痛，又不让我死。”

“渐渐地，被他折磨的烦了，我也就不想那样折腾自己了。再后来，我的脾气收敛了很多，而米游东是第一个和我聊得来的……嗯，可以算是朋友吧。”

“他这个人，有点小傲骄，又喜欢烂自信，有时候又没个正形，是个很复杂，却又让人，感到暖心的那么一个人。”

“和老大不同，老大给人的暖，是如涓涓细水一样。而米老怪，更像是龙卷风，先狂扇一你顿，等你闹完了脾气，回过头一想，才觉得，哦，他人其实也挺暖的。”

卢燕低头抿了一口酒，然后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叔，你说，米老怪为什么要杀韦义呢？”

我抬头看向卢燕的神色，她的神色很平静，目光也是看着对面的虚空一点。

“你早就怀疑过了，是吗？”我问道。

卢燕是个聪明的人，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有时候也心细如尘，只不过，她一向更喜欢表露出无忧无虑与“后知后觉”的一面。

或者说，她也只愿意相信，心里想要相信的。

卢燕微微一笑，“我也不是傻子，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冥界当时给出的说法，也是太敷衍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敢去想而已，也，不想那样去想。”

“韦义出事之前，曾有几天精神处于恍惚状态。我与他一向不对盘，所以，他的反常，我早就看出来了。没多久，他就出事了。我才知道，韦义之前可能就知道自己会出事了。”

“我不同情韦义，不过，我虽然对他反感，但他也的确没到十恶不赦的程度。”

卢燕长长一叹，连灌了两口酒，“他呀，是该聪明的时候装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又犯傻显露聪明了吧。”

“大叔，你说……”卢燕看向我，“米老怪，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韦义那鬼样子，肯定欺负不了米老怪，也更打不过米老怪。可是，米老怪还是要痛下杀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米老怪，不是米老怪呀。”

我转头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答道：“能拥有那样气质的人，本身便已经不简单了。”

米游东，真的是个很复杂的人。

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一直这样觉得。

总感觉，他的目光很利，心思很深，似乎能看穿人心一样。

韦义居然会猜测地出米游东的身份，那一定是韦义倒霉到家了。

或者，纯属巧合和天意。

天意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

“是啊。”卢燕道：“一个小小的冥界秘书，又怎么可能是他的真实身份？大叔，你见过混元长什么模样吗？”

“不会是混元。”我肯定地摇头。

“呵呵。”卢燕笑了笑，“老大也是这样回答我的，都这么肯定。”

我虽然没见过混元，不过听吴章的描述，以及那次在溶洞里感受到混元的存在，都跟米游东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现在，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愣，脑中再次回想起了当天在溶洞发生过的事情。

似乎就是从那之后，李青鸣对米游东的态度，就开始有点转变了，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发现了什么？或是想起了什么？

还是，有人让他想起了什么，发现了什么？

“不是混元……”卢燕喃喃道：“难道是重睛么？那可还真是好笑了，堂堂暗夜王国的一把手，居然会跑来咱们090所当牛当马，逗着咱们玩？鬼信啊！”

我想起了塞月的话，他说，我的力量，是被重睛封住的？

还是说，我们大家的力量，都是被重睛封住的？

那他的力量，该有多可怕？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他的力量可怕了，不是吗？

之前遇到的那些案子中，或多或少，都掺杂有他的影子。虽然只是耳闻，没有亲见，有些甚至没有最后证实，但除了他，又还会有谁？

呯地一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向卢燕看去，只见她已经昏醉过去，手中的酒杯落地，酒水迅速染红了一片地毯。

我轻声一叹，无所谓了。

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米游东究竟是谁，或者不再重要，或者很快知晓。

我将卢燕送回房间，然后回转米游东的房间，清理了酒瓶酒杯，还有地毯沙发，然后熄了灯，关上了房门，默然离开。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曾经在090所经历过的一切，与大家相处过的日子，我不会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