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尚武前夕

时光总是流逝，如流水不停、不息。

莫容与进云山剑派已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他的火龙真诀已经修炼到了聚气后期。这是半个月前的事，他遇到若水回来之后，回来便入定，心无杂物的修炼起来。及至他再睁眼的那一刻，已过去了十日有余，而他预计半年才能达到的修为，却在半个月达到了。

说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但若说很高兴，那也不至于。莫容与只觉修炼到聚气后期，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有突破时难免有一份欣慰。倘有人知道莫容与修炼不足小半年，而修为却达到了聚气后期，定是要吐血，不说身亡，但也应该是重创了。

这里有人修炼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也只有聚气后期修为。这倒不是他没有资质，修仙初期对于那些浸淫仙道多年的老怪物来说，或许容易的紧，可对于新人来说，却极难以把握。若是把握住了方向，修炼起来肯定会快上数倍。

此时距离尚武节只有一天的时间。云山剑派难得的热闹了起来，弟子们互相交谈，或谈笑风生意气风发，或垂头丧气自惭形秽。尚武节前，大多数人都停止了修炼，而那些少数没有停下修炼的，不是练道成痴，就是平日里根本没讲修炼当一回事的人。

这些没停下的人当中自然不包括莫容与，他倒不是不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方式，而是他想抱佛脚却被人拉了出来。

这人自然是和他最熟的若水。

广场上。莫容与和若水都身着云山剑派的白衣站在人群中。可莫容与就算穿上这件白色略似道袍的仙家道衣，也遮盖不住他的散漫。

“这次尚武竞技，你可得好好表现，若是得了榜眼、探花什么的，虽然没有道号和法器，但也是有二转龙凤丹的”若水看着嘈杂的人群，很兴奋。明显是个爱热闹的人。

莫容与却是兴致缺缺，诺诺的应了一声。这热闹好像是他们的，和自己全然无干。

若水不满的看着莫容与，道：“喂！这可是五年一次的竞技，你不兴奋的大跳大叫，也不该是这副表情吧？”

大跳大叫？莫容与心里暗道，这辈子怕是做不来的了。

若水拉了拉莫容与的衣袖，指着远方一个被众人围住的男子说道：“这次竞技，他可能是状元。五年前黄孟的修为和我当时的差不多。若不是他重伤，我可就不会这么侥幸得胜”

莫容与随着若水指的方向，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这男子长的英俊，笑着和周边的人谈话。仿佛是在得胜后向众人炫耀一般。

若水又指了指广场边缘处，靠着一棵参天大水闭目养神的人，“不过这个也可能是状元，五年前就是他和黄孟两败俱伤让我捡了个便宜，他叫周封”

莫容与无意识的看向若水指的方向，这人在众人之外，显得有些孤僻。可是莫容与看到他时，竟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乖乖，这人也太厉害了。这么吵的情况下也能睡着。

他嘴角尚自挂着一道银线，一直落到胸前，滴到本色纯白，此时却略显浅灰色的衣服上。头发乱蓬蓬的，一束一束，这头发和衣服大概是有些年头没见过水了，或许根本就不知道水是固态还是液态。原本邋里邋遢的也不会让莫容与多留心，可这人却偏偏长着一副帅得令爷们嫉妒，女人倾倒的惊世容颜。

莫容与笑了笑，心里暗道，孽障！

“这两个人的修为，可能和我现在的不相上下，达到了凝丹境界之上。”若水全没有多看周封一眼。

“其他人对你现在的修为来说，应该都没多大问题，若是你运气好的话，他们两人再碰到一起，两败俱伤，你可能有机会得到尚武状元。”若水见莫容与没有答话，安慰的说道。

“一个道号和一件法宝，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很兴奋？”莫容与不解。

“笨蛋！有道号，在剑派里可是有地位的，你看，他们都得管叫我师姐，法宝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修仙者的半条命，法宝就和俗世间将军的战马一样。只有你这呆子，才不重视法宝。不过最实惠的要数二转龙凤丹了。大家这么兴奋都是为了它。那是修为进阶必不可少的宝物。”

“这丹真这么难得？”

“那是自然了，炼丹不仅要有上等丹鼎，还需要各种珍材异宝，最重要的是炼丹的成功率极低。”

莫容与此时是真心后悔，滴血般后悔。起初他以为一次吃了六颗金丹以后就可以直接修炼到窥天境界，可是半个月前从若雷口中得知，不管你服用多少丹，每次进阶都需要再服金丹。莫容与也翻过《太上九要》，想自己炼丹，可上面需要的材料莫容与从未见过。

“你放心吧，师父三年前就已经炼出五转幻蕴丹了，剑派的丹楼里，有一转到五转的金丹。师父经常会炼丹放进去。就算尚武竞技没得到金丹，也可以去闯丹楼里的护丹阵。闯过了就可以得到金丹，不过闯阵比竞武要难得多”

莫容与长叹一口气，暗骂自己暴殄天物。一个剑派都只能炼出五转金丹，自己却一口气吃了六颗金丹，而且还是一转到六转的金丹。

“你也别唉声叹气了，好好修炼，只要修为到了后期巅峰，闯个阵还不是轻而易举？都这会了，我得回去修炼了，不然师父又要骂我偷懒了。”临走之际又回头，一本正经的道：“师弟，你明日要好生比武，切不可大意，丢了师姐的面子！”说完宽大的衣袖一挥，御剑去了，此景大有师姐长者之风。

只是莫容与此时哭笑不得看着若水离去的背影。

莫容与本也是打算回去的，可是他又觉回去不知道做些什么。索性在这群人中走走。多听闻一些人和事。

说不想得第一是骗人的，莫容与也想得到尚武状元。他虽然平日里散漫不羁，看似没有性格，那是因为他从江湖的巅峰跌落到修仙界的最底层，他除了低调，只能低调。可骨子里，却自觉是‘老子天下第一’。

莫容与读书不多，簸箕大字倒是认识几个，只是学问不深。那年他成名江湖，偶遇一吟游诗人，吟游诗人念了很多诗、句，他只记得一句‘老子天下第一’，这句最口语化，也最容易记，当时他心中纳闷，一娘们摸样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么大气的话。自此之后他便以这句话作为信条。而且是至死不渝的信条。直到有一天，别人告诉他，此‘老子’非彼‘老子’时，他依然固执的不肯认错，这固执比千年风霜都难以风化的花岗岩更硬实几倍。不过他却在心中多加了两个字，‘你’、‘我’。

某天、某人，恶毒的指着天骂道：“你老子我天下第一！”